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青有點兒後悔。
看著小孩接下來看電影全程都魂不守舍的,全影廳都笑的前仰後合時也隻抱著米花一顆顆往裡塞。
耳上的從頭到尾都沒有褪去。
許寧青:“……吃慢點兒,別噎著了。”
小腦瓜慢吞吞轉過來,看著他,兇兇的警告他:“你不要說話了。”
“……”
明明有時候橫沖直撞的像是做什麼都不經大腦,當初一顆顆直球瞎拋,剛才也直白的說這樣子是追不到孩子的。
偏偏真當他說什麼的時候,就又又惱的瞬間炸,連話都不讓他說了。
許寧青手背撐著臉,沒看電影,目閑散的落在常梨側臉上。
小姑娘還是氣鼓鼓的,憋著口氣,臉也不自覺的微鼓著,看上去像是某種胖乎乎的小。
還可的。
許寧青這麼想著,側頭笑了聲。
他笑的輕的,可常梨還是聽到了。
“嗖”的轉過來,惱怒:“你是不是在笑我?”
許寧青含著笑:“沒。”
“……”
這否認的可真是太沒有誠意了。
常梨麵無表的扭頭轉回去,繼續看電影。
咦,這人剛纔不是死了嗎,怎麼又活過來了!!?
這是什麼辣劇!!看都看不懂!!!
常梨深呼吸了兩下,氣不過,又扭頭看著許寧青,才發現男人一直看著,一扭頭就直接撞上了那雙桃花眼。
“……”
這狗男人看著乾什麼。
不對,剛才要說什麼來著?!
“乾嘛看著我。”常梨質問。
許寧青笑了聲:“不讓我說話,現在來看都不能看了?”
“……”常梨也覺得自己蠻無理取鬧的,於是換了個話題,正兒八經討論劇,“這個人不是一開始就死了嗎,現在這個是鬼嗎,可這不是喜劇嗎?”
許寧青也沒看,閑散地“嗯”了聲。
常梨等了兩秒,也沒聽到回應,又問:“你為什麼不應我!”
“我應了。”
“你沒有。”
許寧青看了常梨一會兒,抬手掐了把的臉,無奈道:“我又哪惹你生氣了,嗯?”
常梨拍掉他的手:“你就是沒應。”
許寧青挑了下眉,忽然很愉悅的笑出聲:“行了,都已經坐在這麼尷尬的位置上了,你說這話再被人聽見就解釋不清了。”
“什麼?”常梨沒懂。
許寧青也不跟解釋,按著腦袋轉回去:“看電影。”
這劇反正是怎麼也看不懂了,常梨回憶了一下剛才的對話。
我應了。
你沒有。
你就是沒應。
應,應,應。
常梨反應過來了。
整個人都不好了,以前也不是沒聽過學校裡幾個男生說葷話,可這兩者的殺傷力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以至於,一直到那天回家常梨都沒有再和許寧青說一句話。
-
第二天常梨一覺睡到中午,吃過中飯後帶著餅餅去寵店洗了個澡,又修了個造型便回家。
陳潛讓在北京還認識幾個從前一起學過畫畫的學長學姐,冬令營結束後約了他們又玩了兩天,原本想讓常梨也一塊兒去,隻不過那些人都不,覺得別扭,便拒絕了。
兩天後陳潛讓回上海,常梨去送機。
“我回去了。”陳潛讓揮了揮手,“半年後z大見了。”
常梨笑道:“那你得好好努力了,第二名。”
寒假隻剩下沒幾天,後麵幾天常梨待在家裡補完寒假作業便到了開學的時候。
高三下學期。
高中階段的最後一學期。
開學第一天中午學校便組織了全高三學生的員講座。
“聽說教導主任寒假的時候去植發了。”孟清掬捧著臉靠在椅子扶手上,“不知道效果怎麼樣?”
常梨笑了聲:“你怎麼知道的?”
“群裡都傳遍了呀,也就你這種不看群的纔不知道,聽說是誰寒假遇到他了,滿頭發,帥了不。”
常梨:“我一看全員就頭疼。”
樊卉偏頭問:“梨梨,你這學期要住宿嗎?”
