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出院時,宋詞收拾好,剛出院門口就聽得一陣驚呼。
“哇!那人是誰啊?長得太帥了吧。”
“我近視,你看看車標是啥?”
“蘭博基尼?我也不懂...不過看起來就賊有錢的樣子啦!”
開始以為是許庭川,可轉念一想,許庭川向來低調斂,過街招搖還不至於。
果然,等人稍空,宋詞隨意瞄了一眼,居然是顧遲均。
款式簡單的呢大,斜斜倚在車上,甚覺風流倜儻。花裡胡哨的車型更是為他添了層傲人的優越。
“跑哪兒去?”顧遲均笑瞇瞇地拽住胳膊。
“回家。”
“走,為了慶祝你出院,哥哥請你吃大餐。”
瞧著他蠻不正經的模樣,宋詞心裡冇底:“我還是回家吃麪好了。”
自從上次一起吃飯被許庭川逮到,心裡也不大樂意跟他獨;再加上又知道他和聞如雁的事,好度直線下降。
顧遲均不管不顧,直接連拖帶拽將人扔進了車裡。
一屁坐下後,宋詞十分不滿:“我現在還等於半個病號,您老作就不能紳士一點?”
“那趕讓哥哥看看傷到了哪裡冇有?“顧遲均角噙著笑意,頓了頓忽而認真道:“謝謝你。”
“謝什麼?”
“你知道的,楠楠的事。”
“那可彆,我承不起。”
看他這模樣應是還冇有與顧楠楠深度流過,即便如此,宋詞還是心虛地撇過頭。
兩人再無言,顧遲均開車極快,超跑油門轟隆作響,頗有炸街的架勢。
路兩旁的景往後退地迅猛,看到他眼睛一眨不眨地闖過好幾個紅燈,宋詞握著安全帶的指骨微微泛白,麵還算鎮定:“慢點,我纔剛出院,可不想死在路上。”
聞言,顧遲均敞懷大笑,踩油門的力度卻不鬆,丹眸略揚:“許庭川這麼寶貝你,要真出什麼子,他不把我生吞活剝了?”
“知道就好。”
顧遲均嗤笑一聲,又道:“你說跟他比我也不差啊,我還比他年輕,要不要考慮腳兩條船?”
“巧了,我就不喜歡小的。”
“冇試過,怎麼知道小還是大?”
“......”
瞥見不自在的神,顧遲均笑得更開心了,翹起的角頗為肆意。
“你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顧遲均聽了這話也不惱,車速逐漸降下來,這才側眸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我承認,我不是好東西,許庭川就更不是。”
車子在一家酒樓前停泊,顧遲均拉了左拐右拐,徑直上了角落裡的包廂。
推門進去,還有大夥人馬,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正瀟灑快活。
看到人來,都畢恭畢敬地起問候:“顧董。”
宋詞訝異看向他,不知帶自己來這麼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所為何。
顧遲均隨意應了聲,大大方方地安排坐在自己側,席間又有人打趣問:“顧董上哪找的妞?這麼正點。”
“冇眼!”衛東搡了把那人道:“這是顧董妹妹。”
“啊?楠楠...我怎麼看著不太像啊...去整容了?”
“還彆說,整得怪好看的,嘿嘿!”
衛東簡直要氣結,心裡暗罵,可麵上不顯,隻湊近了說:“你丫給我閉!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那人正疑著呢,好端端的這一通臭罵。
終於有人分辨出來,吱吱唔唔道:“這不是那...”
席間頭接耳,眾人都反應過來。
顧家風波雖鬨得滿城皆知,但娛樂新聞曝的照片都打了馬賽克,一時間冇有認出來也很正常。
在座的都是生意人,很會見風使舵,不為彆的,就衝著許庭川,也不敢怠慢了,紛紛舉起酒杯示意。
宋詞哭笑不得,敷衍完也隻是安靜坐著,餘打量來打量去,居然還發現了兩幅悉的麵孔。
包廂陪酒的孩不,大都著暴,恨不得把能展現的都給展現出來。
這麼一番花團錦簇,角落裡長髮遮住半邊臉頰的林悠然確實不大顯眼,還是邊的黃亮讓記憶猶新。
顯然,兩人看到皆是一怔,隨後心虛地撇過視線去。
宋詞輕笑嫣然,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又上了牌桌,宋詞正暗自思索著,顧遲均湊了過來:“玩兩把?”
“我不會。”
他們玩的局很大,籌碼和紅豔豔的鈔票堆得老高。香菸混雜著酒杯搖晃來搖晃去,房頂的壁燈像怪的銅鈴大眼,照下來白花花的絢爛。
“我教你。”
牌桌上有人轉過頭來打岔調笑:“,咱們顧董的牌技可以說是高超絕妙,逢賭必贏。他要是肯教你兩招,絕對讓你大殺四方,贏得鉑滿盆圓!”
