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這世上的生離死別
「然後呢?」倪等昧吃著西瓜,臉上帶著看熱鬧的興,儼然就是吃瓜群眾的模樣。
張正源停頓片刻,服務員又送來兩杯尾酒放在倪寶珠麵前,這才說道,「後來,原配就找上門了,帶著兩個兒將張碧玉狠狠打了一頓,打得當即就流產了。」
倪等昧說了句「人果然是母老虎」,倪寶珠已經一把花生皮扔了過去,倪等昧不服氣,打算用瓜皮回報倪寶珠。
「倪等昧你別鬧,聽張哥先說完。」史戰南在這個間隙開口勸架,對倪寶珠的袒護是不要太明顯哦……
張正源看著兄妹二人打鬧,他眼底閃過一抹羨慕,接著說道,「那老頭從頭到尾就在邊上看著,別說保護張碧玉,連個屁都沒敢放,就看著張碧玉被人在大街上了服,被打得渾是。」
倪寶珠冷笑,這不就是張碧玉最喜歡乾的事嗎?上次除夕夜在倪家,遇到了講道理不胡鬧的一家人,僥倖躲過一劫,現在呢?哼,天道迴,報應不爽!
「但是你不要以為這事兒就完了,張碧玉被送到醫院做了手後,那老頭的老婆還是放了話,等從醫院出來,還得繼續收拾張碧玉,因為張碧玉從老頭那裡弄了一萬多塊錢。」
倪等昧聽罷「啊呀」了一聲,「那這次張碧玉豈不是做了賠本買賣,被那糟老頭佔了大便宜不說,現在還得把錢也吐出來,這真是不蝕把米啊,嘖嘖。」
倪寶珠問道,「那張碧玉能給?以們母的德行,就是屬貔貅的,隻吃錢不吐錢那種。」
張正源點頭笑著回答,「所以現在張碧玉躲起來了,老頭的原配正滿世界找人呢,你等著瞧吧,找出來後張碧玉還是沒好果子吃。」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史戰南說道,「這就是的報應,寶珠,張碧玉這頓揍,就當是替你出上次的氣了。」
倪寶珠「嗯」了聲沒說話,張正源也沒多問,在社會上混久了的人,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而且還是這種高世家的事。
「對了寶珠,你那房子拿到手,你沒進去看過啊?」張正源又想起陸新民那房子來,自打落到倪寶珠手中,就沒見要過鑰匙,在那附近混的兄弟也說沒看到有人開門進去。
倪寶珠低頭喝著尾酒,在包廂微微昏暗的燈中,看不出臉上的表來。
「張哥,你那妹妹……找的怎麼樣了?」半晌,倪寶珠忽然開口問起了張正源找妹妹的事。
提到妹妹,張正源臉上的笑容漸漸斂起來,「我一直在找,可是就好像消失了一樣,我連半點兒訊息都沒有,前兩天,我去廟裡算卦了。」
倪寶珠沒有看張正源的臉,也沒有說話,小口小口抿著尾酒,靜靜等待張正源接下來的話。
「大師隻說了八個字,生亦是死,死亦是生,我這沒上過學,也搞不清楚什麼含義,生生死死的,你說我妹妹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呢?」
包廂裡頓時變得安靜下來,外麵的迪斯科音樂傳進來,夾雜著嘈雜的聲音,氣氛忽然變得很低沉。
「我找了這麼多年,現在已經不奢求能馬上找到,隻希好好活著,給我找下去的機會和希。」張正源一口氣喝麵前的白酒,仰頭看著天花板,努力將眼眶的水珠回去。
倪寶珠沉默半晌,忽然問道,「如果……如果死了呢?」
這話說罷,張正源猛地一,那顆剛剛回去的淚珠忽然從他眼角滾滾而落,沒鬢髮間。
「如果……死了?死了我怎麼辦呢?死了我怎麼給我九泉之下的父母代呢?寶珠,我給你說實話,這麼多年,我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可每每剛一想到死,我就逃避,就不敢深究。」
這人世間唯有生離死別最讓人痛心,最讓人無奈,張正源找了這麼多年,已久沒有別的期,隻盼著妹妹能活著,若是連活都沒法子活,那……
「也許從被走到死,都過得很可憐,明知自己是抱養的,卻不知親生父母是誰,或許以為自己是被親生父母拋棄的孩子,或許一直痛恨親生父母,或許從不知道親是什麼東西。」
喝了酒,倪寶珠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傷來,靠在沙發上,雙手抱著酒杯,聲音沙啞痛苦。
這一瞬間,若不是在場的人都能證明倪寶珠的份,張正源怕是要以為倪寶珠就是他走失多年的親妹妹了。
明明是在說著別人可能遭遇的經歷,可為什麼的眼眶含著淚水,為什麼說這番話時,他的心那麼疼,疼自己的妹妹,也疼倪寶珠。
「寶珠,別喝了,再喝下去真要醉了。」
史戰南看著倪寶珠忽然失落的樣子,他嘆息,從手中搶過酒杯放在茶幾上,順勢將攬進自己懷中,讓靠在自己肩上。
倪寶珠沒有反抗,髮散著依偎在史戰南上,目一直盯著張正源。
「如果我說,你別找了,已經死了,你相信嗎?」
張正源臉大變,他緩緩起,渾止不住抖著,一點點走近倪寶珠,最後,竟然重重跪在了倪寶珠麵前。
「寶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你是不是知道我妹妹的下落,求求你告訴我好嗎?不管是死是活,讓我知道在哪,好嗎?」
一個一米八的魁梧大漢,此時就這麼跪在地上,眼眶通紅苦苦哀求著,什麼尊嚴,什麼臉麵都不如他失散多年的妹妹重要啊。
隻要能找到妹妹,他願意放棄一切,包括這十多萬家,包括自己的命。
長發遮住了倪寶珠的臉,除了史戰南外,沒人知道倪寶珠已經淚流滿麵,的臉在史戰南肩胛骨的位置,眼淚洶湧而落,打了史戰南的服,也灼痛了他的心。
「寶珠這是喝多了,所以有些胡言語,醉酒的人說過的話你也能信?等昧,扶張哥起來。」
史戰南看到張正源跪地哀求的樣子,再到倪寶珠微微抖的雙肩,他皺眉,示意倪等昧扶張正源起來。
「這樣吧,有什麼事,等寶珠酒醒後再說,這人一喝多了,說的話總是莫名其妙,沒準醒來後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說罷,史戰南也不等張正源再說話,打橫抱起倪寶珠,快步往酒吧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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