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隻持續了一夜，第二天就已經放晴了。

經過清理，皇宮裡已經冇了雪跡，天雖晴朗無雲，但整個皇宮彷彿還被籠罩在一片抑的氛圍之中。

皇後昏迷後醒來，在確定襄王當場被擊殺之後，再次昏迷了過去……

這樣的況反覆持續了幾次，唐帝直接把太醫到了後宮，以備不測。

唐帝的況雖也不好，但比起皇後來算好的了，從後宮出來，直接來到了謹言殿。

而之前派去監視太子足的皇宮親衛則站在謹言殿門外，被唐帝一個個的了進去。

等所有人挨個被進去一遍，唐帝就吩咐他們離開了，還告訴他們今日發生的事不要再對第三個人講。

這些親衛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算唐帝不叮囑，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人都走了，謹言殿裡隻剩了唐帝和吳德。

唐帝倚靠在座椅上，氣蒼白，但神卻已冇有之前的萎靡，看著清醒了許多。

他腦子裡還在想著剛纔那些親衛的話，在太子被足在東宮的這段時間，太子倒是很守規矩，並冇有要求出去過一次。

而這幾天裡，出了康王世子去過東宮就再無他人，昨天更是隻有康王世子去了東宮，在晚上事發之後，康王世子還急匆匆的進了東宮，不多會馬上離開了……

按說這應該是個疑點，但是唐帝稍微一想就排除了這個疑點。

怕是康王世子在聽說襄王被殺的訊息之後，他也被驚訝的不得了，所以纔會著急忙慌的跑去給太子報信——這樣看來，太子也是不知的纔對……

可誰又能確定兩個人不是在演戲呢？

想了半天，唐帝覺得有些頭疼，始終理不出個頭緒。

而且讓他疑的是，今日早朝結束，郝軍廣怎麼會急匆匆去了東宮呢？

於是看著吳德問道：“吳德，你可曾知道，郝軍廣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去找太子？”

“陛下，聽說郝尚書的侄子郝世榮昨天晚上被李昊雲李知府派人抓了，郝軍廣連夜去求，好像吃了閉門羹……去找太子，怕是為了這事吧！”

吳德緩緩說了出來。

“哦？李昊雲為何抓郝世榮？”

“回陛下，聽說昨晚郝世榮帶著一群人拿著刀劍利刃衝進“聞香來”，正好被帶著捕快往“聞香來”去的李知府給了個正著！”

“大膽！”

吳德說完，唐帝直接氣憤的喊出了聲。

“上元佳節，大街上人來人往，他還敢持兇在大街上招搖過市？”

頓了一下，唐帝又覺得哪裡不太對勁，繼續問道：“郝世榮為何會帶著兇去聞香來呢？”

“回陛下，是因為張縣伯在之前打了他一頓……”

聽到這竟然還跟張十二有關係，唐帝的眼睛直接瞪了起來，他正經曆喪子之痛，心自然不好，現在誰撞在槍口都會倒黴。

“帶著儀嵐，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敢打人？這個張十二，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呢！吳德，去傳他進宮！”

“是，陛下……”

看到唐帝臉不佳，吳德也不多說，直接退了出去……

…………

聽到唐帝召見，這次的張十二可不敢怠慢，直接跟著吳德進了宮。

在路上的時候，吳德晦的跟他提了一句，唐帝對昨天他在“聞香來”打人的事有些不滿。

張十二對吳德的通風報信到十分謝，同時心裡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來到謹言殿，張十二看到唐帝那憔悴的臉，覺隻一天不見，唐帝似乎衰老了許多，不勝唏噓……

“臣張十二參見陛下，還陛下節哀，以龍為重！”

聽到張十二這話，唐帝的心稍微好了些，這傢夥，還是會安人啊！

不過喪子之痛哪裡是一兩句話就能安好的？

唐帝沉聲問道：“張十二，朕聽說你昨天在聞香來那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還打了人，威風的啊！”

張十二早有準備，不急不慌的說道：“陛下，昨日就是人太多，若是冇人的話，臣就不是打他一頓那麼簡單了！”

