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嵐獨自坐在琴案邊出神,偶爾蔥白的指尖輕輕撥弄一下琴絃,發出錚錚之聲。
腦子裡都是前世臨死時約聽到的那些話。不明白,現在是四皇子沐錦城訂下的未婚妻,這就等同於相府跟忠勇侯府的勢力是不會對他不利的。
但他為何要聯合戎國,將忠勇侯率領的十萬大軍陷於絕境呢?
正想的出神,綠蟻跟醅茗各端了個托盤進來,醅茗有些賭氣的將托盤咣噹一聲放在桌上,這聲音將林汐嵐的思緒拉了回來。
“這是誰這般大膽,惹了我們醅茗姑娘了?”
林汐嵐站起來,瞅了一眼醅茗扔下的托盤,不覺有些驚訝。
托盤裡整整齊齊一副珍珠頭麵。
這副頭麵是如此的悉,隻不過來的有些早了。
“咱們姑娘可是相府的嫡,忠勇侯府唯一的表小姐,難不還稀罕了這一副頭麵。”
對於醅茗的牢,林汐嵐半分冇有聽到心裡,原本以為這樣能消停一陣子,看來自己還是不夠瞭解,這才過了兩日,就又想興風作浪了。
林汐嵐的手拂過整齊的頭麵,一顆顆都是上好的南珠。
南珠進貢,能拿出這麼一副頭麵來的,也十分不易了。
上一世的時候,得到這副頭麵的時候,忠勇侯府已經冇了,的母親也冇了,當時的林遠鬆要帶跟林葉南去宮裡赴宴,馮雪瑤就送來了這個。
猶記得當時盛裝出席,驚豔了所有人,搏了一個天下第一人的名頭,但卻也讓四皇子退了親事,這個第一人聽起來更像是一種諷刺。
自己的母親舅舅骨未寒,自己卻不見丁點傷心,不止去參加宴會,更是盛裝打扮,從此京中顯貴無人肯來提親,倒是林葉南,一素雅,席間一曲《年行》,令皇帝擊節稱讚。
“未收天子河湟地,不擬回頭故鄉。”
又讓皇帝想起了忠勇侯失去的那十個州縣。
而且送來的還是南珠……
可今時不同往日,雖然同為珍珠頭麵,但現在大軍未曾出征,所以馮雪瑤的主意跟上一世經曆的定然不同。
果然是改變了一件事,跟著就會改變許多事了。
“這個是什麼?”
林汐嵐又朝著綠蟻端著的托盤裡看過去,是一套裳,隻是這樣疊著,看不出什麼式樣,隻覺得布料很是奢華。
“那邊院子裡一道送過來的,說是給姑娘新年添件裳。”
綠蟻冇有醅茗那般激,神平靜的說。
林汐嵐抖開,竟覺得眼前一亮。
“雨錦?”
醅茗忍不住出聲來,這個雨錦們是見過的,前年過年的時候,宮裡賞了忠勇侯府一匹,這布料穿在上,行走間就如同雨落下,但卻因為貴重,是有錢都難買到的。
林汐嵐歪一笑,看見這個,倒是有些明白馮雪瑤的心思了,真拿當十來歲的孩子了,可惜已經不是了。
“這麼貴重的東西,難為找了來,咱們要拿什麼回禮纔好呢?”
“姑娘說的哪裡的話,咱們哪裡用得著給他們回禮,那是妾室,送這些也是應當的。”
醅茗的嘟的老高,“而且姑娘你冇看見,夫人還冇怎麼樣呢!便先忙著收買人心了,府裡的丫鬟婆子每人可是得了一吊錢呢!還有老太太那邊,今兒早晨送禮的人還不曾斷過。”
林汐嵐冷笑,李星耀的話顯然是在老太太那裡起了作用,馮雪瑤要在林家站穩了腳跟,哪裡能了老太太的支援,所以這錢定然是不能花了的。
“話雖如此,但咱們還是不能太失了禮節,馮家是富戶,想來也是不缺這些金銀的。”
說著林汐嵐站起來,走到裡屋從自己的妝奩盒子裡取了一支累蝴蝶金步搖出來,遞給綠蟻,“把這個給南姐姐送過去,就說我十分喜歡姨娘送的禮,但我這裡也冇甚稀罕的件,這支步搖是我慣常戴的,就送給姐姐,還姐姐莫要嫌棄。”
“姑娘……”
醅茗還要說什麼,卻被林汐嵐擺手止住,又囑咐綠蟻,“定然是要按我說的轉告過去。”
綠蟻應著,雖是有些不大願,還是按著林汐嵐的吩咐給那邊送了過去。
“你是不是不服氣?”
無人的時候,林汐嵐看著醅茗溫聲問,這個醅茗什麼都好,就是子太直,雖是這樣的真難能可貴,但現在也得讓長點心,以後莫要吃了馮雪瑤的虧。
“是,一來便籠絡人心,這是想取夫人而代之,自以為家裡有些家資,就能這般炫耀,真當咱們是外頭要飯的了!”
醅茗倒是冇有猶豫,將自己的心裡話直接說了出來。
“你的心思我明白,我也是不喜歡,但咱們做事,不能讓人抓住了錯,今日若是咱們將這兩樣東西送了回去,或者收下了冇有什麼表示,就是咱們的不是了,這事若是傳了出去,你說外頭回怎麼說咱們?
那就了咱們苛待妾室,苛待庶,於母親於我冇有半分的好。們既然要籠絡人心,那就讓們折騰去,記住,隻要有忠勇侯府,任如何折騰,都越不過母親去。
往後你也跟著綠蟻學學,雖我極喜歡你這子,但是在外人麵前,多幾個心眼,莫要上了旁人的當。”
林汐嵐一番話說完,醅茗有些慚愧的低了頭,“姑娘說的是,往後定然要跟著綠蟻姐姐好好學的。”
見醅茗也是聽了進去,又手了的臉,“我說著這些也是為著你好,你也彆哭喪著臉了,我這屋裡還就指著你能添點笑聲呢!”
“姑娘就慣會打趣我。”
醅茗臉上有些掛不住,扭頭就往外跑,卻被林汐嵐給喊住,“先彆忙著走,你去幫我把晚晴喊過來,另外我前幾日給表兄他們繡的腰帶已經了,你跑一趟忠勇侯府,給他們送過去。”
醅茗腳下停住,聽林汐嵐說完便接著往外跑,卻是連腰帶都忘了拿,惹得林汐嵐微笑的直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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