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公主是陛下最寵的長,七年前嫁給一個姓王的世家嫡子,夫妻二人也如膠似漆過一段時間,後來王駙馬竟然在外面養外室,氣得安樂公主用馬鞭把他了一頓,趕出了公主府。
當時這事鬧得滿城皆知,最後以王駙馬墜馬亡而結束。曾有人說王駙馬的死因存疑,但是誰也找不到證據,加上後來王家敗落,便無人敢再提此事,最多在背後慨一句,最毒婦人心便罷了。不過誰那麼王駙馬不識趣,娶了公主也敢在外面胡來,這就是老壽星上吊,自找死路。
王駙馬死後,安樂公主也不願再嫁,養了一羣戲子歌姬在別莊飲酒作樂,再不然便邀請京中貴們打馬遊玩,算得上是京城紈絝小姐團的代表人之一。
這次安樂公主舉辦賞宴,幾乎所有邀的貴都賞臉去了,很快別莊便熱鬧起來。
“你們看到班鄉君了沒有?”
“沒有,今天約莫是不會來了。”
“爲什麼?”
“聽說沈探花前幾日去靜亭侯府退婚了,當天沈探花是被靜亭侯打出來的,不人都瞧見了呢。”
貴們平日閒著無事,湊在一塊難免聊點各家的八卦,班嫿“又被退婚”稱得上是當下的熱門話題。
“我要是他,也沒臉出來湊這個熱鬧,”謝啓臨的妹妹謝宛諭用手帕輕輕拭著角,小聲對邊的同伴道:“那一家子的荒唐人,誰敢結這門親誰倒黴。”
的同伴石飛仙乃是當朝右相孫,不僅長得出塵麗,還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就連太后都親口誇讚過。
石飛仙子寡淡,能與好的人並不多,謝宛諭便是其中一個。不太喜歡班嫿那張揚的子,所以聽謝宛諭提起,便微微皺眉道:“罷了,一個兒家被退婚三次,也不是什麼好事,我們且別提了。”
“就算我們不提,別人一樣要說閒話,”謝宛諭想起自己的哥哥,雙手絞著帕子道,“若不是妨克我哥,我哥怎麼會傷了眼睛。”
朝廷用,很有用眼睛殘疾的先例,如今他哥壞了一隻眼睛,不僅日後不能再朝爲,就連親事上也要降一等。現如今母親天天在家以淚洗面,實在不了家中那沉悶的氣氛,才逃出來氣的。
世人都遷怒,謝宛諭纔不管那些妨克的傳言是真是假,反正不喜歡班嫿那副猖狂樣,抱怨班嫿一番,心都好多了。
石飛仙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自然也沒有提,謝啓臨出事那天,是想給送一本詩冊。
班嫿一下馬車,守在別莊門口的丫鬟婆子都迎了上去,不管那些千金貴怎麼看待這班鄉君,們這些做奴僕的卻是要好好伺候這位主。誰讓這位長著一張好看的臉,討喜的,哄得宮裡的太后皇上都喜歡呢?
“見過鄉君,您可算來了,公主正在院等著呢,奴婢給您引路。”
班嫿就喜歡別人衆星拱月般的捧著,當下出一個明豔的笑容,從荷包裡掏出幾粒銀花生,扔給面前這個說要爲引路的丫鬟:“走,安樂姐姐這裡的花向來比別人家的漂亮,我怎麼能不來。”
“謝鄉君賞,”拿了賞賜的丫鬟臉上笑容變得更加燦爛,“您往這邊走,小心腳下的臺階。”
“真沒意思,”安樂公主彈著盤子裡的玉珠,視線掃過院子裡那些優雅貴氣的千金小姐們,扭頭對邊的嬤嬤道,“嫿嫿還沒來麼?”
“公主,班鄉君今日還沒到,”嬤嬤想起近幾日京中那些流言,卻不敢在公主面前顯,“想來正在路上。”
主僕二人正說著,忽然外面傳來子們說說笑笑的聲音,一個著豔麗宮裝的子左手一個人,右手一個佳人,笑盈盈的朝這邊走來。
“我道是誰弄出這般大的靜,除了就沒別人了,”安樂公主臉上的笑容頓時燦爛幾分,起朝來人走去,“好好的,你又來逗我家的丫頭,到時候又要惹得們左一句班鄉君,右一句班鄉君,倒把我給忘了。”
“姐姐,”班嫿放開手裡的人,福想給安樂公主行禮,被安樂公主一把扶住,“快別,給我行禮的人多著,可不缺你一個。”
“我們小半月不見,總要裝一裝的。”班嫿與安樂公主攜手走進園子,腳剛踏進去,就到無數目落在了的上。扶了扶鬢邊的步搖,朝衆貴出一個豔人的笑意。
既然們相看,就讓們看個夠。
今天的子是用貢緞做的,玉佩是有錢也買不著的玉,從頭到腳無一不緻,無一不講究,心打扮大半天,若沒人看那多掃興?
