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鄭大舅帶著兒子鄭樂生前去與胡厚福聯絡,卻反被胡厚福訓斥了一頓。
「當年必然是你們待我家妹夫不好了,他才能隻一人投奔嶽家。如今卻跑來死纏活纏,這是什麼道理?種什麼樹結什麼果子,又何必想不通呢!我勸鄭舅父還是早點回齊魯去吧。我這位妹夫瞧著是個溫的人,裡卻是個執拗的子,我也沒這麼大臉去勸他,他自己怎麼待自己舅父舅母,何用我來教?!我倒是想教教鄭舅父如何好生待外甥,可惜如今妹夫已經長大,恐怕沒這機會重來一次了!」
鄭舅父差點被氣的腦沖,平白被人教訓指責一頓,說起來還是個晚輩,他偏偏被訓的啞口無言,竟然無力反駁。
他曾經與鄭樂生去過知州衙署,隻遠遠看著一堆員將許清嘉簇擁在中間,一路走了進去,曾經青的惶惶不安的年如今獨當一麵,執掌一郡,他卻失去了站在這外甥邊的機會。
作為一個頗會投機的商人,他是真的後悔不已。
再纏下去,必然會領許清嘉厭煩。沒過兩日,永壽便來通知鄭家一家人,商隊已經尋好,兩日後回齊魯,大人吩咐了讓他幫鄭家人收拾行李。
其實就是:我家大人看見你們太煩了,還請你們儘快滾蛋,滾蛋的日子都訂好了。
鄭舅父與鄭舅母臨來之前,還曾在親朋好友之間誇耀過,自己是前來雲南郡瞧外甥的,如今外甥做了高,他們當孃舅的自然是要來跟著好好沾沾的。
沒想到最後結果如此,當真是抹不下去臉麵。
鄭家人離開的前一晚,許清嘉很晚纔回府,在回來的路上被鄭家的丫環給攔住了,那丫環在一團影裡,許清嘉路過的時候才從影裡竄出來,直直撞進了許清嘉的懷裡。
後麵跟著的永壽:……
他家大人是個書生不假,可是……似乎沒有書生憐香惜玉的習慣。那眼睜睜看著那丫環撞到大人懷裡,可隨即就被大人推倒在地,大喝一聲:「哪裡來的賤婢,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兒來!」
那丫環趴在地上,抬頭之時楚楚可憐,「大人,奴婢隻是不小心……」
同知大人卻似乎沒有準備放過這丫頭的打算,暴喝一聲:「來人哪,給我將這丫頭綁了!」他最近招的近長隨立刻撲上去,將那丫環綁了。那丫環尚在噎噎,裡說什麼「我是舅太太的丫環,隻是不小心」之語。
許清嘉一言不發便往鄭家人住的客院去了,永壽打著燈籠,後麵長隨拖著那丫環,直闖進去之後,同知大人點點下,那長隨將已經被拖了一路,連鞋子都拖掉的丫環扔在了鄭舅母麵前,冷笑一聲:「舅母明兒就要走了,還是管好自己的丫環,別做出什麼丟臉的事兒來,大家麵上都不好看!」
鄭舅母看到許清嘉闖進來,後長隨拖著被綁的丫環,心裡便變了。外甥媳婦是來了這麼久真沒見過,聽說後院再無妾室,可是這世上又有幾個柳下惠的?真有人投懷送抱,有幾個能把持的住的?
況且許清嘉在場,平日想來也有應酬,就不信這外甥還真是不腥的貓?
這個做舅母的給外甥送個房裡人來侍候他,也沒什麼錯啊。
鄭舅父暗瞪了鄭舅母一眼,早說了這一招有點蠢。想他這外甥就算以前沒見過什麼絕,哪怕後院裡的母老虎是個無鹽,可在場,不知道已經見過多人兒了,就鄭舅母帶來的這一位,也隻能算清秀,清粥小菜類的,恐怕不不了外甥的眼。
真要用這招,勢必也要好好謀劃謀劃,弄個絕的來,難道還怕外甥不心?
鄭舅父麵上的驚訝還真不是假裝的:「這是……怎麼一回事?」心裡暗嘆娶了個蠢婆娘,做什麼事兒都不跟他通個氣兒。
鄭舅母卻上前去解綁著那丫頭的繩子,「惠兒這是怎麼了?清哥兒你不知道,這可不是我的丫環,說起來你也應該記得,就是你五堂舅舅家的丫頭,這次是聽說咱們要來雲南郡,想著你當了大,這丫頭也沒出來玩過,就跟著我們一起來玩了。好端端的你怎麼把表妹給綁起來了?」
許清嘉想了想,魯地還真有這麼個堂舅舅,隻不過差不多都快出五服了,說起來也是個遠房堂舅舅,他家有兒也有,這種遠了去了的親戚,他可真沒注意過人家家裡的閨長什麼模樣。
那丫頭恰是之前勸過鄭舅母著紫衫的丫頭,此刻被鄭舅母解了繩子,淚汪汪瞧了一眼許清嘉,向他矮行禮:「惠兒見過表兄!」
永壽默默轉頭,暗道戲文裡都這麼唱的,表兄表妹都是天生一對。
不過這一位當真還沒這命。
果然不出他所料,許清嘉厭惡的瞧一眼,就跟瞧見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一般,「就這等姿也學人投懷送抱?!」一句話那鄭惠兒臉一白,差點兒暈過去!
從來覺得自己容貌不差,況且聽說這位表兄家裡老婆出屠家,又是個母夜叉,能到哪兒去?的姿跟個母夜叉相比綽綽有餘了吧?