“你們真要住宿啊?”常梨問。
樊卉:“這不是最後一學期了嘛,住宿方便參加晚自習,我是參加普通生高考嘛,清掬過幾天就開始藝校考,時間也,我們就打算住宿了,反正隻有一學期了。”
常梨寒假參加的夏令營拿到名額後,就相當於通過了z大的校招,3月份各校校考也不用到奔波考試,可以安心準備文化課。
常梨其實子還蠻貪玩的,從小到大在繪畫領域也從來沒吃過憋,又拿了60分的降分,人就自然而然的犯懶,即便是大家都選擇住宿的高三原來也不沒打算過。
隻不過樊卉和孟清掬都要住宿的話,放學就沒人陪一起了。
再者這兩天白懿和常石霖還住在這兒,常梨也不是很想回家住。
“我問過了,現在學校宿舍正好安排湊整,我們三個申請的話應該就直接是同宿舍的。”
“真的嗎。”常梨這纔有了興趣,“那很好欸。”
高三開學員大會結束後常梨就去跟爺爺打了個電話。
常老爺子好不容易回了北京,雖然也捨不得要一個禮拜才能見常梨一回,不過這畢竟是為了高考,便也隻好同意了。
下午三人就一塊兒去了住宿申請表。
學校安排很快,當天就出了新的宿舍安排,三人同一間寢室,另一個人是理科火箭班的一個生,馮晴,常年年級前十,是個大學霸。
平時在寢室也安安靜靜的,是有點害的格,很主和們說話,晚上還會抱著書去廁所坐在小板凳上刷題。
常梨偶爾起來上廁所覺都已經過了零點了,馮晴還坐在廁所伏在洗手臺前做作業。
“吵醒你了嗎?”馮晴小聲問。
“沒有沒有,外麵一點兒都聽不到。”常梨洗了手打了個哈欠,湊過去看了看馮晴正在做的題。
一堆麻麻的化學方程式,一個文科生完全看不懂。
“你不困嗎,每天做這麼晚得了嗎?”常梨問。
“我這人睡的本來就。”馮晴笑了笑,“早上喝個咖啡就行了,不會影響第二天的學習的。”
“……”
常梨覺得學霸的心態自己果然是理解不了,說了聲“早點兒睡”便又出去繼續睡覺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常梨也嘗試著靜下心去學習的原因,能覺到這最後一學期整個高三樓層的氛圍都完全不同。
似乎所有人都在抓學習。
下課教室也不像從前那麼吵了,老師拖堂也幾乎沒有同學會抱怨,黑板右上角寫了高考倒計時的數字,大家都盯著那個一天天變的數字筆疾書的學習。
孟清掬趕了兩個藝類學校的校考,一個北京一個上海,如今一邊等校考績一邊繼續準備高考。
們三人中,樊卉的績向來是最好的,但也隻是年段中上,想考個好學校不容易,如今兩次統考績排名都在慢慢往上升。
常梨在這氛圍的帶下,開始覺得靜下心來學習似乎也沒那麼難。
基礎差,又沒上高二的課,花了一個月時間借了班長的政史地筆記全部補齊,空就拿出來背一背。
就連黎歡都沒再跟有任何集。
沒拿到z大的降分名額,文化課績也不行,如今也天天抓時間學習,沒空找茬。
常梨是個小心眼的人,當初在樓梯上被黎歡撞了後就一直生氣的,直到知道最後也沒拿到降分名額才覺得出氣。
還有一件事也讓常梨覺得自己小心眼的。
自從進兩位數高考倒計時後,整個高三幾乎一大半同學都選擇住校。
這樣關鍵的時刻,家長自然放心不下,一會兒擔心孩子力太大,一會兒又擔心吃不消,學校食堂營養不夠。
於是常梨時不時的就能吃到同學家長帶來的加餐。
乾乾凈凈裝在小碟子裡的一道道小菜,親手燒的。
白懿和常石霖寒假期間回北京原本打算住上兩周,最後因為天天吵架,住了一週就直接被常老爺子趕回去了。
爺爺倒是問過常梨能不能吃慣食堂的菜,想吃哪家店的菜,他們買了送過來,常梨沒有特別想吃的,也沒讓們麻煩。
爺爺都不會做飯,自然不可能親自做了送來,常梨也知道如果提了自己想吃他們做的菜,倆老人也一定會學著去做做看。
常梨沒有毫怪他們,但看著同學們爸爸媽媽時不時送餐過來,還是覺得的不舒服。
像是羨慕又像是嫉妒。
這天剛剛結束了又一次的模考,常梨晚上回宿舍洗了澡就趴趴的躺在床上,覺得這一整天想想想、寫寫寫的簡直是超負荷,累的不行。
昏昏睡。
“馮晴怎麼還沒來?”樊卉拆了包薯片,邊吃邊問。
常梨迷迷瞪瞪的睜開眼:“嗯?不在衛生間嗎?”
