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中本就有大夫，已經讓人去傳了，丫環端了水重新給沈蓉淨臉，沈蓉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陳側妃看了一眼倒是沒勸什麼，而是看向了那個滿臉是傷的丫環，聲說道，“你秀珠對嗎？”

秀珠臉上很多地方都腫了起來聞言福說道，“是。”

“坐下吧。”陳側妃讓秀珠坐下，小心翼翼端著的臉看了看說道，“別怕，一會讓大夫給你看看。”

“是。”秀珠恭聲說道。

陳側妃也不再說話，就坐在一旁，等大夫來了，讓大夫重新給沈蓉看了看，丫環找出雪蓮膏給塗上，陳側妃問道，“可有事？”

大夫搖搖頭說道，“可不要再沾水一類的了。”

“好。”陳側妃應了下來說道，“麻煩大夫給這個丫頭也看看吧。”

大夫點了下頭，府中其實有專門給下人看病的，醫卻沒有這個大夫好，不過既然已經來了，也就是順便了，大夫給秀珠看了看，說道，“我一會讓人送點藥膏來，近日不要吃重的東西。”再多的卻不說了，畢竟只是個丫環，而且看這個樣子，怕是有什麼私。

陳側妃問道，“謝謝大夫了。”

大夫告辭後，陳側妃就說道，“秀珠你先下去歇歇吧，這段時間好好養傷不用幹活了，我會讓人和廚房說一聲，你的飯菜單獨做的。”

“奴婢謝陳側妃。”秀珠恭聲說道。

沈蓉忽然說道，“我要秀珠，不要讓走。”

陳側妃微微垂眸說道，“五姑娘，秀珠傷了，暫時不能伺候你了。”

“不行。”沈蓉推開正在給上藥的丫環，就去抓著秀珠說道，“我要秀珠。”

陳側妃有些爲難地說道，“那讓秀珠上了藥再回來可好？”

“不。”沈蓉拒絕道。

秀珠恭聲說道，“那奴婢伺候姑娘。”

陳側妃也不再說話，只是微微嘆了口氣，沈蓉又恢復了死氣沉沉的樣子，手拽著秀珠的手，坐回椅子上，秀珠只得彎著腰站在一旁，陳側妃讓人給秀珠搬了個圓墩，秀珠倒了謝後才半坐下。

“陳側妃，我母親會怎麼樣？”沈蓉忽然問道。

陳側妃微微垂眸，“我不知道。”

怎麼樣？怕是會送到莊子上，過段時間就病逝了吧。

恐怕許氏本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想到當初許氏對錦丫頭做的事，陳側妃緩緩吐出一口氣，怕是許氏早就忘記了當初爲什麼會投到瑞王妃那邊，忍了這麼多年，終於報了這個仇，那時候錦丫頭還不記事，也不願意把這種腌臢的事告訴兒，只想兒一輩子開開心心就好。

“那我四姐姐呢？”沈蓉猶豫了許久問道。

陳側妃不會把大人的事牽扯到孩子上，卻也沒有心善到把仇人的兒當自己的兒一般疼安，只是說道，“不知道。”

沈蓉咬了下脣說道，“陳側妃，你去求求三姐姐好不好，讓幫我母親……”秀珠趕拉了拉沈蓉的手。

陳側妃終是擡頭看向沈蓉，問道，“憑什麼？”

見沈蓉說不出話來，陳側妃說道，“五姑娘好好休息吧。”說著就起出去了，倒是沒有離開，就在臥房外面的小廳中，多虧兒已經嫁出去了，想到兒陳側妃眼神和了許多。

“那最後呢？”沈錦覺得霜巧怕是和很多人打聽過了，要不怎麼知道的如此清楚。

沈琦開口道，“許側妃被送到莊子上養病，四妹妹憂心許側妃的病，決定去廟中給生母祈福。”

“多虧大姐姐和哥哥沒事。”沈錦開口道，“二姐姐在鄭家怕是不好過了。”

沈琦冷笑道，“我專門讓人去打聽了鄭家的事，怪不得那日二妹妹抓花了鄭家大公子的臉，那鄭夫人也沒有罰。”

