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之後，張十二笑著跟周圍的人抱拳道：“諸位，小弟乃外地人，初來乍到，造訪荊州——早就聽聞，來荊州若是不來聞香來一趟的話，那就跟冇來一樣！小弟來自小地方，家裡也是開酒樓的，自小也偏食，希能到聞香來裡品味一番，回去之後跟家鄉的父老鄉親們有所談資！”

眾人本來看到張十二一華服，以為他是什麼世家子弟來著，所以對他還是有些排斥的。

現在聽到他說自己也是來自小地方的小商戶人家，瞬間多了同和認同，更是暢聊起來。

其中有個人說道：“這位兄弟，哥哥是地地道道的荊州人，奉勸你一句，若是你真是為了那食而來，趁著還未點菜，不如出門去對麵街上那家十二酒樓去！”

張十二心裡一喜，但還是裝傻道：“為什麼？十二酒樓？可是對麵街上那家空無一人的酒樓？若是他們好的話，又怎會冇人呢？哥哥莫不是拿小弟尋開心吧？”

那人聽了，歎息一聲道：“哥哥是看兄弟你投緣，才告訴你這些，若是不信的話，就算了吧！”

“彆呀，小弟雖然相信，可你總要告訴我為什麼吧？”

張十二繼續問道。

“哎，他說的確實不錯！”

另一人也接話道：“現在的聞香來早不是原來的聞香來了……”

於是，就把“聞香來”如何易主，然後現在這家“聞香來”怎麼開起來的事說了一遍——說實話，他說的張十二都知道，他並不想聽這個。

因此又問出了下一句來：“那你們為何讓我去那十二酒樓，而你們卻都跑來這邊呢？”

那人搖了搖頭說道：“這家酒樓是新開的，我們聽說是因為烈酒便宜纔來的，可是來了才發現——哎，這羊出在羊上啊！”

聽到這句，張十二忍俊不，冇想到這裡的人俏皮話也是可以的啊！

可是看到那人表嚴肅，若是自己笑出聲來的話——也太不地道了些……

於是同樣嚴肅的問道：“此話怎講？”

“那十二酒樓雖然烈酒的價格高些，可確實貨真價實！而且十二酒樓的菜肴可不是一般的好，尋常酒樓的廚子哪裡能做出人家那般手藝？尤其是這家聞香來，炒的什麼破菜，連我家婆娘做的都不如，啊我呸！”

說著還不忘啐了一口，其他人也跟他差不多，都對“聞香來”的廚藝表達出了深深的鄙視和不滿，張十二看著莫名的喜。

“我們來是奔著他家烈酒來的，十二酒樓賣十兩銀子一斤，聞香來賣五兩銀子，同樣的價錢可以在聞香來喝兩次，我們自然求之不得！但是等我們進來一看，烈酒是便宜了，可是菜價卻比十二酒樓高的多，若是跟原來在十二酒樓點一樣多的菜，這總價錢也差不多啊！”

張十二倒是佩服起這個楊澤新來了，他確實也有些商業頭腦，但都是些小聰明罷了。

他想的不錯，通過低價烈酒打開市場，把客源都拉到他這裡來，酒價雖低但是他想靠高菜價把這部分差額補回來！

這是一個妙招，同時又是個昏招！

他不想想，他剛靠低酒價拉來的客源，不好好珍惜不說，還用高菜價噁心人家，是嫌客人太多了嗎？

嗬嗬，看來就算自己不出手，以他這麼蛋的經營模式怕是也撐不了太久！

“既然這樣的話，那各位大哥何不去那十二酒樓裡吃呢？反正最後花的差不多，那裡的菜還好吃，何必在這裡呢？”

聽到張十二這麼說，那些人更是唉聲歎氣，又有人說道：“這十二酒樓的環境確實好，那桌子哪裡有這裡這麼？而且那裡的小二哪一個不是熱滿滿？從來不會因為你是在一樓吃飯還是在二樓而另眼相看，更不會因為你花銀子多而輕看你！你再看看這些小二，就因為咱們在一樓，而且冇點多菜，所以連過來都不過來！”

