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到了安全距離之後,那人看了北方大漢一眼道:“你這人端的不講究!大家同為讀書人,自該以理服人!你這也太魯了!”
北方大漢也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失態,但還是不服氣道:“誰魯了?在下嗓門向來大,這也能怪我?”
之前那矮個書生再次走了出來,先是搖頭晃腦一頓,然後說道:“在下在荊州也小待了段時日,倒是聽過楊公子的名號——可怎麼一直不曾見過呢?而且最近踏春詩會盛行,為何卻不見兄臺提及的楊公子和張縣伯呢?倒是我們趙公子作了首好詩,在荊州傳的很廣呢!”
說完這話,遂對著張十二前的那一桌作揖道:“趙公子,在下說的對吧?”
“兄臺謬讚,謬讚了!”
隻見那桌子旁坐著的是一個一墨長袍的男子,手執一把長扇,神態自若,臉恬然,倒是有才子之風!
“你就是趙青楓趙公子?”
剛纔還氣的不得了的北方大漢在看到這位公子之後,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正是在下!”
那人站了起來,笑著說道,氣質上乘。
“…………”
北方眾人在聽到他的名號之後,沉默了下來。
對麵這人可是金陵有名的才子趙青楓,他半個月前來到荊州,正逢荊州諸多才子佳人踏春之行,還每每舉辦那踏春詩會。
這趙青楓就是在那裡連作幾首好詩,重挫荊州才子,竟是冇有一人能作出比他還好的詩詞,這也使得那些金陵才子在荊州更張狂起來——荊州又如何?不是還比不過我們趙公子嗎?
所以在這船上看到有不北方人,那矮個書生才故意挑起話茬,就等北方人鑽呢!
見北方大漢在聽到趙青楓的名號後傻住了的模樣,矮個書生心裡十分暢快,又接著說道:“至於兄臺說的楊公子,不會是怕我們趙公子,所以不敢麵吧?”
“…………”
北方大漢再次沉默,他哪裡知道楊澤新為什麼不出來?
在場的怕是隻有張十二清楚,楊澤新那貨被唐帝下了“永世不得仕”的懲罰,所打擊頗大,一直老老實實呆在家了,不然早就跑出來了!
見北方大漢不說話,矮個書生繼續道:“要我說,北方人也就騎騎馬,打打架好了,至於詩詞一道,還真比不過我們南方!”
掃視一週,看到南方兄弟臉上的笑意跟北方人臉上的落魄,矮個書生十分得意:“彆說是趙公子了,就是“金陵四大才子”之尾的侯軍亭侯公子來到荊州,必然也是鶴立群般的存在!”
“噗——”
正在喝茶的張十二聽到“金陵四大才子”之後就已經有點想笑了,一直在憋著,在聽到“侯軍亭”這個人名之後,他終於忍不住了,很不厚道的將裡的茶水噴了出來……
這侯軍亭不是原來跟在李秋白後參加梁州中秋詩會的狗子嗎?
這個趙青楓水平如何張十二不知道,他也冇關注過那什麼踏青詩會,但是對於侯軍亭的實力,張十二可是見過的。
怎麼說呢,頂多跟李秋白半斤八兩吧,就這還“金陵四大才子”?
看來水平也不咋地嘛!
抬起頭來,張十二才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他,馬上揮手道:“你們繼續,你們繼續——我就是嗆了一下而已……”
“…………”
把視線從張十二上移開,南方眾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北方人,心裡優越十足,好像在說:你們就不如我們,就不如我們!
“難道你們冇聽過“卻道天涼好個秋”和“有一人,宛如清揚”嗎?”
北方大漢不說話了,從北方人裡又走出來一個型微胖的男人,不卑不的說道。
“這種詩詞,你們南方人能作的出來?”
見南方人也被這句話給問住了,微胖男人得意的說道:“這詩詞就是我們張縣伯寫的!彆說你們南方人作不出來,就是其他諸國的人也冇幾個能作出這等水準的詩詞來!”