“恩？”沈錦看向沈琦。

沈琦說道，“鄭家是書香門第，清貴世家，不過也太過清貴了一些，古董字畫好的筆墨紙硯，哪個不要錢？早就不敷出了，讓沈梓管家還不是打著嫁妝的主意，過段時間小姑出嫁，那嫁妝至今都沒置辦起來呢。”

沈錦點點頭，倒是沒有太過驚訝的表，沈琦問道，“你早知道了？”

“不是。”沈錦說道，“那日二姐姐說我就覺得奇怪了，如今聽了姐姐的話，也就明白了。”

“奇怪？”沈琦問道。

沈錦點頭，“哪個母親不疼自己的孩子？”

這個道理簡單明白，沈琦看著沈錦，心中不嘆息，是啊，哪個母親不疼孩子，沈梓看著明卻偏偏是個糊塗人，如今許側妃沒了，又被父王厭棄，能依靠的不過是郡主的份了，怕是在鄭家以後的日子……那鄭夫人也是個明的，不過也和沒什麼關係就是了。

沈琦夫婦在這邊用了午飯，下午就離開了。

楚修明看著有些昏昏睡的沈錦，直接把抱了起來送回屋中說道，“困了就多睡一會。”

“我還想與你說話呢。”沈錦眼神有些迷茫，小小的打了個哈欠，在楚修明的懷裡蹭了一下，出小手在他的膛上撓了撓。

“我陪你睡。”楚修明開口說道。

沈錦這才點頭，等楚修明把放下，就換了一睡袍，又打了個哈欠爬到了牀上，眼看著楚修明，楚修明也換了睡袍，這才上了牀，沈錦練地滾進他的懷裡，趙嬤嬤把牀幔拉好，就離開了。

楚修明輕輕著沈錦的後背，沈錦舒服的趴在楚修明的上，臉在他口蹭了蹭，小聲把府中的事說了一遍。

“呵。”楚修明手了一下的小脖子說道，“你五妹妹是個聰明人。”

沈錦應了一聲，呼呼的腳在他上蹬了蹬，其實也想到了，許側妃是沈蓉的母親，沈梓和沈靜是的姐姐，若是想要把從中摘出來，必須用一些手段。

沈蓉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外面的事？不可能的，畢竟是在的院中，不過是不好出面也不能出面罷了，直到沈靜來找……那時候認下對沈蓉來說是有利的，不僅保住了自己，怕是還得了瑞王的憐惜，覺得是個純孝之人，就算臉上留了疤又如何？只要是瑞王的兒，就不會愁嫁不出去的。

這件事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覺得沈蓉不對。

不過是過猶不及罷了，表現的太過了，瑞王妃怕是早已看了出來，不過是將計就計。

沈錦又蹬了楚修明幾下，閉著眼睛說道，“再過幾日就到父王生辰了，我們什麼時候去南邊？”

楚修明心中算一下，並沒有開口回答，只是說道，“不喜歡京城？”

“恩。”若不是見過了外面的風景，恐怕沈錦一輩子都沉浸在京城的繁華之中，可是如今，沈錦卻覺得京城……並不是一個能讓人舒心居住的地方，“你說南邊是什麼樣子？”

沒等楚修明回答，就笑了起來，“不管了，總覺得會比京城舒心就是了。”

“你會喜歡的。”楚修明開口道，他的聲音有些低沉，“那邊有很多河鮮，到時候我帶你去福州，有海鮮……還有你喜歡吃的各種水果。”

沈錦閉著眼睛聽著楚修明的聲音，覺得又安心又舒服，喃喃道，“就算沒有這些，我也願意跟你去的，大家都在一起就好了。”的聲音格外的糯，還有些模糊，可是楚修明卻聽的一清二楚，心中一暖，他家的小娘子，有時候很通有時候卻又笨的可，可是偏偏說的話著他的心窩子，讓他又憐又。

“反正有趙嬤嬤在呢。”沈錦眼睛都沒睜開，睡得朦朦朧朧的從楚修明的上翻了下去，然後滾進他懷裡，還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趙嬤嬤什麼都會做。”