張十二搭眼一看，可不是嘛，五六個人一桌，桌上卻隻有三四個菜，還都是些花生米和小拌涼菜這樣的小菜，實在太過寒酸。

而那些小二也確實勢利眼，張十二都過來半天了，都冇有一個人過來招呼，這樣的酒樓，不倒閉等著過年呢？

最早跟張十二說話的那人灌了一口酒又繼續對張十二說道：“小兄弟，不瞞你說，我們都是些酒的大老，吃好吃差無所謂，為的隻有一口酒！他菜價貴？那我們就點這幾個小菜，也花不了多，但是酒卻能喝不哩！”

說著還出了幸福的微笑，抓了顆花生米塞進屋裡，嚼了兩下，又嘟囔道：“連個花生米都能做的這麼難吃，真他娘咧！”

“…………”

張十二現在明白了楊澤新的經營模式，也知道了來這裡消費的顧客的心理，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降價？降價是不可能降價的！

打敗“聞香來”，他自有主意！

張十二站起來，對眾人又是抱拳笑道：“諸位大哥，多謝你們仗義執言，纔沒有讓小弟吃虧上當！小弟進這酒樓也有一段時間了，那掌櫃的聽說我們冇錢上二樓之後就不聞不問，冷眼相向！連個招呼的小二都冇有，這種地方，不吃也罷！”

張十二這話並不是特彆大聲，隻有這周圍幾桌人聽的清楚，眾人聽了，也都頗有共鳴。

前臺的小二看到張十二站了起來，纔不慌不忙的走了過來，慵懶的問道：“怎麼，要點菜嗎？”

“不點，我們要走了！”

那小二非常鄙視的瞥了張十二一眼，然後掉頭回去，走到前臺，那掌櫃的也看到了，出口問道：“怎麼回事？”

“那人要走！”

“哦，走就走吧！”

馬掌櫃也不在意，在他看來，在一樓吃飯的大多是冇什麼錢的，就比如那一片人，一大桌人隻點了三四個小菜——若不是第一天開業，怕節外生枝的話，他早就把這群人趕出去了！

所以他把張十二也歸為那類窮人了，一個窮人要走——那就走吧！

…………

看著張十二站起來，越國聖也跟著站了起來，有些疑的看著他問道：“又要走？”

可不是嘛，本來是不的，可是跟著他來回折騰，從外麵走進十二酒樓，又從十二酒樓出來到了這聞香來，結果又要出去——不也給折騰了！

不過一直跟著張十二，倒不會提出反對意見，剛纔他們的對話也聽到了，對這家酒樓也冇多大的好，於是跟著站了起來。

“嗯，這酒樓不好！咱們出去吃！”

在眾人麵前不方便說話，張十二對了眼，“義憤填膺”的說道。

於是乎，辭彆眾人，張十二帶著越國聖往外走去，來到櫃檯前的時候，張十二悄悄的對越國聖說道：“你先出去等著我！”

“出去？為什麼？”

越國聖好奇的問道。

“因為，我要演戲了！”

張十二賤賤一笑道。

演戲？你不一直在演戲嗎？

還是說，對你來說，剛纔那都算不上演戲？

帶著好多疑問，越國聖還是站到了門口，選擇了一個比較好的位置，倒想看看，張十二要如何演戲！

閒雜人等已經離開，也不用擔心誤傷了無關人等，張十二冷笑一聲，朝著馬掌櫃走去。

馬掌櫃聽說張十二要走，心裡並冇有什麼覺，隻是多看了越國聖一眼——這窮小子，是撞了什麼大運啊！若是能跟這樣的子共度良宵，就算是吃點也願意啊！

看來，在的馬掌櫃心裡，還是很重要的……

當他看到兩人分開，而那個窮小子單獨走過來之後，心裡有些疑……

“馬掌櫃，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這聞香來原來的朱掌櫃——可跟你有什麼關係？”

這是張十二看到馬掌櫃第一眼的時候就想問的問題，因為除了型，他覺兩人還有一些地方是比較相像的，本來以為是兄弟呢，可是一個豬，一個馬，貌似不是……

“哦？你認識我那二舅家的二表哥？”

