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衝冠一怒

打生樁大概的意思就是活人祭， 說到打生樁就必須提到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木匠的祖師爺魯班，傳言魯班有一本典籍《魯班書》傳世， 這魯班書就是先生口中的《缺一門》。

缺一門這本書裡除了記載魯班的工匠之外，還記載了大量的忌之法， 而這些忌執法幾乎都於建築工事有關， 傳說是魯班知道底層匠人的辛苦，無權無勢，怕這些最勞苦的大眾到欺，便留下了這些忌的給底層匠人們撐腰自保， 民間有種說法， 蓋房子不能得罪匠人，否則他們便會在施工的過程中施展忌的魯班之， 蓋好房子之後主人便會收到詛咒遭災難。

相對於其他古時候留下來的玄學典籍， 缺一門隻能算是偏門，其一是因為這本書牽扯到的符咒都是與建築施工有關，所以學這本書的大多都是工匠或者相關的職業， 眾群有限， 其二是因為古時候乃至現在這些底層的匠人大多文化素養不是很高，古時候的匠人甚至大多數都不識字， 所以魯班書裡的容相對就非常簡單速，不需要有多高深的玄學知識和修為， 隻需要照做就可以完， 有句話：魯班法，四百八， 但是法雖多， 卻隻需要師徒之間口耳相傳，找一個僻靜荒涼之地，七七四十九天便可速。 這有點像是去藍翔技巧學挖掘機那樣， 三十天便可配證上崗。 這樣的一本書， 玄門中人大多認為它“難登大雅之堂，僅為民間。”

除了這兩個原因之外，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導致魯班書為偏門書籍， 學習魯班書與做先生一樣， 命中必犯五弊三缺， 甚至在魯班書的卷首寫著：閱此書者， 做也斷子絕孫， 不做也斷子絕孫。 古時候人們的宗社都講究一個同宗同門，一個祖宗為同宗， 祖宗膝下有幾子，便為幾門，若是有人研習了魯班書，便會斷子絕孫， 等同於絕了一門中人， 所以缺一門也有這方麵的意思。

這就跟練此功必先自宮的葵花寶典差不多， 人家葵花寶典練了起碼能為絕頂高手， 這缺一門練了又不能當飯吃， 自然研習的人就越來越。 我跟爺爺之前聊過這本書， 爺爺說他當年跟在老瞎子邊遊曆的時候曾經在一戶人家家裡留宿， 那家的主人便有一本《缺一門》的孤本真跡， 不同於坊間的那些手抄版本， 那家主人的書可是從明朝流傳下來的， 他家裡的祖上在大明時期是個譽一方的木匠， 曾經參與過大明皇宮的建設。

在那本孤本真跡的卷首， 並冇有寫學習的人用不用都會斷子絕孫的話， 卻也有一句警言：法道功，竊運天機， 為天所惡，學者有礙。

爺爺當時看完這一行字就冇敢繼續翻下去， 足以見這《缺一門》的詭異莫測， 而打生樁的講究， 相傳就是出自於這《缺一門》中，一般打生樁多見於建造橋梁的時候，為什麼要打生樁， 還另有兩種說法， 一種乃是神說， 意思是在建橋前，要找一對男， 男活埋在橋頭的第一個橋墩， 則活埋在橋尾的最後一個橋墩， 構首尾相連的格局， 這樣一來， 這一對枉死的男就了這座橋的守護神。

跟神說對應的自然是“鬼說”——古人認為被腰斬的人,生前無法嚥下最後一口氣，往往會是怨氣深重，為了避免煞，所以一般就把二截埋在河流兩端，借河流一方麵衝散怨氣，另一方麵也是河水奔騰不息寓意生生不止，而河上一旦修橋，就寓意把兩節連接起來，形煞，由煞， 就像吳耀祖一樣為煞為禍一方， 魯班就發明瞭打生樁的辦法， 把活人埋在這橋上， 以煞製煞。

但是不管是神說還是鬼說， 打生樁都是活人祭，手法未免太過殘忍， 舊社會的時候勞苦大眾命如草芥備摧殘，如今新社會了這種辦法早就應該摒棄， 也正是因為如此， 我在聽到馬神仙說靜緣和尚打了生樁的時候纔會非常的吃驚。

“你是不是想， 一個悲天憫人的得道高僧， 竟然會用打生樁這樣極端又殘忍的法子？”馬神仙看著我問道。

我冇有說話，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的確是有傷天和了。” 馬神仙道， 說完他歎氣道：“ 但是當時的況也實在是迫不得已， 若不打生樁以活人為祭， 就無法平定地底的雙生蛇煞氣， 學校無法修建不僅學子們冇有學堂讀書，那些領導也不答應， 在那個時候， 靜緣和尚敢站出來已經是莫大的勇氣， 除了這麼做他實在是彆無他法， 靜緣和尚自然也知道他這麼做定然是有傷天和， 他一輩子的苦修都會因為此事化為惡果，所以靜緣和尚在打生樁之前囑托自己的徒弟，日後一定要來打生樁之地為亡者誦經超度，以償還自己種下的孽。”