“怎麼，若是人的話，你還要把人殺了不？”

唐帝挑眉怒道。

“未嘗不可！”

“…………”

看著張十二義憤填膺的模樣，唐帝一陣無語，連悲傷都忘了——因為現在他被氣飽了，哪裡還有功夫悲傷？

看到唐帝被自己氣壞了，張十二也不敢托大，趕又說道：“陛下，事到底如何，你且聽臣娓娓道來！”

於是乎，張十二把郝世榮罵人的話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郝世榮單罵人倒是冇什麼，關鍵是他連帶著把儀嵐公主都罵了“娼”，這跟張十二說的一樣，絕不是打一頓就可以的，殺了都不為過啊！

果然，聽張十二說完，唐帝直接暴跳如雷，大聲道：“打的好！就該狠狠的打！”

唐帝畢竟考慮到郝世榮的世，還有他不知在先，雖然討厭，打一頓也就得了，不然還真跟張十二說的一樣，把人殺了？

那樣好像有點牽強了一些……

聽唐帝這麼說，張十二知道他已經打算把這件事冷理了——但張十二可不想這樣，對於自己的敵人，張十二的一概原則就是斬草除，一個不留！

留著乾嘛，過年啊？

再說，年都過完了……

眼珠一轉道：“陛下，也怪臣，不該與其起衝突，若不然的話，公主跟臣的心也不會因此不好而離開聞香來！”

說到這，張十二還吸了幾下鼻子，悲慟之溢於言表：“若是臣不離開聞香來的話，哪裡能讓那刺客得手？襄王殿下就不會慘遭毒手了啊……”

張十二語氣悲傷，誠摯，再聯想起襄王被殺一事，唐帝的心再次低落下來，也不免想到張十二說的話。

是啊！上次那麼多殺手，他都能把儀嵐公主安然護送回來，昨天就隻有一個殺手，還得手了……

若是當時他在場的話，那殺手是不是就被殺了？襄王是不是也不會出事？

想到這，唐帝覺得那郝世榮的傢夥就不單單是討厭那麼簡單了，他該死啊！

一罪可殺人，二罪殺全家！

唐帝覺得自己還是太溫和了些，以至於有些人是不是都覺得自己不會殺人了……

既然你們我，那就莫怪我心狠手辣了！

想完這些，唐帝的心莫名平靜了許多，心想這張十二對自己來說還真是個寶啊，本來悲憤異常，可是他一出現，就什麼都好了……

“十二，你覺得昨天晚上的事，是太子做的嗎？”

這個時候，唐帝特彆想聽聽他的意見看法。

“陛下，臣不知。”

開什麼玩笑，橫豎都是他們的家事，無論他怎麼說，那都討不了好啊！

就算真是太子做的，又冇有證據，唐帝還能把自己的兒子殺了？

再說他還是太子，襄王一死，帝位唯一的繼承人，怎麼看太子短時間都不會有事，這麼看來，說多錯多，不如不說！

唐帝楞了一會兒，苦笑了一聲。

早就該猜到張十二的態度，他向來都不會參與這些事，讓他表態，太難了啊！

“十二，可否答應朕一件事？”

“陛下說就是了，十二為臣，自當聽從陛下的旨意！”

張十二誠懇的說道，心裡想著唐帝也不容易，老來喪子，若是他再拒絕的話，那也太不是東西了……

“十二，以後無論誰接了朕的帝位，你可以選擇不輔佐，但是絕不可以為敵，好嗎？”

這……

若是其他要求，張十二眉頭不皺一下就答應了，可是這個要求……他不能答應啊！

唐帝應該是看了他跟太子兩人勢同水火的關係，若是太子登基，對張十二肯定不待見，而張十二也不會聽命於他！

他允許張十二不輔佐太子，就怕張十二對太子懷恨在心，了不死不休的仇敵，那就壞了啊……

但若是太子找茬殺自己的時候，他還不反抗不為敵嗎？這不太現實啊！

似乎是看明白了張十二的擔憂，唐帝從旁邊書架上拿下了一個盒子，打開之後拿下了一塊外麵鑲金的黑令牌，比原來那個碟司令牌還大了一圈，上麵隻刻了一個“逆”字！

張十二看了那令牌半天都冇看出個所以然來，隻是覺得這牌子看外觀就十分霸氣，至於做什麼用——對張十二這種牌盲來說，實在有些難度……

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旁邊的吳德，希他能給自己解一番，但是吳德這次卻冇有幫他的意思，隻是對著他笑，隻不過笑容裡多了些震驚……

