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怎麼這麼冷？”

溫知夏抬手想要拿起一杯酒，卻被他按住：“你現在的酒量不行，還是不要飲酒，是不是不舒服？”

溫知夏卷長的睫輕輕的抖了下，在的眼底沉下一片淺淺的暗影：“平生……”

顧平生將的手放在自己的帶著暖意的掌心，給慢慢的捂熱：“嗯？”

溫知夏掀齒：“你……”

顧平生：“什麼？”

溫知夏扯起瓣，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去趟洗手間。”

“我陪你。”他說。

溫知夏輕笑：“你忙你的事，我很快就回來。”

他們和好之後，他便時刻都不想要跟分開，但他也清楚，這樣的粘合，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接的，葉蘭舟說過，每個人都需要獨立呼吸的空間。

“好。”顧平生放開的手。

溫知夏站在洗手間的盥洗臺前，溫水沖洗著手掌，腦海中所想浮現出來了的是張之彥的話，他說……顧平生曾經自殘過。

對於這件事，當時在二中裡，親眼目睹的恐怕也就隻有一個人。

那時喜歡安靜，也喜歡一個人看書，所以整個校園裡最安靜無人打擾的是在什麼地方在什麼時間段，都一清二楚。

下午放學後的學校天臺，是極其安靜且溫暖的地方。

天空中偶爾會出現連一片的晚霞，好像出手就能夠到。

這也許是一天之中最愜意的時候，一個人抱著書每天都會留到天快黑的時候才離開。

但那天是個意外，中途去了一個洗手間，再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天臺一覺站了個人，起初並未在意，隻當什麼人偶然上來，拿著書，就準備離開。

可餘卻掃到背對著的那人，胳膊上正在流。

殷紅的水順著手臂緩緩淌下來，比天邊的晚霞還要刺目。

“同學？”

溫知夏是準備離開的，但還是忍不住的開口詢問。

對方聽到聲音的時候似乎是僵了一下。

溫知夏覺得這個背影有些悉，便試探的喊了一聲：“顧平生？”

他還是沒有什麼靜，溫知夏便大著膽子繞了過去，他手中拿著刀，手臂上是被刀劃開的傷口，傷口很深，好像可以約的看到青筋。

溫知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卻能清楚的看到他空無神的目。

“你怎麼了？”

“顧平生？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了他好幾聲，他都沒有什麼反應，直到走近之後，了一下他的手臂，很冰，“我陪你去醫……”

話未說完，他就已經舉起了刀，饒是溫知夏再如何的淡然，那時也不過是個小姑娘，當即就尖著後退一步，整個人跌倒在地上。

的驚呼聲似乎是得以換回了他的神智，他出手把拉了起來，之後一言不發的垂下眼眸，跟說了一聲“對不起”，轉就要走。

“等等。”溫知夏住他：“你的傷口還是理一下……”

等兩個人從醫院出來，顧平生說那是跟人打架的時候被人劃傷的，溫知夏見他臉上有傷痕，也沒有多問，就信了他的話。

畢竟覺，顧平生雖然喜歡打架，又是校霸，但好端端的怎麼會有人這麼傻的往自己的上下刀，還會那麼深的傷口，隻是看著就覺得疼。

可如今再想起來……

真的，不是他自己劃傷的嗎？

陳年舊事，往往隻有發某個記憶的閥門才會開啟。

神偏執癥……

顧平生真的是得了這種病嗎？

“小溫總。”李月亭看著溫知夏站在鏡子麵前出神，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握了下手掌後，主的開口。

溫知夏微微回過神來，略一點頭算是全了認識一場的禮貌後，在盥洗臺邊了幾張紙巾手。

“我最終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李月亭忽然開口說道。

溫知夏對於的病並不怎麼興趣，“保重。”

李月亭從的口中聽到讓自己保重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萬分的可笑；“如果小溫總真的想要我保重的話，不如就把平生讓給我，這樣我才能每天都保持一個心舒暢。”

溫知夏沉了沉呼吸：“我讓你保重，沒讓你癡心妄想。”

李月亭似乎也不介意，洗了洗手，看著鏡子裡的溫知夏，說道：“中晚期，已經沒有什麼治癒的可能，剩下要做的，就是等死。”

對著鏡子，仔細的看著自己眼睛下方的皺紋，還不到三十歲，但是眼睛下方已經出現了非常明顯的老態，也好像在迅速的變老。

現在每天，不，每時每刻好像都覺到自己的正在一點點的凝固，正在一點點的被空。

去看了那些癌癥晚期不久於人世的人是如何的慘狀，一個個眼睛裡沒有一亮，像是一隻是披著外的乾骷髏。

周遭的空氣裡，都散佈著死氣。

不願意過那樣的生活，不願意在病房裡等死。

溫知夏雖然對李月亭沒有什麼好印象，但是聽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將要不久於人世，心中多還是會有些概。

“你說這是不是風水路流轉？”李月亭轉過，“三年前我看著你重病，如今不過就隻是三年前的時間，就換了我，可我就沒有你那麼好的運氣，不會有人心積慮費盡心思的想要我繼續活下去。所以我才說……你的運氣真的是好。”

好像幸運神就是格外的喜歡顧。

多麼的不公平，又是多麼的……讓人心生不忿。

上京。

徐其琛坐在書房，接到了四方城打過來的電話。

“你要我做的，我已經做了，希徐先生能兌現自己的承諾，不然……”

徐其琛手指上是一份醫院的檢查報告，他有些蒼白的手指在“神偏執癥”幾個字眼上緩緩的劃過。

百無忌，是第一百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