楚修明忽然覺得去南方的路途遙遠，趙嬤嬤年紀也不小了，不好來回奔波，要不要派人把送回邊城去。

低頭一看那個沒良心的東西已經睡得香甜了，真是讓人又又恨，手了一下沈錦的小鼻子，就見都不只是微微張開了開始呼吸，還不滿的哼唧了兩聲，卻懶得手一。

楚修明緩緩嘆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讓沈錦可以睡得更加舒服，這才把自己娘子整個人圈在懷裡，閉目養神了。

他倒是沒有睡，不過在思索著京城的況，還有上次沒有談完的正事，海寇是決不能姑息的，否則苦的都是沿岸的百姓，海寇本沒人的，不過誠帝的意思是不想讓他去，怕是不想讓他再增加威和兵權，可是誠帝重文輕武，對武將多有防備和打，就連平寇之事……摟著懷中的妻，不過也怪不得誠帝，這個皇位坐的名不正言不順，整日擔驚怕的，也不知道有什麼意思。

如今這些老臣子願意輔佐誠帝，不過是沒有更名正言順的罷了，瑞王？和誠帝一母同胞，做事還沒有誠帝清明，所以很多人就算知道誠帝不是明君，也只能著鼻子認了。

而且有一樣最重要的東西，誠帝至今都沒有找到。

等沈錦醒來的時候，牀上就剩下一個人了，聽見靜趙嬤嬤就掀開了牀幔，笑道，“夫人醒了，可是了？”

“恩。”沈錦坐在牀上，還有些迷糊，了眼睛才說道，“夫君呢？”

“將軍出去辦事了。”趙嬤嬤拿了服給沈錦披在上說道，“夫人要起來嗎？”

“要。”沈錦看見蠟燭已經點上了，就下牀自己穿上了鞋子走到窗戶邊，推開一看見外面天已經暗了，問道，“嬤嬤怎麼沒醒我？”

“將軍特意吩咐不要打擾夫人。”安平和安寧端了水進來伺候沈錦梳洗，趙嬤嬤笑道，“夫人可有什麼想用的？”

“還有什麼？”沈錦也不再問爲什麼天黑了楚修明反而不在這樣的事。

趙嬤嬤開口道，“東西都備著呢，夫人想說什麼，老奴就去做。”

沈錦想了想，說道，“不用麻煩了下碗麪好了，要放一些辣椒。”

“好。”趙嬤嬤應了下來，就去廚房準備了。

因爲是晚上沈錦只換了常服，頭髮鬆鬆挽著，雖然剛睡醒還是覺得上懶洋洋的不想彈，趙嬤嬤很快就端了麪條過來，還有醃好的鹹鴨蛋和一疊酸辣蘿蔔條。

“糊度麪條。”沈錦看見了心中一喜說道，“嬤嬤你什麼時候做的？”在邊城的時候倒是時常吃，等離開了邊城一路上京都沒再吃過了。

趙嬤嬤把東西給端了上來，等安平和安寧擺上桌，這才笑著說道，“下午沒事的時候正巧見到廚房搟了麪條，本想著煮好放著等明日再熱熱給夫人用的。”

糊度麪條是越熱越好吃，最好熱過三次以後，又香又好吃，趙嬤嬤本是準備煮好以後放到明早煮一次，中午吃之前煮一次就正好，誰知道今晚沈錦想要吃麪，所以提前煮了。

趙嬤嬤把鹹鴨蛋剝開放到了沈錦的碗中，沈錦低頭吃了起來，就著酸辣的蘿蔔條竟用了兩碗，最後還是趙嬤嬤怕沒辦法克化這才勸了沈錦不再用了，“安寧陪著夫人到院子裡走走。”

“是。”安寧去拿了燈籠，趙嬤嬤又給沈錦加了一件服，兩人剛準備出去，就見房門從外面推開了，楚修明穿著一褐的短打走了進來。

沈錦愣了一下，笑道，“我都沒見過夫君這般打扮呢。”

楚修明看了一眼說道，“我換了服陪你。”

“好。”沈錦笑著坐在說道，“夫君快點。”

楚修明沒再說什麼直接進了室換了一服就出來了，沈錦站在門口，提著燈籠笑道，“夫君。”

沈錦穿著淺八新的，上甚至沒有一件首飾，就這般拿著燈籠俏生生地站在門口，竟使得楚修明滿得戾氣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緩步走了過去，手接過那盞燈籠，另一手牽著沈錦的手，往外走去。

