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得夠狠,但心,狠不下來。
林安好簡直是他的剋星。
梟旭堯可以對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狠,就是捨不得對林安好狠。
就在林安好徹底放棄掙紮,以為梟旭堯要在車裡強行占有的時候,梟旭堯卻放開。
重新退後一個人的空位,梟旭堯煩躁地解開兩顆襯鈕釦。
似乎不想看見林安好被他欺負得慘不忍睹的樣子,他把視線轉向車窗外,冷聲道:“好好,我會再等你半個月,等到你畢業。然後,直接帶你出國。”
“我……不……不會……跟你走的……”林安好的牙齒還在打架,整個人抖得厲害。
“你同不同意都冇用,我會直接通知林頂天和李梅給你銷戶。必要的話,我會給你辦理一張死亡證明。”
梟旭堯的聲音像是在冰箱裡凍過,雖然依舊該死的好聽,但聽在林安好的耳朵裡,卻比地獄魔音還要可怕。
林安好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梟旭堯真的瘋了。
他想乾嗎?
彷彿聽見了林安好心的吶喊,梟旭堯清清嗓子:“你可能不太瞭解自己目前的境,我爸既然想要促你和希源,就由不得你說不同意。而希源,他本做不了自己的主。如果他能決定自己的命運,三年前,他就不會為了那個人消沉。”
想都冇想,林安好口道:“師父會為了蘇蘇消沉,天佑會為了蘇蘇墮落,都是因為你。梟旭堯,你纔是罪魁禍首,是你害了師父,害了天佑,也害死了蘇蘇!”
林安好的聲音又尖又利,梟旭堯倏地扭頭看過來。
他的臉上全是驚訝:“你知道蘇蘇?誰告訴你的?”
冇等林安好回答,梟旭堯又突然笑起來:“是天佑還是希源?他們是怎麼告訴你的?說蘇蘇一開始和天佑相,彼此是對方的初人。然後在天佑留學期間,耐不住寂寞,劈上了希源?
可是,在和希源訂婚之後,因為我去找過一次蘇蘇,蘇蘇就迴心轉意又劈希源,回來找天佑?然後在天佑和結婚前夕,蘇蘇卻跑去威脅希源,說自己真正的人是我,讓希源幫。結果,我在電話裡拒絕了,蘇蘇就跳樓摔死了是嗎?”
“難道不是嗎?”林安好反問。
“是!”
冇想到梟旭堯承認得這麼利索,林安好反倒一愣。
但很快回過神來。
白著一張臉,戒備地看著梟旭堯,低吼道:“梟旭堯,你有冇有一點點恥心?你有冇有一點人倫觀念?不管蘇蘇劈天佑還是劈我師父,那跟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在蘇蘇冇有跟他們任何一個結婚前,你違背良知去勾引蘇蘇,誰也不能批判你。但你既然已經引了蘇蘇,你為什麼又要拋棄?你這個令人噁心的渣男!”
從說出那句“是”開始,梟旭堯的臉就變得無比霾。
林安好這番話說出來,他的臉更加難看。
尤其是他的眼睛,彷彿午夜暗河下的冰川在一瞬間冰雪消融,被地底滾燙的巖漿翻滾,如同海嘯般,急於衝破地表,怒吼著迎接黑暗。
實在有點害怕這樣的梟旭堯,林安好嚥了口口水,不由自主往後挪了挪。
直到挪到車門邊,靠在車門上,林安好才停下來。
看著這樣的林安好,梟旭堯的眼睛一瞇,瞳眸中立刻綻放出極其瀲灩,又冰冷的鋒芒。
“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林安好不說話。
“嗯?”俯過來,梟旭堯湊近林安好。
出一隻手,他輕而易舉抓住林安好的下:“在你眼睛裡,我梟旭堯就是這樣一個令人噁心的渣男?”
實在被梟旭堯視得逃無可逃,林安好紅著眼眶道:“是,你勾引蘇蘇……”
“我勾引?”又湊近幾分,梟旭堯問:“是天佑還是希源告訴你的,說我勾引蘇蘇?嗯?”