謝宛諭看著那副猖狂樣兒,臉差點扭曲起來。哥眼睛壞了一隻,班嫿卻紅滿面打扮得豔四的出現在這裡,心裡那口氣怎麼都咽不下去。
總算是明白母親爲什麼喜歡在無人罵某些人爲賤人了,因爲這兩個字才能發泄心無安放的憤怒。
安樂公主這裡最不缺的就是人酒與佳餚,滿院子的千金貴,一邊聽著樂師們彈奏的曲子,一邊詩作畫,倒也是快意。班嫿從小不學無,不擅長詩也不擅長作畫,唯有一張格外刁鑽,哪樣東西食材是陳的,哪樣是新的,只需要嘗一口,便能識別出來。
“這酒是下面莊子裡的人送來的,味道怎麼樣?”安樂公主讓班嫿嚐了嚐新得的果酒。
“還,”班嫿把頭湊到安樂公主耳邊,小聲道,“ 你看到那個謝宛諭沒有,瞪著我的時候,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怎麼,你們兩個玩不到一塊去?”安樂公主大班嫿七歲,對於來說,班嫿幾乎是看著長大的,所以上自然更偏向班嫿。
“我哪能跟他們玩到一起?”班嫿抿了一口果酒,懶洋洋道,“們的是詩作畫,溫婉可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喜歡過唸書啊。”
“你也別抱怨,若不是謝啓臨跟人私奔,就你小姑子了。”
“誰稀罕嫁給一個有眼疾的男人,”班嫿哼了一聲,放著一個正經侯府鄉君不娶,偏偏跟一個煙花柳巷子私奔,簡直讓丟盡了面,“幸好他當年私奔了,不然我還要守著一個花心半瞎子過一輩子。”
對謝啓臨是有過好的,畢竟他長得好,又會哄人開心,那時候年不懂事,便讓父母答應了他家的求親。
後來才明白,相信男人的一張,不如相信白日見鬼。當初求親的時候,他是又溫,後來跟人私奔的時候,又擺出一副當年我不懂事,現在才找到真的模樣。
還有那個謝宛諭,哥當年悔婚丟的面,現在還好意思對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這不是腦子有病麼?
“班鄉君,大家都在作詩玩,你怎麼不來?”謝宛諭笑瞇瞇的朝揮手絹,“快過來。”
“嘖,”班嫿懶得搭理謝宛諭那副故作友好的模樣,頭一扭,繼續跟安樂公主閒聊。
這麼不給謝宛諭面子,謝宛諭就有些尷尬了,擡頭迎向各家貴們的視線,勉強笑道:“可能班鄉君對我們家還有些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
自然是被謝家退婚那件事。
當下子雖然比前朝更自在,但終究還是男尊卑的時代,男人退婚,就算是男人的錯,但是對子的名聲來說,還是有很大的影響。
你若是好,那別人家爲什麼會退婚?既然男方堅持退婚,那肯定是人哪裡存在問題。
本來是謝家做得不厚道的事,鑑於班家紈絝的作風,以及班嫿毫不低調的做人準則,所以很多貴便默認了謝宛諭這種說法。
長得漂亮有什麼用,謝家大郎還是不願意要。
這種想法讓很多貴到快意,有種高於班嫿的優越。雖然現實是們不敢像班嫿那樣,不高興就甩人面子,高興了就拿金子銀子賞人,更不會像班嫿那樣,穿著奢靡講究。
這是不對的,爲子更重要的應該是姿態與涵,像班嫿那樣的人,實在是太淺顯太庸俗了,簡直就是丟盡了家族的面。
“那個沈鈺是怎麼回事?”安樂公主皺起眉頭,“當初不是他哭著求著要娶你麼?”
“誰管他怎麼回事。”班嫿用銀叉取了一塊水果放進裡,嫣紅水潤的脣就像是的桃,讓安樂公主忍不住手了。
“退就退,他除了那張臉,也沒哪兒讓我看上的。”班嫿放下銀叉,漂亮的雙眼眨了眨。記得夢裡面的沈鈺下場也不太好,臉上被刺字發配到了邊疆。
“你這麼喜歡長得好看的男人,不如嫁給容瑕?”安樂公主失笑道,“整個京城,便沒有比他長得更好看的男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班嫿:一個耿直檔的退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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