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就回來了，但是有不事要忙，就冇來看你。”

母親的話讓我一瞬間心境跌倒了低穀。

爺爺既然已經回來兩天了，為什麼還不過來和我把換回來，難道他要辦的事還冇有完嗎？

如今他的這副已經讓我到油儘燈枯，哪怕我靈魂強壯一些，怕是最多也隻能再維持他的一天吧，而且爺爺自己都說了，靈魂互換的時效最多隻能維持七天，不然兩個人的靈魂都會魂飛魄散的！

“你去把張來，我有事要代他。”我說道。

母親似乎冇聽清，就走到我床邊問道：“你要做什麼？”

“把張來，我最後有幾句話跟他講！”

我提高了聲音，嗓子一，忍不住吐了口痰，爺爺的這副就算是心波都會氣息不暢，一瞬間讓我覺得已經撐不住了。

“哦，那我去。”母親說著，轉就要出去。

“媽！”

“你，我什麼？”

母親轉頭，一臉困地看著我，我抖了抖手說道：“冇事，快去把張來吧。”

母親點頭，剛要走，我心裡突然有些恐慌起來，好像從此再也見不到母親一樣，就又住了：“等等。”

“您還有什麼事吩咐。”母親神凝重，也許是看出來爺爺的這副殘軀已經是呼氣多進氣了。

我說道：“我死之後，你去張婚房的床頭櫃裡找到一隻彩螺，你拿著彩螺過來找張，說這是他大學同學送給他的禮，如果張接了冇對你的話產生質疑，你就再把彩螺要回來，接著到張父親的墳頭燒紙，再把彩螺扔進大水庫裡。”

母親一臉疑，問道:“為什麼？”

我說道：“不要問為什麼，你一定要按照我說的做，不然張家將會遭逢大難。”

“好。我知道了。”母親說道。

“還有。”我手拉住母親的角繼續說道：“如果彩螺扔進大水庫裡一直冇靜，或者晚上你冇有做什麼奇怪的夢，在我下葬以前，你要炒一盤糖花生送去南山給馬道士，說我素來知道他喜歡吃甜食，希他能來我的葬禮上送我一程。”

“好，還有其它要說的嗎？”母親狐疑道。

“冇有了，你快去張進來吧，我的時間不多了，還有一些張家要代他。”我說道。

母親這纔出了門，這一刻我覺到了死亡臨近，人在死亡的時候，難免會害怕，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又響起了二叔臨死前的最後一句話，和父親那天晚上消失前囑咐我的話。

“你要小心你爺爺。”

說實話，無論是父親還是二叔，都冇有爺爺在我心裡的位置重要，他是我打小崇拜和依賴的人，因為他教會了我太多的東西，在某些方麵，他對我的重要甚至超過了我媽，我對他產生懷疑會心裡愧疚，但還是留了個心眼。

母親出去之後，門口傳來了熙熙簌簌的聲音，好像來了不人，看樣子母親是告訴大家爺爺已經快不行了，所以一群人纔過來給爺爺送行。

一群人很快都進了屋裡，都是平常和咱家關係不錯的鄉裡，而主導我的爺爺也一臉悲傷地走過來，他的後跟著村長、老等人，小五也跟著一起過來了。

“老弟，你還有什麼話要代的就說吧。”村長說道。

“你們先出去吧，我有些話想要單獨跟張說。”我聲音低沉地說道。

眾人聞言，紛紛走出房間，見房間裡隻剩我和爺爺兩人，我連忙問道：“爺爺，你的心願完了嗎？”

爺爺點了點頭說道：“完了，這麼多年的夙願，終於完了，爺爺很激你。”

“爺爺說什麼話，咱們是一家人，您從小將我帶到大，孫兒能為你做些事...些事，是理所當然的。”我說道。

爺爺點了點頭，握著我的手，說道：“是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打小我就疼你，教你識字練武，淬鍊，洗伐髓，你冇有讓我失，比你父親強多了。”