“是麼?”宋詞看了顧遲均一眼,視線又重新落到黃亮上,“好啊,隻要你教我。”
顧遲均長臂攬過,湊在耳邊笑瞇瞇道:“拜我為師,鐵定他輸的本無歸。”
說著眼神似有若無地瞥向對麵端坐著,渾然不知掉虎狼之口的黃亮二人。
宋詞難掩驚訝,方纔不過多看了他們幾眼,就被顧遲均察覺出端倪。
此等察觀的本領的確令人暗歎。
牌桌上氣氛漸漸火熱。
宋詞記很好,悉了玩法規則後,再加上有顧遲均看牌,很快四下皆是挫敗連連。
“顧董!您這不是擺明瞭欺負咱們嘛。”
“人家那手氣好呀,羨慕嫉妒恨吧你們就!”
對麵的黃亮卻是不敢出聲,裝模作樣地接了個電話,賠笑說:“顧董,家裡突然有點急事,得先行一步!下回我做莊,再陪著顧董好好玩!”
“黃總。”
冷冽出聲。
宋詞抬眸饒有興致地打量:“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的吧?您要是擔心輸不起,我就不讓顧懂給我看牌,咱倆單獨來一局梭哈。”
聞言,桌上人都起鬨。
“人家小姑娘都下戰書了!還等什麼呢!”
“來一局!來一局!”
宋詞靜坐在桌邊,支著手肘,角微莞。
這麼多人鬨著,黃亮有些下不來臺。
可及那淡漠又暗藏洶湧的眼神,實在不想久留,隻怕惹一,遂用眼神向顧遲均央求。
顧遲均攏著手心點火,本就無意替他解圍!
黃亮了額間細汗,認命地坐了下來,隻求老天賜福讓他手氣好點過這險關。
林悠然也張。其實在剛進門的時候就認出來了,思及現在的架勢,唯恐舊事重提報複回來,心裡又是酸妒又是恐慌,五味雜陳。
很快到最後掀底牌,宋詞神自若,把眼前的所有籌碼都一腦推了出去。
“喲,還狂。”
“可不是,師從我們顧董,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呀。”
黃亮如坐鍼氈,瞄了眼手上最後的一張牌,幾乎是咬著牙才扔出去。
運氣還算不錯,是條順子。
黃亮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的神,隻見眉頭蹙,在看到他的牌後眸中的驚訝轉瞬即逝。
自以為占了上風,心裡也多鬆了口氣。
可等推倒所有牌後,居然是清一的同花!
霎時間黃亮眼中像斷了電,泯滅於黯淡。
席間幾人都歡呼雀躍,唯獨顧遲均支著下瞇起眼睛打量:羽睫像是蝴蝶的尾翼,輕輕翕,遮不住那汪靈又帶著幾狡黠的清泉。
在一個小丫頭手裡敗北,輸所有籌碼,黃亮麵子已經丟儘,黑著一張臉訕訕地退席,隻不過這回冇有人攔他。
宋詞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對林悠然森森的目報以禮貌的微笑。
等熱鬨逐漸褪去,顧遲均出手,把掌心攤開在麵前。
宋詞見狀,也不打算藏著掖著,很是坦然地將袖口中的牌了出來。
從來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無法做到像賭神那般百戰百贏。要想挫敵手的銳氣,捷徑為上乘。
儘管出老千的手法駕輕就,旁人不曾察覺,可顧遲均隻一眼便看出其中貓膩。
“狡猾。”
顧遲均輕笑著扔下兩字,看向的眸浮了層不明的意味。
宋詞了脖頸,淡淡地回敬:“彼此彼此。”
“跟他什麼仇什麼怨?”
宋詞不想提及,隻說:“早些時候有點小過節。”
可能是灑下來的燈太過和,暈染得凝如脂,流暢的頸線有幾分朦朧。
顧遲均看得出神,不自喃喃道:“像,太像了...”
冇頭冇腦的一句話,宋詞確是聽明白了,卻依舊裝糊塗:“什麼?”
“冇什麼。”顧遲均回過神來,笑著扯開彆的話題。
宋詞忽然想到,從那日聽見的對話也可以猜得出,顧遲均對不像是抱著玩玩的心態,誰曾想這樣一位浪公子哥也有難自的時候。
隻是在當中,誰先心誰就占據下風,無一例外。
這麼一想,他在宋詞心裡的形象又變得可憐起來。
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
從住院後宋詞便辭去了nightbreeze的工作,回去做接的時候好巧不巧又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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