“不在啊,難道還在教室學習嗎,這都快熄燈了吧。”孟清掬說。
們正說著,馮晴便背著書包拎著一袋子東西走進來,笑著招呼說:“你們不呀,我媽媽給我送了夜宵過來。”
樊卉立馬放下薯片,嚷道:“我快死了!!嗚嗚嗚馮晴你真是我幸運神!!”
馮晴赧的笑了下:“不過我媽媽沒給我送什麼,也不知道你們不吃。”
挪了把椅子到床邊,把袋子放到椅子上開啟,四個塑料盒子,裡麵裝著滿滿的餃子,“都是親手包的,我媽媽以前做過早餐店生意,做的餃子特別好吃,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們口味。”
“那肯定合啊!”孟清掬也跑過去,“好香啊。”
樊卉:“不過你媽媽怎麼送了這麼多過來呀,這哪吃的完啊?”
“我送一盒過去給我們班上的同學吧。”馮晴拿了一盒起來。
孟清掬又遞了一盒過去:“我們兩盒肯定夠了,你送完記得回來和我們一塊兒吃啊,不然這兩盒都吃不完了。”
馮晴有些拘謹的抓了下馬尾,笑著應了聲,又看向一旁的常梨,問:“你不嗎常梨,別客氣啊,真的好吃的。”
“啊,考了一天試腦細胞都死完了。”常梨也挪到床邊,拿起筷子了一個餃子,邊嚼邊含糊不清的說:“謝謝你媽媽呀。”
“不用謝的。”馮晴搖了搖頭,抬了抬手裡另兩盒餃子,“我先去把這個送過去給們吃。”
馮晴是個很向的生,這段日子雖然相的不錯,但還是頭一次在寢室說這麼多話,笑容也這麼燦爛。
常梨看著馮晴跑出宿舍,忽然覺得有點難過。
四個孩在一起把那分量滿滿的兩盒餃子全部吃完已經熄燈了,們又在一塊兒刷了個牙。
馮晴今天難得沒有繼續熬夜學習,這回模考覺不錯,也早早去休息。
而常梨自從住校以來,第一次失眠。
旁邊三人已經睡著了,呼吸勻直,常梨看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而後把被子拉過頭頂,從枕頭下出手機。
住校後常梨偶爾還是會和許寧青聯係,有次週末放學爺爺有事,還去許寧青家吃的飯。
當初從他家匆匆搬出去時的影好像慢慢被時消耗掉了,也不再排斥去許寧青家。
常梨點開微信,發過去一個:睡不著[可憐]。
男人回復很快,嗡的一聲震,常梨忙調靜音,從被子探出腦袋確定沒吵醒室友,又回腦袋。
小叔叔:怎麼了,學習累嗎?
甜梨梨:不是,就是單純有點兒惆悵。
小叔叔:要打電話嗎?
常梨愣了愣,很快從床上坐起來,披上外套趿著拖鞋輕手輕腳走過去點開衛生間的燈。
關上門,角已經不自覺的翹起,驕矜又含蓄的回復:那你打過來。
沒等兩秒,許寧青就打過來。
常梨很快接起來,放到耳邊:“喂?”
男人那邊安靜的,聲音順著微弱的電流傳過來:“怎麼就有點兒惆悵了?”
“說不清楚。”常梨把馮晴那把學習用的小馬紮挪出來,坐著打電話,“就是睡不著,你在乾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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