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郡主氣這樣,婆子心頭苦意更濃:“是班郡君。老奴聽說靜亭侯府滿京城收購白狐皮,就因爲班郡君說了一句,缺白狐皮子使。”
康寧氣得一口差點吐出來。
又是靜亭侯府!
班嫿這個小賤人就不能消停點?!
想爲郡主,爲了不讓當今聖上猜忌,事事小心,留意,吃穿住行皆不敢有半分張揚,就怕讓聖上抓住家的辮子找麻煩。明明份比班嫿高,可是在宮裡卻是班嫿更得臉面,甚至是宮外,那些人也更加敬畏班嫿而不是這個郡主。
婆子見康寧氣得臉都白了,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只好勸道:“郡主,那班郡君本就是混不吝的人,咱們這樣的人家,無需與這等人一般見識。”
康寧恨恨地把手邊的茶杯砸在了地上,厲聲道:“今日之恥,來日我定當加倍奉還。”
原本以爲,班嫿數次被人毀掉婚約,就會學著低調起來,哪知道竟然半點教訓都不吃,依舊這般我行我素。
不明白,爲一個人,班嫿數次被男人嫌棄,難道就真的一點恥心都沒有嗎?
“現下才幾月,白狐皮子竟沒有了?”王阿大看了看各商家呈上來的皮子,搖了搖頭道,“這些皮子都有雜,我們家伯爺雖並不是挑剔人,但也不能穿有雜的狐裘出門。”
店鋪管事也料到他這次送來的皮子,安伯府的採買不會滿意,所以也不覺得失,而是賠著笑道:“王管事,這確實已經是我們店裡最好的皮子了,小人不敢騙你。”
“最好的?”王阿大冷笑一聲,“你當我沒見過好東西還是怎的?”
“王管事您有所不知,今年我們店裡本是存著兩張最好的皮子,可就在前兩天,大長公主府的管家親自來收我們店鋪裡的皮子,我們做生意的哪敢得罪這些大爺,便只好把那兩張最好的皮子讓管家收走了。”
“大長公主府?”王阿大愣了,大長公主那樣的年齡,還能穿這種鮮的?
“對,確確實實是大長公主府上的管家。不過小人聽說,這些皮子都是大長公主爲孫買的,至於這消息是真是假,小人便不知道了。”店鋪管事不敢碎皇家人的事,所以把這個消息告訴王阿大後,便不再多說一個字。
王阿大聞言臉好了很多,“我明白了,你自去吧。”
“是。”見採買臉並不難看,店鋪管事在心底鬆了一口氣,好在安伯府是講理的地方,不然他今日恐怕要遭些罪了。
王阿大把這事告訴管事,管事又傳到了管家面前,只不過這話傳來傳去就有些變味。
“你說班郡君奪了我們府上採買看中的東西?”容瑕正在作畫,聽到管家的彙報,淡笑一聲:“小姑娘喜歡這些白絨絨地東西,買去便買去了吧。”
“是。”管家立在容瑕面前,大氣不敢出。
“對了,”容瑕緩緩放下筆,擡頭看向管家,“上次買來的柑橘不合胃口,理了。”
“是。”管家腰往下沉了沉。
容瑕把手背後,目落在畫卷上,上面畫著一個騎仙鶴,手捧仙桃的老翁。
“姐,你收這麼多白狐皮回來,是要築窩還是怎的?”班恆這幾日每天都能看到有人送白狐皮進來,只是這些皮子有完整的,也有帶瑕疵的,價格不一。
“我拿來做服,做斗篷,做護手,做髮飾,我還擔心這點皮子不夠使呢,”班嫿翻著手裡的小冊子,上面記錄的是小庫房裡各種件,“如果有剩餘的,我再給你做條圍脖。”
“敗了那麼多銀子,就想著給我做條圍脖,你可真夠大方的,”班恆手去拿桌上的點心吃,“過幾日陛下要去西郊狩獵,你要去嗎?”
“去,怎麼不去,”班嫿略顯激道,“爲了這次秋獵,我可是特意準備了好幾套服。”
比如說其中一套騎裝,就是幾位繡娘費了將近一個月時間才做好的,就爲了今年秋獵能閃亮出場,若是不去,豈不是浪費了特意讓繡娘準備的騎裝?
班恆用同地目看著班嫿,以他姐的本事,琴棋書畫是不行了,唯有狩獵的時候,能與其他貴一爭高下。
“嫿嫿,”氏走了進來,見姐弟兩人都在,把手裡的盒子放到班嫿面前:“這支髮釵是你親外祖母當年留給我的,這些年我一直沒怎麼戴。小時候你見了還跟我要,那時候我擔心你每個輕重,把好好的東西摔壞了,就沒有給你。”
氏打開盒子,取出這隻珠釵,澄澈明的釵,釵頭不知是怎麼燒製而,竟變了豔麗的紅,就像是冰凌上放著幾粒朱果,亮得澄澈,紅得似火。
“我想著等冬天到了的時候,你穿著白狐裘,戴著這支朱釵一定很好看。”氏把朱釵□□班嫿發間,滿意的一拍手。
“我閨果然是整個京城裡最漂亮的!”