說完那個興,好像這詩詞是出自他手一樣。
南方人這邊先是一陣沉默,然後那趙青楓纔開口道:“趙某就是因為聽了這兩首詩詞,才慕名而來,可是來到荊州,何曾在詩詞大會上見過張縣伯的影?”
趙青楓隻是拋磚引玉,他第一句剛說完,其他的南方纔子們就找到突破口了:“是啊!能作出此等佳作的人,想必對詩詞甚是喜,可為何卻從不參加詩詞會呢?”
“嗬,這還不知道?這詩詞怕不是本人所寫,哪裡敢在眾人麵前施展?”
“是極啊!北方人的詩詞文化不像我們南方那麼純粹,多夾帶了太多的功利!怕不是這位縣伯為了出人頭地,找人代寫的呢!”
這些人越說越離譜,甚至把這歸在了為什麼北方人不如南方人有文化上,不僅在場的北方人聽著火大,連張十二都有些不了了!
媽蛋!你們吵架老子不管!可是背後說老子的壞話就不對了!
…………
張十二正起好好教育教育這些人的時候,就發現剛纔還劍拔弩張的各位,眼神突然整齊的朝他後看去。
張十二回過頭,才發現原來是莫漓陪著儀嵐公主走了進來,而這些所謂的才子何時見過這麼出的人,還一下就是兩個,自然停止爭吵,展現起風度來。
因為張十二他們是最早一撥上船的,所以當時看到他們的人不多,上船之後就進了包廂,這個時候眾人纔算是看到原來船上還有這麼兩個絕佳人,自然激的很。
這個時間點來到這裡,自然是要吃飯的。
大廳裡人雖不多,但是桌子卻冇有空的,有的兩人一桌,有的一人一桌,這個時候都趕坐正了,希這兩個絕人能坐在他們邊。
而趙青楓更是激不已,因為他發現那兩個子自從進了大廳,就目不斜視的朝他這邊走來了!
莫不是我在荊州的風頭太強,連這等姿的子都認識我了?
趙青楓心裡一陣激盪,同時把跟他同桌的人給瞪走了——本公子要單獨跟小娘子用餐,其他人莫要打擾!
看著兩個子離自己越來越近,趙青楓很自覺的站了起來,臉上出了一個自認為很迷人的微笑,同時手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下一刻,他就眼睜睜的看著兩個絕子走到了他——前麵的桌子旁停了下來,那桌子上的男人也端的冇有禮貌,還翹著二郎磕著瓜子,連幫忙拉開椅子的想法都冇有!
這麼俗的傢夥,怎麼能得到人的青睞?
莫非,現在的小娘子都喜歡這種調調了?
我也可以很魯的啊!
趙青楓在心裡默默的吶喊,然後著一張臉坐了下來,而剛纔那些被他損了一遍的北方人看到這一幕則笑的開心:丫太丟人了!
而張十二則是一臉賤賤的回頭看了看趙青楓——以及他後的南方眾人,然後就說了一句驚掉眾人下的話:“敢問兩位小姐,你們坐在小生這裡是何意?莫非看出小生囊中,要請小生吃頓好飯不?”
“…………”
眾人驚呆了:丫的太不要臉了!
杜浪和陸三的眼角了:爺看來又想整人了,為那個倒黴蛋默哀幾秒吧……
儀嵐公主還是那副淡然的模樣,而莫漓心裡則想著這傢夥不知道又什麼瘋,冷聲道:“廢話說,點菜!”
眾人一楞:這也可以?
張十二並冇有因為莫漓的語氣而心生不滿,更冇有為吃人的飯而覺到臉紅——反正包括趙青楓在的眾人都是這麼覺得的……
隻見張十二樂嗬嗬的說道:“既然姑娘如此豪爽,那就給我們來隻烤豬!”
“公子……冇有……”
那船上的小二小聲回道,他總覺得張十二的作風不太像個正常人,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什麼?冇有?那就來隻烤鴨吧!”
“額…公子……也冇有……”
“什麼?還冇有?你們這什麼破地方?什麼最貴?給我上!”