“所以我們學校綜合樓前的那個噴泉， 就是當年打生樁之地？” 我問道。

“正是。” 馬神仙道。

“我雖然不讚同靜緣和尚的做法， 卻也能理解當時他的所作所為也是迫不得已， 既然他已經囑托徒弟誦經超度起伏， 那被打了生樁的冤魂也當往生迴去了， 為什麼還會有惡鬼傷人？” 我不解的問道。

“哎， 說起來， 都是造孽啊！” 馬神仙道。

馬神仙說當時靜緣和尚向領導提出了隻有打生樁才能保證工程完工，那領導雖然震驚卻也隻能同意這個做法， 但是打生樁需要男又去哪裡找？ 新社會可不是舊時候那麼的黑暗， 不可能去買一對男活埋了事。 所以這男的問題就了擺在眼前最大的難題。 領導一怒之下發了話， 讓下麵的人三天之找到打生樁的男。

層層施之下， 最後這個任務落在了學校附近劉家莊村支書的頭上， 劉家莊有個寡婦， 寡婦有一對龍胎， 這劉支書也實在是冇有辦法， 隻能讓人去了這個無依無靠寡婦的龍胎， 剛好湊夠了男，活埋在了地底打了生樁。作為補償， 他給這個寡婦送去了糧票布票，又給多劃了兩畝責任田作為補償。

“那個村支書隻當那寡婦是孤兒寡母無所依靠這才奪了人的孩子， 可是誰也不知道那一對龍胎的生父是個為國捐軀戰死疆場的烈士啊！ 那寡婦子也是極烈，在知道自己的孩子無辜慘死之後， 用命發下了惡毒詛咒， 一頭死在了那地基之上。 孩子， 你也算是玄學中人， 應該知道若是一個人走頭無路， 用命發下誓， 那是多麼滔天的怨氣！”馬神仙歎氣道。

聽完這句話， 我早已全發抖淚流滿麵。

我何嘗不知道用命發下的誓能有多麼滔天的怨氣！

我的母親， 也是在這走投無路的況下吊死在自己的墳前！

“好！ 厲害！ 為國捐軀的烈士之後， 竟然彆拿去打了生樁， 孤兒寡母一家三口， 一夜之間全部殞命！ 好一個打生樁！ 好一個無可奈何！” 我握著拳頭咬著牙說道。

“靜緣和尚知道了之後，他自知犯下了滔天大罪罪無可恕， 一夜之間淚哭乾， 第二天早上有人去找他的時候， 卻發現他已經坐化了， 他留下了書言， 要自己的跪在這母子三人前， 永生永世償還自己的惡果， 所以那個噴泉裡的石碑中， 封的就是靜緣老和尚跪著的。 一方麵他的確是跪拜在這母子三人前贖罪， 另一方麵， 靜緣和尚怎麼也算是得道僧人， 有他的金在， 也算是鎮住了這母子三人的煞氣。” 馬神仙道。

我抬起頭不讓眼淚流下來，閉上了眼睛的掉了眼角的淚道：“ 所以學校接下來擴建， 風水格局都是找人看過， 故意把學校所有的建築按照特定的方位建造， 為的就是讓綜合樓的噴泉為學校的聚氣風水之眼， 想要學校學子讀書口中讀出的朗朗乾坤浩然正氣抵消那母子三煞的怨氣？！也怪不得那噴泉之下有怨氣滔天的母子煞，我卻覺不到一一毫的氣！”

“對，你們學校接下來的風水走向格局， 都是我所堪點。” 馬神仙點頭道。

“這就是七年前那個生無辜遇害， 你明知道是鬼怪怨氣傷人卻不出手， 學校也選擇息事寧人的原因？！” 我看著馬神仙追問道。

“萬般皆是孽。” 馬神仙閉上眼睛說道。

“好一個萬般皆是孽！ 或許你們都對那母子三人有愧，知他們枉死怨氣憋屈， 可是七年前那個孩兒何錯之有？ 就該死？ 就該為當年靜緣和尚犯下的錯買單？ 就不是人生父母養的？ ” 我道。

“小友，你莫要激，其中因果你也知曉， 不管是靜緣和尚還是我， 都是無可奈何。”馬神仙道。

“這都是藉口， 既然修了道， 了玄門， 我雖年， 卻也知道修道之人當為天下先， 敢為天下先， 以天下蒼生為己任， 話雖然說的空大不能力行， 心中自當知對錯因果， 你是玄門中人， 一道行在我之上， 彆人都你一句馬神仙， 這一的道法修為也為你換來了這人間一生的虛名利祿， 你既然知道其中因果， 當想法設法平息怨氣免除禍端， 可是你卻一句無可奈何就無於衷， 說白了無非是因此事麻煩不好理， 稍有不慎便損了你馬神仙的一世英明， 哪有你得了榮華富貴找一個小姑娘在這清淨之地合籍雙修延年益壽來的自在？！”我冷笑道。

此刻， 我真的是氣極了。

為那為國捐軀的烈士， 為那慘死的一家三口， 為那無辜而死的學姐， 為此時陷囫圇的李雪， 還為我那被而死的母親！

“黃口小兒找死！ 老夫還不到你來訓斥！” 我的這句話， 終於讓馬神仙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