雖說做母親的看自家孩子,永遠都覺得那是最好的,不過這支釵確實很配班嫿如花般的容。
“謝謝母親。”班嫿拉著氏的手臂搖了搖,膩在氏上撒。
“你啊,”氏點了點的額頭,忍不住笑道,“若不是你外祖母過世得早,我又怎麼會嫁給你們父親。”
“嫁給我怎麼了?”班淮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自家夫人這句話,悻悻地走到班嫿邊坐下,滿臉委屈,“咱們孩子都有兩個了,你還嫌棄我。"
氏看也不看他那委屈的模樣:“嫌不嫌棄,你自己還不知道?"
班淮當年是京城有名的紈絝,門當戶對的人家,誰願意把閨嫁給?唯有生母早逝,父親薄寡義,繼母又是個佛口蛇心的人,最後便嫁給了班淮。嫁人後的日子並沒有想象中難熬,班淮雖然紈絝,但並沒有粘上好賭博這些陋習,事實上他懶散了些,喜歡玩鬧了一點,其他方面還真不像是紈絝。
“來點?”班恆從盤子裡挑了一塊紅棗糕遞給班嫿,看也不看正在“你委屈還是我委屈”的父母,懶洋洋道,“我特意打聽過了,這些秋獵很多青年才俊都要去,你去瞧瞧有沒有看得上眼的。”
班嫿覺得紅棗糕有點膩,扔還給班恆:“你平時在外面玩的時間多,京城裡有哪個男人姿拔,氣質出衆,手長得好看,還喜歡穿玄服的?”
夢裡的那個男人,似乎總是穿玄暗紋服,讓人一眼看過去,便奢華非常。
“玄服?”班恆也不嫌棄紅棗糕是班嫿扔回來的,一下扔進裡,三兩口吃後道,“姿拔的有,氣質出衆的也有,手好看的應該有,但我沒有注意,要符合這三條還喜歡穿玄的還真沒有。”
他沒事哪會注意其他男人的手好不好看?
“真的沒有?”班嫿捧著臉,“你再好好想想。”
“京城裡素來有君子之稱還長得好看的,誰不是一淺服,穿什麼黑,灰還怎麼裝君子,”班恆沒好氣道,“這就跟京城裡那些才佳人沒誰穿得像你這般豔麗一樣,懂了嗎”
班嫿翻白眼:“我穿著豔麗怎麼了,我啊!”
班恆看了班嫿幾眼,不得不承認,他姐確實長得很。可是對於善於做戲的世家公子來說,他們心就算真的對他姐有幾分心思,但是爲了表現出他們是不沉迷,只看重子涵的端方君子,他們只會裝作更加正直,連看都不會看他姐一眼。
但是在心裡看了多眼,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他自己是男人,雖然不是什麼君子,但是對男人那點劣還是很瞭解的。但是這種骯髒的東西,班恆永遠都不會告訴,他姐這個人腦子笨,做個簡簡單單的郡君就好,那些七八糟的東西不適合知道。
“,整個大業你最,”班恆態度敷衍地點頭道,“別人穿什麼都比不過你。”
“乖啦,”班嫿拍了拍他的頭,笑瞇瞇道,“早這麼說就好了。”
近來已經不怎麼跟家人提起做的那個夢了,家人也提得了,好像有志一同忘記五年後有可能發生的事,選擇快活的活在當下。
不管怎麼說,知道家人日後會活得好好的,也就心滿意足了。
九月底,正是葉落草枯的時節,雲慶帝開始了一年一度的秋獵活。靜亭侯府雖然沒有多實權,但是他們一家子地位高,又跟皇室沾親帶故,所以這種場合永遠不會缺他們的位置。
這天班嫿特意起了一個大早,洗臉抹脂,對著鏡子細細勾勒妝容,頭髮雖然挽做了男士髮髻,但是發冠卻是式的金葉步搖冠,只要步子一,就會隨著輕輕晃。
班恆已經在班嫿院門轉了好幾個圈,聽到班嫿的腳步聲從後傳來,忙高興道:“你總算出來了,再不走我們就要遲到了。”
當他看清班嫿的妝容後,瞬間愣住。
“哎喲我的親姐,你這是……這是……”
讓那些男人無心狩獵啊!
作者有話要說: 班恆:我的親姐,一個移的M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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