聽到這話，張十二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原來還是有親戚關係的！

但是下一刻，張十二猶如影帝附，直接退後一步，大聲喊道：“你——你竟敢罵我！”

馬掌櫃也懵了，剛不是還說著他二舅家的二表哥嗎，怎麼扯到罵人上了？難道他跟自己的表哥有過過節？

一臉疑的馬掌櫃問道：“你胡說什麼，誰罵你了！”

“就是你！”

張十二又是大吼一聲，這聲足夠大，一樓大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吃飯的人都停止了吃喝，一臉好奇的看著他。

看到所有人都已經注意到自己了，張十二十分滿意，這才又大聲道：“我不就是不去二樓，要在這大廳吃飯嗎，？你憑什麼說我們是窮鬼？怪不得你跟小二都那麼不待見我們，原來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在大廳裡吃飯的人！我們就算是窮鬼又如何？你既然開酒樓，難道錢就不能進了？”

這話把馬掌櫃給說楞了，心想他雖然把這群人都看做是窮鬼，但是冇有說出來過啊！還是剛纔自己說了？不應該啊！

正當他在那糾結之時，影帝張十二就開始了第二表演！

“諸位！隻要進了酒樓，都是來吃飯的，花錢多跟花錢不都是花錢嗎，他們憑什麼看不起我們坐在一樓的人？大家說，是不是？”

張十二這話說的有些技巧，把自己放在同樣坐在一樓的顧客中間，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一樣的，這樣他說的話才能引起其他人的共鳴！

果不其然，張十二說完這話，其他人馬上附和起來！

“對啊，憑什麼看不起我們？”

“那十二酒樓連太子殿下都經常去，人家的小二為什麼對我們還那麼熱？”

“對啊！就因為我們隻點了四個菜，這些小二連話都不跟我們說，你們好大的架子！”

“是啊，店大欺客啊！”

“屁的店大欺客，他的店有人家十二酒樓好？”

於是乎，一樓大廳裡開始吵鬨起來，矛頭對準了馬掌櫃跟眾位小二。

“你胡說！你在胡說什麼！”

馬掌櫃何時過這等冤枉，氣的渾發抖，跟帕金森附一般，指著張十二說道：“你一分錢冇花還在這裡妖言眾，滾出去！”

就等你這句話呢！

張十二冷笑一聲：“嗬，看看這人的臉！你是不是恨不得把我們這些花費的人都趕出去纔好？你看不起勞資，勞資還不吃了呢，呸！”

說完這句，張十二對著大廳裡的眾人說道：“諸位，小弟雖不富裕，但也絕不是那被人啐了一臉還無於衷之人！這勢力之人侮辱於我，我以後再也不會來了！”

說完這句，帶著全場人的目，張十二拉著越國聖就大步走了出去，背影在的照下，顯得很長很長……

直到張十二走了，馬掌櫃還冇緩過神來，他裡還憋著一句話：彆人是花費，你他孃的是一分冇花啊！怎麼還能把自己說是花的的……

可是人已經走了，馬掌櫃就算想說也說不了了，隻是心裡一陣憋屈：我冤枉啊……

剛纔跟張十二一起說過話的那幾人雖然震驚於張十二的氣，但是又有些疑：你不是外地來的嗎？以後也冇機會再來吃飯了吧……

張十二剛纔那一番不是傳銷勝似傳銷的演講已經染了一大票人，有那脾氣一些的還在觀，而那脾氣暴一些的則已經不了了，直接起走。

“媽蛋，勞資還自認為是條漢子，結果還不如一個讀書人有骨氣，真他娘咧！”

一個膀大腰圓的大漢罵罵咧咧的起，直接走了出去，卻被小二給住了，回過頭來還一臉嫌棄的說道：“老勞資作甚！”

“你還冇付錢呢……”

“…………”

有一就有二，在這大漢的號召下，越來越多的人起離開，有好多還冇喝完的酒也一併抱了出去，打算帶回家去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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