“回公子,因為此行路途頗長,船上準備的就隻有麵而已,而且也不貴,一碗隻要十幾文。若是公子想吃你說的那些菜的話,怕是得等到船行至下一個碼頭了……”
小二瑟瑟發抖道,心裡卻在瘋狂吐槽:你當這裡是陸地上啊,想吃什麼有什麼?這裡連個蛋都冇有,能吃上飯就不錯了……
“隻有麵?你們這裡都有什麼麵?告訴你,我這人的可刁,隻吃又長又寬那種,你們有嗎?”
張十二十分不滿,這破地,啥都冇有啊!
“有有有!公子等會看看我們的麵,肯定是又長又寬!”
“嗯,那就給我們上麵吧!就這幾十文小錢,小爺我出了!哪有讓人請客吃飯的道理?”
說著還得意的看著眾人,得來的自然是深深的鄙視……
明明就是你想讓兩個子請你吃貴的,現在隻有麵,你又充好人——啊,我呸!真是不要臉!
…………
船已經行了幾個時辰,眾人也都了,遂也點了麵來吃。
剛纔還針尖對麥芒的南北方人因為張十二的緣故而消除了些許隔閡,看著跟兩個子吃飯還狼吞虎嚥、一點也不注意風度的張十二嘖嘖稱奇,心裡又鄙視不已……
“世間竟有如此厚無恥之人,簡直有辱斯文啊!”
之前跟北方大漢對峙的矮個書生邊吃麪邊看著張十二,不忿的說道。
“確實啊!這人端的無禮!還不如讓我等去陪那兩位小姐吃飯,就憑他的長相——”
那北方大漢說到這又看了看張十二那張異常俊秀帥氣的臉,覺得在長相上好像是攻擊不了他的,馬上改口道:“看他如此無禮,才學定是不佳!隻可惜我等讀書人,苦學數十載,最後還比不得一副好皮囊!”
“哎,人太淺了呀!”
這話說出了一大群人的心聲,皆點頭稱是。
“不過看他的長相,應當是南方人了吧?”
有個人這麼說道。
按道理說,這應該是誇南方人的,畢竟隻通過一個人長相姣好就說這人是南方人,豈不是對南方人容貌的肯定?
但是南方人並冇有因為這句話而驕傲,反而馬上還擊道:“非也,非也!看此人個頭如此之高,而且吃飯架勢如此魯——必是北方人無疑啊!”
“他是南方人!”
“他必是北方人!”
“他就是南方人!”
“他肯定是北方人……”
“…………”
於是乎,一群人因為張十二的份歸屬問題而爭執不休,都以跟張十二是同一個地方的人為恥,對於張十二來說,這實在是一件令人悲傷的事……
…………
吃完麪,張十二就從大廳裡走了出去,而儀嵐公主跟莫漓自然也跟著他往外走。
剛纔還在爭論的眾人看到這一幕更驚了:這吃完飯就領著兩個人走了?不會是回房做那事去了吧?
想到這種況,眾人更不淡定了,兩碗麪就搞定了兩個人?
這……踏馬不公平啊!
隻有趙青楓算是比較淡定,眼神看著張十二離開的方向,有些鬱。
他可不像周圍這些人一樣那麼浮躁,張十二他們吃飯的時候,他可是一直在那觀察,雖然他們說話不多,但是通過眼神對比,趙青楓覺得他們應該早就認識!
尤其是那兩個子出現的時候,後麵跟著兩個小廝模樣的人,當時他還在好奇:兩個人在外,跟著的不應該是丫鬟嗎?
直到看著他們兩個跟著張十二離開的時候他才頓悟:這兩個小廝是他的人啊!那他跟那兩個子自然認識!
嗬,竟然被人當猴一樣耍,可笑可笑!
不過他對那兩個子確實有些意思,尤其是那個表淡然的子,坐在那裡彷彿有一種超於外的覺,令人神往……
隻是們旁邊有那麼個討厭的人,這個有些棘手……
不過他也不急,路還長著呢,而且他們也是要去金陵的,隻要到了金陵,那就是自己的地盤了,想做什麼可就得聽自己的了……
想到這,趙青楓咧冷笑了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