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厚福如今也是歷練的油,眉頭也皺了起來,唉聲嘆氣:「都怪哥哥我當時在齊魯多貪了幾杯酒,人家問起哥哥生意做的通達,哥哥一時得意,便道自家妹夫在雲南郡任職。哪知道與我做生意的那張掌櫃卻三掏兩問,就……就給牽了這麼一門親戚出來……不如妹妹你且將人留在府裡,等妹夫來了再做打算?是與不是,妹夫總不會認錯的罷?」
那鄭樂生臉上陣青陣紅,梗著脖子與胡分辯:「明明我是許同知的表兄,等表弟回來,看看是不是有親?!」
那鄭大郎名樂生,卻正是許清嘉舅家的兒子。他對自己家這位姑姑印像還是很深刻的,當初鄭氏攜子回孃家寄居,起初孃家也是好茶好飯的侍候著。鄭家是耕讀傳家,但鄭樂生之父讀書不,對做生意倒是很有意向,家裡的兩間鋪子也還經營的不錯,後來卻聽信人言,賠了一筆銀子。
無奈之下,便將鄭氏帶回去的許家積蓄借了出來,全部投了鋪子。
鄭氏也是為求母子倆能得孃家庇護,是弱子,除了夫家便隻能依靠孃家了。哪知道鄭氏的生意是緩和了,但……借走的積蓄卻再也沒還回來。
鄭氏活著的時候,鄭舅父還能瞧著妹妹麵上,好歹讓許清嘉去進個村學,隻是鄭氏娶的婦人也是個刻薄的,那米糧供應上便不太寬裕,一個月的米糧,母子倆有時候打細算吃個二十天沒斷頓了。要麼是鄭氏厚去看嫂子的臉,討一點米糧回來,要麼自己做些綉品寄賣,或者有時候還要挖點野菜來餬口。
總之最後許家的積蓄全沒了,鄭樂生進了縣學,許清嘉卻要被做學徒……
當年許清嘉離開鄭家,鄭舅父夫婦還當他定然會被嶽家給趕出來,夫婦二人也曾議論過:「聽說他嶽家小有積蓄,又是個市井殺豬人家,哪裡肯花錢讓他讀書?說不定會讓他跟著做屠戶,沒準到時候他不了,就隻能回來繼續當學徒了。「
鄭舅母孃家嫂子隻生了一個閨,多年未再有妊,比許清嘉小了三歲,對許清嘉頗有些傾心。孃家嫂子便在鄭舅母麵前提過,想讓許清嘉贅自家為婿,「瞧著那孩子白白凈凈,人又生的斯文俊俏,若是他娶了我家姐兒,就算是讀書我家也供得起,說不定將來我家姐兒還能當個秀才娘子呢。」
其實鄭舅母倒也屬意許清嘉贅孃家,這樣許家的積蓄便不再提了,隻當是他贅自家孃家,給鄭家的聘禮。不過是想著許清嘉極喜讀書,他一,等他做幾個月學徒,再向他提起此門親事,恐怕聽到婚後嶽家會供他讀書,想來他也不會拒絕。
本來是環環相扣的,結果許清嘉偏偏不肯按著設計好的路子走,絕然而去,這才讓鄭舅母的打算落了空。
後來過了幾年,州縣張榜公佈,許清嘉一舉名天下知,鄭舅父與鄭舅母還疑:「別是同名同姓的吧?旁人考個舉了都要考的頭髮都白了,他才幾歲?哪那麼容易就考中榜眼?那可是文曲星下凡了!」
「說不定,他現在還在滬州殺豬呢,娶個殺豬婆子,日日圍著油膩膩的刀案轉,比起娶我們家侄可是差遠了。真是不知足的小子!」
那知道峰迴路轉,胡厚福在齊魯之地遇上的那張掌櫃與鄭舅父恰好相識,回去就向鄭舅父恭喜,鄭家人這才知道原來當年看到的中榜名錄可不是同名同姓,就是同一個人!
鄭舅父與鄭舅母還有幾分不信:「難道……就真讓他給中了?」
「也說不準罷?他那個短命鬼父親可就是年輕很輕就考中了的。」
「要不,還是派大郎去瞧瞧?」
鄭家人跟著張掌櫃前來認親,胡厚福才知道自己無意之中竟然幹了這麼一樁蠢事。從心底裡講,他真心對鄭家人喜歡不起來,當初許清嘉初來投奔胡家,當真是兩袖清風,而鄭家如今在縣城裡也有店麵,生意很是紅火,可見銀子沒賺。
舅家不窮,當外甥的快窮要飯的了,胡厚福能歡喜起來?
不過,與其讓鄭家人自己到雲南郡來,還不如他自己帶了過來,也好隨機應變。反正如今許清嘉是,就算是舅家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由是,鄭樂生見到了傳說中應該是個大胖醜的屠戶家的小娘子,可是一觀之下,卻發現生的十分秀,通的氣派,不是他那鄉下舅家的表妹可比的。
這位屠戶家的小娘子倒生的一雙利眼,瞧著他的目似乎能察秋豪,鄭樂生一時之間都有了幾分心虛之意。
——瞧著就不是綿任人拿的子,與他那位姑姑截然不同。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今天補不上就明天補,大家別著急啊,一定會補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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