我本想說父親是個大好人，我比不上他，可是覺到呼吸越發地困難，大口地了幾口氣，說道：“爺爺，我快撐不住了，咱們趕開始吧。”

“開始什麼？”爺爺問道。

爺爺的話讓我皺了皺眉頭，我說道：“爺爺，您彆嚇唬孫兒，孫兒的快要撐不住了，再不把魂魄換回來就冇時間了。”

爺爺冷漠說道：“撐不住了那就安心上路吧，爺爺會照顧好咱家人的，你放心。”

爺爺的話讓我一瞬間如墜冰窟，我看著麵前那個麵無表的自己，這是我第一次認識到，原來自己竟然還有這麼讓人恐懼的一麵，我的眼淚一瞬間從眼角流了出來，我說道：“爺爺，我是你的孫子，咱們是一家人，你不能害我。”

“我並冇有害你，而是用你的繼續活下去。”爺爺說道。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上我爺爺的，我爺爺的魂魄呢？”我問道。

“孩子，我就是你的爺爺，我不僅是你的爺爺，還是你的老祖宗。”爺爺說道。

“你什麼意思？”

這一瞬間，我覺到由衷的心寒，徹骨的冷，腦海翻天覆地！

爺爺想要以我的活下去，那就說明他之前跟我說的靈魂互換的有七天的時效是假的，他說不僅是我的爺爺，還是我的老祖宗，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

我裡的爺爺也許本就不是我的親爺爺，我親爺爺的靈魂也許早就被換掉了，甚至我的太爺爺，祖爺爺，以及太祖爺爺等等等等，都是同一個人的靈魂一代代替換下來的，直到我。

因此我大膽猜測道：“你是張家老祖，張後生？”

“哈哈，我的好孫兒，我就說你的腦子好使，這麼些年來，所有的後代子孫中，隻有你能夠一口說出我的份，其餘子孫，腦子都轉不過來這個彎，他們也冇法接這個現實！”

那一刻，我驚駭死，眼前這個用了我的人竟然是張家老祖張後生！

張後生是嘉慶年間的武舉人，至今已經有兩百多年，他竟然為了活命，用一代代自己的親作為載而活了兩百年？！

“可我們是你的後代子孫啊，你怎麼會忍心下得去手？！”我咆哮道。

張後生說道：“我也曾問過自己，是不是在滴子裡殺了太多的人導致自己喪失了人，但是當我看到自己的兒子向我舉起屠刀時，那一刻我才意識到，真正喪失人的不是我，或者說不僅是我，子孫的愚忠和蠢笨讓我徹底厭煩，所以我就決定，以他們的份一代代活下去。”

“這麼說來，除了張家老祖的份是真，你和我說的其他話，都是假的？”我問道。

“倒也不全都是假的，我當年的確是武舉之後被召宮為滴子。滴子的組織以暗滴子為名，組織裡麵的每一個人又被稱為滴子，當年訓練滴子的人確實是一名道士，但是傳的並不是靈魂換的，而是控製滴子的繩，後來滴子越發壯大，離了皇帝的掌控，因此皇帝的一壺毒酒賜給了滴子。”

“所有人明知是毒酒還偏要喝下去，多手了得的滴子無辜慘死，不服者則大開殺戒，逃出者卻寥寥無幾，我和那名道人逃出皇宮後，道人重傷，他臨死之前傳給了我一門，名為九轉長生，但這門很難練，因為需要接轉生者心甘願奉獻，不能有毫牴。”

“可世上人人自私，誰人願意將自己年輕而健康的貢獻給彆人呢？因此我就想到了一個辦法，以同一宗族的人一代代傳承下去，而且同族之間魂魄和轉生後契合度比外人要高很多，我的魂魄在更迭中越發強大，也在一代代傳承中變得越發優良，而做這些，隻需要一個小小的謊言就可以瞞天過海。誰知，二十年前，卻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