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的府邸上,都是州牧府給安排的侍從下人,來到府門前,門口的守衛見得劉禪來了,連忙上前相迎。
劉禪詢問道:「令君在府中嗎,昨日可曾出府?」
守衛拱手回答道:「令君還未起來,昨日下午,還讓我們陪著逛了一圈江陵,看樣子心不錯。」
「那就好!」劉禪點了點頭:「你進去通報,就說我有事求見令君!」
護衛疑道:「公子直接進去不就行了嗎,何須通報?」
劉禪解釋道:「他並非父親的臣子,隻是在荊州定居,不經通傳擅自進去算什麼?你們平時待他,不是監視,要將他當主人一樣對待,敬重。你且去通報吧,若令君問及我此來的目的,就說諸葛軍師坐鎮襄還未回來,我想要向他請教學問!」
「諾!」護衛拱手領命,進了府中。
以前荀彧在曹麾下時,每日理政務,非常勞,可謂一飯三吐脯。如今到了荊州,難得清閑,此刻荀彧雖然醒了,但還未起床,躺在臥榻之上,手捧一卷竹簡細細品讀。
荀彧的病,乃是心病,說白了就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隻要荀彧願意活下去,不在折磨自己,想死都難。
早在襄的那三天,張仲景便為荀彧開了調理的方子,如今荀彧的雖然沒有全部康復,但氣已經紅潤了不,也能下床走了。
護衛來到門口,隔著房門說道:「先生起床了嗎,公子有事求見!」
「他有何事?」房中荀彧眉頭一皺。
護衛解釋道:「諸葛軍師乃是公子的老師,由於軍師尚在襄,所以公子這段時間沒有人教導學問,公子此來,向想先生請教一些問題。」
「哼……」荀彧放下竹簡,不由得輕笑道:「還真是機靈,向我求學?時間一長我不就了他的老師?」
荀彧何等人,輕易間便看破了劉禪的用心,當然是直接拒絕:「我還未起床,你讓他離開吧!」
護衛聞言,連忙出府去通報劉禪。
林嘯聞言嘆了口氣,說道:「他這是擺明瞭不想見主,看來主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我早想到沒那麼簡單!等著吧!」劉禪搖了搖頭,從林嘯手中拿過食盒遞給護衛道:「這是我帶來的早點,令君應該還沒有用過早膳,你給令君送去,就說我會一直等到中午用膳的時候!」
護衛又帶著食盒來到荀彧的門口,說道:「令君,公子給令君帶了些食。」
「拿進來吧!」對於食荀彧並未拒絕,如今他在荊州,本就是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拒絕這點食,反倒是做作了。
護衛這才推開房門,將食盒放在塌前,說道:「令君,公子他說會在府外等到中午用膳的時候,不知令君打算何時見他。」
荀彧擺了擺手道:「等我何時想見了便見,你出去吧!」
護衛見荀彧手捧竹策,本沒在睡覺,擺明瞭就是不想見劉禪,強忍著怒氣出了房間,來到門口告訴劉禪:「公子,那廝本沒睡覺,而是在讀書,他擺明瞭不想見公子,您還是回去吧,何必這份罪!」
「等到中午我便回去!」劉禪擺了擺手道:「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諾!」
然而一直等到中午,荀彧還是沒有答應要見劉禪,直到終於劉禪腹中飢,這才離去。
時間一晃過去三日,這三日間,劉禪仍舊每日前去拜訪荀彧,奈何荀彧本不給劉禪毫機會,三日之中,劉禪連荀彧的麵都沒有見到過。
第四日中午,林嘯趙雲陪同劉禪回府的路上,趙雲說道:「主公三顧茅廬,尚且請軍師出山,如今主連續四日前去向他求學,可他卻直接閉門不出,看來他是鐵了心不會為主效力的了,主以後還是別去了。」
「嗯……」數次壁,劉禪也明白自己的想法有些太過簡單了,他的心思本瞞不過荀彧,既然荀彧知道他的心思了,想來他不管堅持多久,在怎麼顯示誠意,荀彧也不會見他的。
得想個辦法見到荀彧才行。
「帶我去紙坊!」劉禪在路上駐足良久後,終於是想到了一個能見到荀彧的辦法。
「紙坊?」
雖不明白劉禪的目的,但二人還是帶著劉禪來到城中的紙坊。
造紙古來有之,中國是世界上最早養蠶織的國家,人們以上等蠶繭織綢,剩下的惡繭、病繭等則用漂絮法製取綿。漂絮完畢,篾席上會留一些殘絮。當漂絮的次數多了,篾席上的殘絮便積一層纖維薄片,經晾乾之後剝離下來,可用於書寫,這就是造紙的起源。
後來蔡倫改進了造紙,用樹皮,漁網等原料經過許多步驟的加工,可以得到紙張。
至如今,造紙技已經頗為純屬。
隻可惜如今天下大,造紙的工藝雖然基本,但產量低,本高,導致從事這一職業的人不敷出,難以維持生計,所以有些了。
紙張真正普及運用,是在一百年以後,至隋唐時期,已有潔白如玉的宣紙問世。
不過江陵乃是荊州治所,紙坊雖,但也存在。
二人帶著劉禪來到紙坊。
因為造紙離不開水源,所以紙坊並不在江陵城中,而在江陵城外的河邊。
隻見河邊,釘著許多矮木樁,木樁上綁著繩子,繩子上綁著樹皮,被浸在水中,這樹木需要在水中浸泡許久,有的甚至需要一年半載,為了防止被大水沖走,這纔有繩子捆綁固定在木樁上,如此也方便從水中取料。
這些也不知浸了多久,河岸邊瀰漫著一淡淡的木臭味。
河岸上,也是分工明確,一共四批人在忙碌著。
第一撥便是採集原料,工人們提著柴刀,去山上採集樹皮回來,放水中浸泡。
第二撥人負責蒸煮,岸邊建立著無牆的草棚,棚中架著幾口大鍋,將浸泡完的樹皮放去鍋中蒸煮,工人們不斷往鍋底新增柴火,蒸汽瀰漫草棚。
第三撥人負責錘臼,將蒸煮過後的樹皮放石臼之中錘爛。
最後一批人,則負責盪料簾,把錘爛的纖維放水中,用竹簾取紙,曬乾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