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凝視中,一般的小孩子多半會對自己一瞥眼看到的事產生遲疑,但顧佑之沒有,他很認真的在點頭。
顧平生見狀,握著手機的指尖細微的在抖。
「咚咚咚——」
車窗被忽然敲響,他猛然抬起頭,看到的卻是前來罰單的警。
這算是自己撞槍口上了。
瀾湖郡。
顧平生在哄睡了顧佑之後,回到書房裡,將裡麵關於溫知夏的照片拿出來,照片即使經過理,也已經有了磨損的痕跡,可見被人經常的翻。
顧佑之一眼就能認出溫知夏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從他會說話開始,會的第一個稱呼是「麻麻」;會認人開始,看的最多的就是溫知夏的照片。
他年齡小,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麼爸爸是人,而麻麻就隻是照片。
隨著逐漸的長大,他這才知道,是爸爸惹媽媽生氣了,媽媽就離家出走了。
顧佑之寡言語,卻會時不時的問他:「麻麻什麼時候回來?」
而每每,顧平生隻是沉默。
因為他也不知道。
溫知夏在庭審前,讓許律師告訴他「再如何聰明的人,都不能盡皆掌控人心,讓他好自為之」,可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人心是什麼東西。
掰開碎了以後的人心,就像是發黴的蘋果,壞了一點的,壞了一半的和全部黑心的。
生於淤泥照舊可以出塵不染,但他做不到,他仰俯之間盡皆黑暗,唯是那抹亮救贖,從見到的第一眼開始,就於心中生出了想要佔有的念頭。
經年不息,永無終結。
「夏夏,你終究還是回來了,是麼?」
顧平生指尖輕輕過照片中溫知夏的麵容,輾轉反覆,眸百轉千回。
都那麼久了,還沒有消氣嗎?
次日,關於花家小姐平安歸來的訊息在圈子裡很快的傳播來開,邀請函也已經陸續寄出。
四方城有頭有臉的富商名流名媛貴太都收到了請柬,就連這幾年關係冷到了冰點的青家都不例外,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像是獨獨了顧夏集團,顧平生他沒有收到請柬。
顧夏集團原本跟花家走的也算是親近,但這些都是在溫知夏在的時候,這幾年,關係隻能用「相敬如冰」來形容,井水不犯河水,卻也再沒有什麼往來。
但通常表麵功夫都還是過得去的,這一次,請柬發遍了整個圈子,唯獨沒有邀請顧平生,這裡麵的含義就值得玩味。
「去弄張請柬。」顧平生指尖敲擊著桌麵,對著周安北說道。
周安北看了一下日程安排,低聲提醒道:「顧總,您明天下午約了……」
「後延。」顧平生沒有等他說完,便說道。
周安北點頭:「是,我這就去辦。」
隻是,他心中多有些疑,好端端的顧總怎麼會突然想要參加花家的晚宴?
難道就是因為花小姐跟太太閨的誼?
讓周安北覺得怪異的事這還隻是一個開始,一天的時間裡,顧平生還讓他聯絡了造型師、服裝搭配師……
一個小小的宴會,就算是去參加商業峰會,顧總都沒有這麼用心過。
不為其他,而是他從花家的舉中,敏銳的察覺出了其中的異樣。
他有種直覺,這場晚宴,溫知夏說不定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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