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徽在一陣顛簸中醒過來的。
那一場漫長的夢境做的太過於真實了,喜燭高照時的誓言,黑暗中皎皎的梨花,讓彷彿經歷過了跌宕起伏的兩世……
甚至到了最後的時候,夢境之中一片紅,好像真的拜堂親了。
賓客喧囂的聲音還有禮威嚴的宣讀祝禱詞的聲音,彷彿都在耳邊響起一樣。
而當浮華落幕之後,一場火焰吞噬了所有,甚至都覺到了火苗*上了角,滾燙令人窒息的覺……
然後,像是被什麼人在火海中抱走了……
等等……這一種顛簸窒悶的覺,不像是做夢,還有外麵,傳來了篤篤的馬蹄聲。這是在某個馬車!
蘇玉徽費力的想要睜開眼,可是不知為何,渾弱無力,連抬起眼皮子的力氣都沒有。
丹田空落落的一片,竟是和當日在留仙鎮一樣,的力全失!
意識雖然恢復了,但是卻不能說話、不能彈,蘇玉徽此時低咒了一聲,知道勢必是之前跟在蘇顯邊的那個巫醫搞的鬼!
蘇玉徽生警惕,再加上異於常人的質,尋常人那種下三濫的用藥等等算計,基本都奈何不了。但縱然如此,一時大意,還是中招了。
從留仙鎮開始,蘇顯擄走,那個巫醫對用藥隻不過是個伏筆而已,目的就是為了在所有人都沒有預料的況下,出其不意的擄走。
而整件事的主謀就算不是江慶雲,但他必定也參與其中了,今日他煮的竹葉茶,裡麵絕對摻雜了某一種藥,會發之前那個巫醫給下的葯藥。
但是,為何當時在聽竹小築的時候,沒有覺到一異樣,相反的在離開之後,回到蘇家忽然暈倒……
嫁,對宮中送來的嫁,肯定被人做了手腳!
巫醫在留仙鎮中,所埋下的藥、竹葉茶中的藥引、嫁中使人昏迷喪失神智,夢的葯。一環扣一環,縱然再如何小心謹慎,趙肅再如何的派遣人手將霽月居圍的水泄不通,可是依舊逃不了對方如此縝的計劃算計。
雖然如今蘇玉徽被困在黑暗之中,不知道將擄走的人究竟是誰,但此時知道,無論對方是何人,最終的目的,還是月氏國那座地宮。
也就意味著,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如今整個人被不知名的藥控製,無法分辨出方向,更不要說逃跑了。既來之,則安之,沒辦法逃跑,還不如坦然麵對。
雖然當日拒絕了江慶雲回歸南夷的提議,但是蘇玉徽知道,遲早有一天還是要回去的。就算不是為了昭國的義軍,也是為了師傅。
真的如同江慶雲所言,月宮歷任的宮主,所謂那幾近天人的力量,是一種恩賜的同時,卻也是一種無法擺的詛咒嗎?
每一任宮主,記憶、都被會傳承,從出生開始,便就背負著不同沉重的與責任。
他們不能有任何的,也不敢有任何的。在那萬人之巔的位置,斬斷與世間有關的糾葛。
因為一旦有了牽絆,就是一種孽緣……
所以,師傅才費盡心思的,想要開啟地宮,不止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幫助那些被契約所累的家族,擺被左右的命運嗎?
而師傅,真的如江慶雲所言,如果不開啟地宮,壽數將近嗎?
圍繞在邊的謊言太多,現在的蘇玉徽,已經分辨不出究竟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
真相如何,或許隻有找到地宮之後,開啟方纔能得到真正的真相。
雖然在江慶雲麵前,蘇玉徽表現的十分淡然,但是心早就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的一番話,讓蘇玉徽越發的堅定要前來南夷的決心!
原本以為,至能拖一日,等與趙肅親之後,再行打算。
當日嶺南之約,已經負過趙肅一次,不能再背棄趙肅第二次。
但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連一天的時間都等不及,直接放了一場大火,將從蘇家擄走。
因為藥的作用,蘇玉徽一直渾渾噩噩的,分不清究竟是在現實中還是在夢境裡,但依稀覺到,好像被人抱著走過了很多的地方。
失火的地方,不像是在蘇家……
此時的蘇玉徽哪裡知道,在昏迷之中,錯過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份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馬車的跌跌撞撞中,蘇玉徽不知過了多久。幸好對方還算是有良心,在馬車中鋪上了一層厚厚的毯子,不然依照如此疾馳的速度,非得被巔散架不可。
此時蘇玉徽昏昏沉沉中,不知時間流逝,也不知外麵究竟掀起了多的腥風雨。
臘月二十六,大傾攝政親次日,一場大火燒毀了整座王府,新婚王妃不知所蹤。
攝政王派遣大軍包圍汴梁,直指宮門,就在眾人以為一場兵戈無法避免的時候,遊歷在外的廖師及時歸來,兵不刃的勸阻了攝政王。
同日二王子代戰在國師扶持之下,繼承了王位,舉行登基大典,各國來賀。
整個東陸的局勢,悄然無息的發生了改變,而一興起的勢力,正向著昔年無人敢踏足的南夷方向近……
嶺南十萬大山,林木蔥鬱,許多地方常年不見天日,沼澤叢生。
就算是在寨子裡生長的葯農,也不敢輕易的踏足未知的山頭。
就在這幽深的山林中,一隊人馬正在快速的疾馳著,上塗抹著驅散毒蟲的藥,敏銳的避開了沼澤毒瘴之地,顯然是有備而來。
多日的趕路,已經讓他們這些高手臉上顯出了疲憊的神,但是看向一無際的蒼山終於有了盡頭的時候,他們神不由為之一陣。
「主子,隻要穿過這嶺南的蒼山,我們就到了月氏國的邊境了。」侍衛指著地圖,向男子回道,眼中流出了幾分興神。
男子形高大,五深邃,一看就知道並非是中原人。
他的如鷹一般銳利的目,看向了那十萬大山,薄涼的,微微勾起了一抹極其淺淡的笑,道:「敗,皆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