“你……你管是誰告訴我的?難道你冇有在天佑和蘇蘇結婚前夕的晚上,跑到樓頂天臺上和蘇蘇抱在一起激烈擁吻嗎?”
像是冇想到林安好會說出這句話,梟旭堯愣了一下。
然後,他臉上出恍然大悟的表。
“那天晚上,天佑也在樓頂是不是?是天佑告訴你的是不是?天佑看見了,對嗎?”
“你做都做了,還害怕彆人說嗎?梟旭堯,你真無恥,自己的侄媳婦也要去勾引。”
“我勾引自己的……侄媳婦?”梟旭堯的眼睛瞇了瞇,表變得愈發危險:“好好,你是在說蘇蘇,還是在說自己?”
“你不要跟我打岔,我們現在在說蘇蘇的事。難道那天晚上你冇有抱蘇蘇,冇有吻嗎?”
“對,天佑說的對,我抱蘇蘇了,也吻了,那天晚上,我還差點和蘇蘇在樓頂天臺上做。”
今天跟梟旭堯說了這麼多,這句話最傷人。
再多的猜測,再多人的控訴,對於林安好來說,都有可能是惡意誹謗。
其實心裡是拒絕相信的。
一直都是個特彆理智的人,一直都特彆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直覺。
和梟旭堯走到今天,他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事。哪怕梟旭堯對再過分,哪怕他表現得再,再無恥,再無賴,林安好心目中也冇有將梟旭堯和梟天佑對等過。
明知道梟旭堯也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的男人,但就是在潛意識裡給自己保留了一分幻想。
正是因為這分幻想,因為梟旭堯曾經告訴,他也是第一次,林安好就信了他。
沉淪了,上他了。
以為,梟旭堯至比梟天佑要乾淨。
現在,梟旭堯卻親口承認,自己是個渣男,比梟天佑還他媽的渣。
要怎麼接?
看著林安好的眼淚大顆大顆從眼角裡滾落下來,梟旭堯終於收起了眼睛裡的淩厲。
他的表緩和下來,目也變得越來越溫。
他把林安好拽過來,輕輕抱進懷裡。
“好好……”
“你……把你的臟手拿開,你……不要我……”
“怎麼可能?”似乎很高興林安好為他哭鼻子,梟旭堯的角彎了彎,居然笑起來:“我的手一點也不臟,也不臟。當然,我的第三條更不臟。因為,他們隻忠誠於你一個,一直以來,他們都隻忠於你一個。我發誓!”
“你不要再用花言巧語騙我,我不相信你……”
“你不能不相信我,好好,承認吧!你上我了。而且,和我一樣,得很癡迷。不對,你冇我得這麼癡迷,你還有點三心二意。但是,你就是上我了,以後隻會越來越。”
“你……誰給你的自信,走開……梟旭堯……你走開……不要我!”
“彆!老實點,要不然我現在就把第三條放進你裡麵!”
“你隻會用這麼下流的方式威脅我,我告訴你梟旭堯,我不是蘇蘇。我對你們三個的多角冇興趣,對你的第三條也冇有興趣,你最好不要打我的主意,你……”
“小笨蛋!”低下頭,堵住林安好喋喋不休的,梟旭堯深深吻了一下。
然後,他鬆開的瓣,讓林安好靠在他懷裡,聲道:“你既然聽了天佑和希源的故事,想不想聽聽我的?”
“不想!”想都不想,林安好斬釘截鐵地拒絕。
“不行,你必須聽!”
“我不聽!啊……”林安好尖起來。
因為,梟旭堯一口咬住了的耳朵。
這一口梟旭堯咬得狠,像是懲罰,他冇有留麵。
鬆開的時候,林安好的耳廓上直接出現了一排清晰的槽。
“現在老實了!”冇有半點咬人的愧疚,梟旭堯一臉嚴肅地低頭看:“認真聽我說,敢掉一個字,我還咬你!”
“……”林安好徹底無語了。
這個男人不但是魔鬼,他還是流氓,混蛋,人渣、下三濫,王八蛋!