如今卻了這般辱!「表哥如此說惠兒,惠兒不如去死!」流著淚便要向許清嘉後的柱子上撞去,實則是算準了與他而過,他定然是不可能瞧著去尋死,到時候拉一把……
同知大人非常識趣的側讓開,好讓的腦袋更能與他後的柱子親接。
鄭舅母見許清嘉居然不為所,暗中也在思考自己的人選不對,也許有可能當真是因為惠兒丫頭姿不夠。但拉孃家與鄭家同族所有的丫頭,就尋不出個絕的來。這惠兒丫頭已經最是其中最漂亮的一個了。
真要尋個絕的,那勢必是要花一大筆銀子,而且……也不見得能跟他們心。
手死死摟住了鄭惠兒的腰:「惠兒惠兒,有話好好話!你這樣去尋死,讓我回去怎麼跟你娘待啊?!」當初可是打了保票,要讓鄭惠兒過的風風,做個家娘子的。
現在倒好,事兒沒辦,還讓這丫頭了辱。
鄭惠兒倒是不尋死了,轉回頭就摟著鄭舅母開始哭了起來。許清嘉皺眉,隻覺得煩悶,他甚有機會與這等哭哭啼啼的人打道,尋死覓活之類的,都不曾經歷過。不過想想他家阿的爽利子,大約隻有將別人弄哭的份兒了,想一想阿若是哭哭啼啼說要尋死覓活,許清嘉都會覺得可樂!
怎麼可能?!
他心裡這樣想著,就笑了出來。在鄭惠兒姑娘哭的憂傷無比的時候,居然樂出聲來。鄭惠兒一怔,抬起淚目瞧著眼前溫雅清雋的男子,當年他離開魯地的時候,大約是很窮的原因,鄭惠兒是曾經見過許清嘉的,就算生的好些,可是到底是窮鬼一個,又因為營養不良,又窮又瘦,那時候不過七八歲,聽娘與姐姐暗中議論,他是要贅到堂伯母孃家去的,還暗自鄙視了許久。
在魯地,贅別人家的男子總是教人看不起的。
連祖宗名姓都丟了,生下來的孩子也是妻族的,還不夠丟人嗎?!
沒想到多年以後長大,卻聽說許清嘉有了大出息,如今做了大,及止來到雲南郡,親自見過了許清嘉,鄭惠兒當晚睡下的時候,就覺得整個子都在發燙。
曾經記憶之中的窮酸年如今不但生的溫雅俊,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俊朗男子,而且上出來的那種儒雅與威嚴,更是從來沒見過的。隻一眼就心了,想著哪怕是做個妾室,隻要每日陪伴在他邊,日子也是甜的罷?!
可是眼下,聽從堂伯母的話,做出這事來,自己要尋死,那俊的男子不但不攔,卻站在一邊笑了起來,鄭惠兒隻覺得又又氣,心中暗恨他鐵石心腸,竟然見尋死也無於衷,他怎麼能夠這樣?!
鄭惠兒當真是氣的狠了,連哭都忘記了。
許清嘉卻似乎累了,捂打了個嗬欠,「舅母明兒走的時候,記得把自己的東西跟人都帶走,若是落下個什麼人,我倒是認識個定邊軍裡的將軍,聽說他們那裡缺營呢。天不早了,舅父舅母早點歇息吧,不然明兒還要走路,太也勞累!」
鄭惠兒傻傻張著,不敢相信這話竟然是從許清嘉裡說出來的。在鄭舅母難堪惱怒的神下,許清嘉帶著隨從走了。他要趕快回去探探訊息,看看他家老婆有沒有知道這件事兒!
別的事兒上,他還是可以偶爾犯犯小錯誤的,不管是教育孩子上,還是在日常生活中,可唯獨有一點他是分外明白的,就是在上頭,那是丁點差錯不能犯的!
這是經過數年夫妻相,許清嘉逐漸索出來的。
等到了後院,看到老婆已經將閨哄睡了,正督促著許小寶寫大字,一室溫馨之下,似乎完全不知道前院發生了什麼事兒,許清嘉的一顆心終於放回了肚裡。
鄭家,是多一天都不能再留了!
不然說不定哪天他就要沾一腥,挨老婆揍了!
第二天天剛亮,許清嘉邊的永壽就帶著倆長隨前去客院給舅老爺一家搬東西,「我家大人說了,今日就是個黃道吉日,他已經聯絡好了商隊,今日舅老爺一家就可以回魯地了。大人說了,他今日公事忙,就不送舅老爺一家了,祝舅老爺一家一路順風!」
鄭大舅氣哼哼率先走了,這次來雲南郡真是個失策,平白了一肚子氣。
鄭舅母牽著鄭惠兒的手跟在後麵,也往外走。鄭惠兒回頭去瞧許府,但見庭院深深,也不知道那後院裡的人是何等姿,隻是的福氣,自己卻是比不了的!
鄭樂生跟在爹孃後麵走了,這許府他其實真的不太想來,想想在這裡捱揍丟臉,都快有心理影了!
等到後院的胡起床之後,臘月就向來稟報:「舅老爺一家回魯地去了!」
胡百無聊賴:「他們怎麼捨得走了?好不容易有了個出息的外甥,靠了上來!」也不知道家同知大人做了什麼,竟然將他家舅父一家給弄走了。這幾日旁敲側擊問過好幾回,結果某人答:「你別管了,反正這事不會讓你煩心!」
某人都這麼了,又何必上趕著去理?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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