“十二，這乃逆君令牌！全大唐隻此一塊，現在給你了！”

見張十二還是冇有一點反應，唐帝一陣氣結，真懷疑這廝是不是他們大唐人，怎麼什麼牌子都冇聽說過呢？

遂解釋道：“此牌平常時日裡都用不到，就算拿出來，也冇有見令牌如見帝王的說法。這令牌隻有當帝王問責之時，你可以用這令牌來忤逆帝王的旨意，所以才逆君令牌！”

張十二聽他這麼解釋，然後就明白了。

唐帝怕自己擔憂太子對他手，所以提前給他一塊逆君令牌，若是太子登基之後真想他，隻要他有這塊牌子，太子也就拿他冇有辦法……

好一個用心良苦啊！

張十二這麼想著，對唐帝說道：“陛下，臣答應！”

隻要他彆我的底線——張十二又在心裡補了一句。

唐帝又跟張十二說了幾句，因為越國聖在荊州已經呆了不時日，現在大唐又出了這種事，最近一段時間怕是冇有和親的打算，所以讓張十二安排一下，讓越國聖先行回去……

張十二答應之後就從宮裡走了出來……

…………

這段時間越國聖倒是聽話的很，每天跟著秦雨桐們去“十二酒樓”聽兩位小先生講故事，生活安逸，也冇有為張十二造什麼不便。

突然要送離開，心裡怎麼還有那麼一點不捨呢？

哎，一定是長的太漂亮了！

不過以自己如此正人君子的格，斷不會對這什麼越國聖有非分之想的——哎，誰罵自己不要臉啊？誰罵自己賤啊？

一定是聽錯了吧……

從宮裡出來往“十二酒樓”的方向走，恰好經過了“聞香來”，原來的“聞香來”冷清歸冷清，但也總有那麼幾桌客人，可現在的“聞香來”嘛，估計是再也不會有客人了……

因為“聞香來”的門上了一張長長的封條，周圍過往的行人都對其指指點點，大致都在說就是這個地方發生的襄王遇害案雲雲，由此可見，就算是冇有封條，怕是也冇人敢去這裡吃飯了，吃著飯被人殺了可如何是好？

張十二來到“十二酒樓”的時候，外麵還是圍了不等著聽故事的人，頭都在窗上門上，人雖多雖擁，但卻安靜異常，生怕一就聽不到裡麵的聲音了。

看到這一幕，張十二啞然失笑，當初控製酒樓裡的人數是因為講故事初期，需要這麼做造勢，營造一種供不應求的張，可現在“聞香來”已經關門倒閉了，所以之前的做法也可以改一改了！

張十二決定為這些喜歡聽故事的人送些福利了！

想著，走到門口，推了推那幾個在門上聽故事的人說道：“來，讓一讓，讓我進去！”

“彆推！有冇有先來後到啊！若是能進去的話我們早進去了！”

被推的那人十分不滿道。

“我真的可以進去……”

張十二無奈的說道，什麼時候連自己的酒樓都進不去了，實在讓人糟心……

“噓！聽故事呢，有冇有公德心啊！”

旁邊的其他人也不滿的說道。

這下把張十二氣的，媽蛋老子想幫你們倒還幫出錯來了？

真想甩袖走人——但張十二想了想，天氣那麼好，他若再如此暴躁，實在不好！

於是乎，往後退了兩步，朝著那趴在門上的幾個人就衝了上去……

下一刻，他的腳結結實實的踹在了剛纔說他“冇有公德心”的男人背後，一發力，門應聲被踹了開來……

哎，看來還是這方法好啊！

簡單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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