最終還是葉君寒率先打破了這份寧靜。

他轉頭看向何思琪，語氣中帶著幾分概。

「這好像還是我們第一次這麼坐下來好好聊天。」

聽到這話，何思琪不臉微微一窒。

之前，對於這個便宜姐夫，心中一向是極為看不起的。

回想兩人相識以來，就從沒對他有過好臉。

更別提這樣坐在一起了。

此時葉君寒這麼一提，臉不多了幾分不自然。

「你想找我聊什麼？」

葉君寒微微一笑，似是看出了的窘迫，輕描淡寫的將話題轉開了。

何思琪終於想到了這次來的目的。

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有一個問題，深藏心底很久了，我希你能告訴我答案！」

聽到這話，葉君寒的眼神驟然變得深邃了起來，他似乎猜到了什麼，然後平靜道：「你問吧。」

何思琪的眼中閃過一回憶之，低聲道：「當我在金陵看到依依照片的時候，我心裡就有種預。」

「我覺得是你回來了，所以我才這麼著急的去江海市。」

「沒想到，果然是你」

說著，頓了頓，整理了一番思緒後，才繼續道：「後來，我沒想到，你竟然能佔了潘家的產業，當了江南龍頭」

將這些時日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隨著的整理與敘述，連自己臉上的震驚之都越來越重！

這其中無論哪一件事，拿出去，都沒有人會信。

可眼下，這些事竟然都是親眼所見。

而葉君寒臉依舊平靜，似乎何思琪說的並不是自己。

「這些事，任何一件，絕不是我所認知的那個葉君寒能夠做到的。」

何思琪閉上眼，然後再一睜眼，目已經變得極為堅毅。

直視著葉君寒，一字一句的問道：

「所以我想問你！」

「你消失的這幾年時間，到底去了哪裡？」

對於這番話，葉君寒似乎早有預料，他的臉上沒有毫的意外之，而是莫名的笑了笑。

隨後他端起桌上的那個緻的小玉瓶，倒了一小杯酒，推到了何思琪的麵前。

「先嘗嘗這個吧。」

何思琪皺了眉頭，知道葉君寒是刻意迴避。

正繼續追問，可是一極為清香的酒香從的鼻尖鑽。

這香味，是聞到，就讓整個人孔舒張，似是神都好了幾分。

何思琪自認也算品嘗過不酒了，但是從未聞過如此勾人的酒香。

不下意識的問道。

「這這是什麼酒？」

葉君寒搖了搖頭，淡淡道：「我自己釀的，沒什麼名頭，但整個世界就獨一份。」

「如果非要說的話，倒是我為它取了一個名字，」

說著，他的眼中閃過一蕭索，然後緩緩吐出四個字：

「一夢千年」

然後，葉君寒盯著何思琪，忽然出一笑容：

「我可以答應你，喝完這杯酒，我就回答你的問題，不管是什麼問題。」

聽到這話，何思琪的眼睛頓時一亮。

不就是一杯酒嗎！

喝了！

不假思索的端起這杯酒，直接一飲而盡。

可是嘗到第一口的時候，就臉大變！

苦！

這酒口的第一覺，就是無比的苦！

誰能想到，如此清新的酒香下，竟然是這般苦的味道？

何思琪臉又青又白，同時看向葉君寒的眼神也驟然變得不善起來。

以為，葉君寒這是在刻意耍！

「嗯？」

就在準備要吐出來的時候，那苦突然在舌尖化了萬般滋味。

酸甜苦辣，回味無窮。

這一霎那間，眼前突然變得模糊起來，無數畫麵與片段在麵前閃過。

彷彿看到一個影在泥濘裡翻滾，彷彿又看到一個影生死間掙紮

這個影彷彿有千萬條，最後漸漸重合了一個悉的影。

最後，那個影在眼前轟然碎裂！

世間百態，喜怒哀樂，一念之間！

何思琪子猛地一，然後眼前恢復了清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葉君寒似笑非笑的臉龐。

「這這到底是什麼酒？」

滿是不可思議的聲音響起。

而此時，葉君寒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輕聲道。

「這酒啊」

「喝的不是味道，是人生。」

說著，他站起了，重新走到了欄桿旁，留下一個背影。

「你問我，這四年去了哪裡？」

「我隻能告訴你，我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遠的你完全沒辦法想象。」

「連我自己，都彷彿覺得那是一場夢境。」

葉君寒端起酒杯，著裡麵晶瑩剔的琥珀，忽然笑了笑，回憶道：

「剛到那個地方的時候，別的不會，就學會了喝酒。」

「因為一旦喝醉了，就不會痛苦了。」

「起初的時候容易醉，但是到後麵，就越來越難醉了。」

說著，他語氣微微一頓，然後大口抿了一口瓶中的酒，有些慨的說道：

「到現在，已經很多年不知道喝醉是什麼滋味了。」

月如水，也清寒徹骨。

何思琪看著臺上葉君寒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之前在葉君寒上看到的那種覺是什麼。

那是一深深的孤獨。

這幾日，看著葉君寒理事務，看著葉君寒帶著小傢夥四遊玩。

可是隻有此時，纔算是真正看懂了葉君寒。

在這個月下喝著酒的他，孤獨且蕭索的他，纔是真正的他。

人群再熱鬧，也與他無關。

他與這歡笑的世間，始終格格不。

別離還有經年客，悵不如河鼓星。

夜空中一片靜謐，隻有晚風輕的拂過。

葉君寒站在欄桿前，背影依舊是如此的孤寂。

何思琪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複雜之。

終於，輕聲開口道：

「不管怎麼說，那天晚上，還是要謝謝你救了我。」

葉君寒有些意外的瞥了一眼，顯然沒想到何思琪竟然會對他道謝。

但很快，他就搖頭淡淡道：

「不用，順手而為，本來就不是為了你。」

聽見這話，本來何思琪心中那幾分激的緒瞬間無影無蹤。

咬著牙，恨恨的說道：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葉君寒笑了笑，沒有解釋太多。

氣氛再次陷了沉默之中。

而這時，何思琪突然問道：

「中州市這一百多條人命，都是你乾的吧？」

那晚的大廈樓頂，葉君寒凝水劍，斬裂大地的那一幕，一直還深深刻在的腦海中。

那時候還不懂，葉君寒到底是在做什麼。

而後這幾天，中州的這些命案傳的沸沸揚揚，即便再蠢，也能將兩者之間聯絡起來。

「是我。」

卻沒想到，葉君寒本沒想著否認，而是直接痛快利索的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