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司馬懿的話,司馬昭這才放下心來,鄭重道:「父親放心,孩兒一定會守住許昌,等待朝廷撤離的命令!」
司馬懿點了點頭:「嗯,你隻需記住,小心謹慎,不必出城作戰即可!夜深了,為父要休息了,你先下去吧。」
「孩兒告退!」
次日清晨,司馬懿便帶著三萬兵馬以及準備好的糧草進軍豫州。
許昌位於潁川郡,潁川郡其實也是隸屬於豫州的,而此次司馬懿要去的地方,乃是豫州的汝南郡。
當年東漢最鼎盛時期,人口有五六千萬,南郡是天下第一大郡,人口達到兩百萬之巨,而這汝南郡則是天下第二大郡,人口也有一百多萬。
這二郡位於同一緯線上,溫度適宜,郡多是平原地帶,土壤沃,水源富,也因此這二郡的人口才能分別位列天下第一和第二。
要不是汝南郡的土地麵積隻有南郡的一半大小,估計南天下第一大郡的名號就要拱手讓給汝南了。
隻不過豫州這些年的人口大量流失,早已經沒有了東漢時期繁榮的景象。
不過汝南郡的底蘊還在那裡,由於擁有沃的土地,富的水資源,所以豫州的人口,大部分集中在汝南郡。
汝南郡的治所,位於淮水分支澺水不遠的平輿縣。
司馬懿率兵往東南方向,沿澺水進軍,不過五天時間便抵達了平輿縣。
平輿城下,豫州刺史滿寵親自出城迎接司馬懿,著前方帶兵趕來的司馬懿,滿寵迎了上去:「仲達,你可算是到了!」
司馬懿翻下馬,對著滿寵拱手道:「見過滿刺史!」
司馬懿貴為一方都督,手握重兵,可在滿寵麵前,卻還是畢恭畢敬,執後輩之禮。
這滿寵的輩分極高,東漢時期便任郡督郵,以法治嚴明而聞名,以後來曹得到兗州,徵辟滿寵為從事,遷都許昌後,又任許昌縣令。
到了赤壁之戰時期,滿寵又從文調到了武將上麵,跟隨曹出征,後來一直負責都督豫州的軍政事務。
當年跟隨曹打天下的老人基本上已經死的差不多了,滿寵是數幾個倖存下來的,是以司馬懿對其非常敬畏。
滿寵如今年近過七十,不過卻非常朗,歷史上他活到了242年,在三國時代算得上一個壽星。
滿寵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來,仲達你旅途勞頓,先城休息去!」
「滿刺史請!」
二人聯袂來到城中,司馬懿見到了城門口負責巡邏的士兵。
士兵的鎧甲,刀槍都是上品,甲鮮艷是新的,兵蹭的雪亮,非常鋒利。
隻是士兵卻不怎麼樣。
一隊十人的巡邏隊伍,大多都是十四五歲稚氣未的年,或是四五十歲頭髮花白的老卒,青壯隻有一個,走起路來一跛一跛還是個瘸子。
眾所周知,士兵的年齡一般是十八歲到三十五歲最好,低於這個年齡便是年兵,超過這個年紀,便是老卒,士兵的戰鬥力便提不上去。
司馬懿見此臉一僵,對著滿寵問道:「滿刺史,城中有多兵馬?都是這樣的嗎?」
滿寵嘆了口氣道:「這些年豫州可以調的青壯都已經被空了,每個家庭現在都隻有一個男丁,甚至有的都沒有男人了。我遍尋豫州,才湊到八千人馬,而且都是些老弱病殘。」
見滿寵有些氣餒,司馬懿笑了笑說道:「沒關係,青壯銳有其用法,老弱病殘,也有老弱病殘的用法,這些人也能派上用場。」
「那就好!」滿寵點了點頭,請司馬懿城。
用過飯後,司馬懿對滿寵說出了曹睿下令北遷之事。
聽了司馬懿的話,滿寵大驚失:「你說什麼,陛下要放棄黃河以南之地,遷移到河北?」
司馬懿得知江夏陷落之後,便派人通知滿寵,讓他在汝南召集兵馬,囤積糧草。滿寵隻道司馬懿是要來幫助自己鎮守豫州,卻不想帶來的竟然是這個訊息。
滿寵坐在座位上臉鐵青,一言不發。
他是三朝元老,一點一滴看著曹將大魏建立起來,一步步走向興盛。兗州,豫州是他看著強盛起來的,如今這些地盤居然要拱手讓給大漢了,這就好像是眼睜睜看著孩子自己出世的孩子送給別人。
滿寵眼下的心可想而知有多麼糟糕。
司馬懿見滿寵如此悲傷,勸說道:「滿刺史,你也不必如此,諸葛亮已經拿下江夏,若強行鎮守豫州,隻會白白葬送兵馬,不如收戰線,放棄黃河以南之地,退往河北,將來還是有反攻的機會!」
滿寵急道:「你這不是來了嗎,諸葛亮也隻有四萬餘兵馬,咱們三萬多人,據守城池,未嘗不能擋住他!請你上書陛下,讓他收回命吧!」
司馬懿苦笑著搖了搖頭:「平輿城雖然高大堅固,但終究還是夯土城,蜀軍若用回回炮進攻,我們本抵擋不住。
我軍與諸葛亮兵馬雖然相差不了多,但戰鬥力卻差上許多,而且蜀軍猛將眾多,又有騎兵,縱然是我,也不敢說能保持不敗。
若我這支兵馬被滅,到時候就算想要退到河北,隻怕也難了。」
聽了司馬懿的話,滿寵這才明白,北遷之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不由得苦笑道:「我一步步跟著太祖皇帝的腳步,看著他三征張綉,討呂布,滅袁,戰袁紹,看著太祖皇帝將大魏建立起來。想不到如今,我大魏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
司馬懿對著滿寵說道:「滿刺史,我知道你現在心不好,隻是諸葛亮即將率兵殺來,豫州百姓多在汝南,還請您將他們向北遷移,這些百姓可不能留給蜀國。
若直接告訴百姓,遷往河北隻怕百姓不願,可跟百姓說,以後豫州烽火連天,先讓他們前往兗州居住,朝廷在兗州準備了大量的田地,到了兗州之後,在設法將百姓遷移河北。而我在此地拖住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