“夫君，今日做了……”沈錦的聲音糯糯的，把手從楚修明的手裡了出來，然後雙手抱著他的胳膊，被楚修明半拖著走。

趙嬤嬤鬆了一口氣，也沒用安平和安寧手，親手撿了被楚修明仍在地上的服，服上雖然沒有跡，可是有一掩不住的腥味，趙嬤嬤覺得夫人怕是也聞到了，卻不說而已。

緩緩嘆了一口氣，趙嬤嬤是知道今晚楚修明出去是做什麼的，可是看來……趙嬤嬤把服都給收拾起來，又拿了剪子就進了廚房，安平和安寧看見了卻一句話也沒有問，只是低頭收拾著東西。

到了廚房，趙嬤嬤把服剪碎全部扔進了還沒熄火的竈臺裡面，盯著全部被燒了灰燼，這纔去淨了手，遠遠看著那一盞燈籠隨著兩個人的走而搖晃，就見將軍不知道低頭和夫人說了什麼，約約傳來了夫人的笑聲，然後夫人就鬆開了將軍的胳膊，將軍背對著夫人蹲下，夫人趴在了將軍背上，還把手中的燈籠遞給了夫人，這才站了起來揹著……等等揹著！

趙嬤嬤再顧不得別地，甚至顧不上主僕有別喊道，“不許揹著走。”邊還還邊往沈錦他們那邊跑去，雖然大夫說現在把不出來，萬一是時日尚淺怎麼辦。

楚修明明顯是聽見趙嬤嬤的聲音了，卻在沈錦的驚呼中快步朝著遠跑去。

“哈哈哈。”沈錦雙手抱著楚修明的脖子，趴在楚修明的背上，“夫君，再快點！”

楚修明眼中也帶著笑意，說道，“不怕趙嬤嬤了？”

“是夫君揹著我的。”沈錦明顯耍賴道，“嬤嬤要說也是說夫君。”

楚修明輕笑出聲，停下來腳步說道，“那算了。”

“不要。”沈錦撒道，“還要玩。”扭頭看了看趙嬤嬤，手指摳了摳楚修明的脖子，“和嬤嬤打個招呼，我們再玩吧。”到底有些不忍心了。

楚修明應了一聲，揹著沈錦轉朝著趙嬤嬤那邊走去，趙嬤嬤瞪著他們兩個人，沈錦從楚修明的背上下來了，把燈籠塞給楚修明，雙手抱拳放在前說道，“嬤嬤。”

趙嬤嬤看著楚修明那種純然快樂的神，又看了看沈錦一臉期盼，終是心說道，“不要跑那麼快，讓將軍慢慢揹著夫人走。”

“好。”沈錦笑了出來，在趙嬤嬤驚慌的眼神中一下子跳上了楚修明的後背。

楚修明單手扶著，然後把燈籠讓沈錦拿著，這才雙手託著沈錦，忽然開口道，“趙嬤嬤，心了許多。”

“將軍也胡鬧了許多。”趙嬤嬤毫不客氣地說道。

楚修明沒有否認，沈錦揮了揮手手說道，“嬤嬤，晚一點我和夫君就回去了。”

“要小心。”趙嬤嬤忍不住叮囑道。

“好的，有夫君呢。”沈錦並沒放在心上，笑呵呵地說道，“走啦。”

楚修明揹著沈錦圍著院子裡轉，沈錦趴在楚修明的耳朵上嘀嘀咕咕說個不停，楚修明只是笑笑，偶爾接上一兩句，沈錦說的就更歡樂了。

永寧伯府中守夜的侍衛只覺得自己眼角搐個不停，雖然都知道將軍寵夫人，可是……

“將軍還有這麼活潑的一面。”

“怎麼說話，將軍這是哄著夫人玩。”

“我怎麼覺得是夫人陪著將軍玩，你們沒注意到將軍剛回來那會，像是馬上要出去大開殺戒一樣嗎？現在……”

侍衛們對視了一眼，他們不會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吧，將軍不會把他們滅口了吧。

“今晚月不錯。”

“是啊。”

“對對，都沒有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