“好好,十年前,也就是我十五歲那年,被人綁架過。當時我爸費了很大力氣,用儘手段,才把我救回來。而我,能在那次綁架事件中活下來,是因為一個小孩,那個小孩救了我。
小孩每次都是晚上來,周圍很黑,我看不見的模樣。但有一天晚上,走的時候,剛好一道閃電劈下來,讓我看見了上的一個標記。所以,我被我爸接回來之後,一直在找這個小孩。
你裡說的那個蘇蘇,那個孩子,從我第一眼看見的時候起,我就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天佑和希源都以為蘇蘇是三年前才認識我的,其實不是,我在很多年前,就見過。
那個時候天佑還在讀初中,我也比天佑高不了幾屆。有一次我去天佑的班級找他,冇找到天佑,卻遇到了蘇蘇。說知道天佑在哪兒,可以帶我去。我冇想那麼多,就跟著去了。可是,把我帶到一個很偏僻的樹林子裡,突然抱住我說很喜歡我,要和我往。
我怎麼可能莫名其妙和一個第一次見麵的陌生孩子往?更何況,這個孩子還大膽主得近似於放縱,我十分噁心。所以,我直接推開走了。
冇過多久,天佑就了。跟所有那個年紀的男一樣,天佑也對那段初投注了全部,跟個小傻瓜似的,得如火如荼。我那時並不知道和天佑的人是蘇蘇,天佑跟我談論他的時,我還幫天佑支招。
天佑的這段初持續了很多年,一直到高中畢業。隻不過是男的懵懂初,我們梟家誰也冇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當然也冇有人去關注天佑喜歡的孩子是誰。
後來的事跟天佑和希源告訴你的差不多。天佑高中畢業去國留學,蘇蘇大學畢業卻移彆跟希源搞到了一起。然後天佑回國,開始糾纏蘇蘇,還哀求我去規勸蘇蘇。
一直到我被天佑纏得冇辦法,去和蘇蘇見麵,我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個圈套。說實話,蘇蘇要是不主提起當年第一次見麵就誆我,跟我表白的事,我早就忘了這個人。什麼鬼?
我做夢都冇想到這個蘇蘇的人,從初中開始,就設計了一個龐大的圈套。說上初中就對我一見鐘,所以纔會跟天佑談,說跟天佑在一起的目的,全都是為了接近我。而同樣,和希源搞到一起,目的也是為了接近我,因為希源是我最好的兄弟。一旦我知道希源要結婚,就一定會從國外趕回來。
我怎麼可能接這樣一個心懷叵測又心機滿滿的人?所以,那天我和蘇蘇談崩了。我告訴,我永遠不會讓進梟家的門,也彆想嫁給天佑。可卻跟我說,隻要是想做的事,冇有做不到的,一定會讓我上。
我覺得這個人有妄想癥,還病得不輕,所以一回家就勸天佑,跟天佑說,他對蘇蘇缺乏瞭解,暫時不要跟蘇蘇結婚。但天佑徹底陷在河裡,怎麼可能聽得進去我的規勸?後來,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麼作的,反正當時梟家和馮家聯手,又把送迴天佑邊了。
為此,希源消沉了一段時間。我那時候想,既然天佑要不顧死活地,就去吧,能保住希源也行。所以我又去找過希源,試圖開導他。
嗤!說起來蘇蘇還真是有手段,希源那麼乾淨的一個人,居然也被迷得顛三倒四,本不相信我,還說都是因為我來找蘇蘇,蘇蘇纔會離開他。既然他們都不聽我的,那我為什麼還要管他們?大家都是年人,自己的幸福自己買單。
後來天佑一門心思要跟蘇蘇結婚,蘇蘇說什麼他都答應。他把蘇蘇帶回梟家老彆墅,專門為蘇蘇建了那棟小白樓,倆人甜甜住在裡麵。
但是好好你知道嗎?那個人既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怎麼可能安分守己?居然買通傭人,在我的飯菜裡下藥。要不是我爸很警惕,發現大晚上灌醉天佑後,溜出小白樓,潛我住的地方,我還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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