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訊息傳遞的向來快,皇帝派人來沒多久, 楊太後和楊皇後的人也到了。
楊太後邊的老嬤嬤進門時, 正好聽到皇帝跟前有頭有臉的公公激地大喊:「龍胎乃是吉兆,降落皇家東宮, 更是天佑我朝,國祚千古!」
其他人彷彿也被公公這一聲喝醒,紛紛喜氣洋洋地向李承璟道喜:「恭喜太子, 天佑我朝!」
楊太後和楊皇後的人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不可置信。太子妃,竟然生下了龍胎?龍胎何其難得, 太子妃能一胎得男就已經夠幸運了, 怎麼就這樣巧, 竟然還生了對龍胎?
這得是什麼樣的運氣啊,命也太好了吧。
然而此刻滿宮殿都是道賀聲, 兩個嬤嬤站在這裡突兀又尷尬, 們隻能堆起一臉的褶子,強歡笑著, 應和著眾人一起給太子道喜。
李承璟心神驟驟鬆, 簡直不敢置信。他在原地站了一會,覺自己的腦子清醒過來,才十分鎮定地, 不失太子威儀地讓眾人平。
雖然他神上一派雍容端正,但是一開口,還是暴了他此刻的心:「今日郡主和郡王誕辰, 今日前來向小郡主和小郡王道喜的,全部有賞。」
眾人一聽,太子這是要廣散財了。隻要今日來道賀的都有賞,那就是不限於慈慶宮,後宮所有宮人都有機會了。
大家越發高興,道喜聲、祝福聲不絕於耳。杜若看著這一幕也高興,竟然忍不住落下淚來。掉眼角的淚,高興地說:「太子殿下,兩位小主子在裡麵呢,您要將兩位小主子抱出來看嗎?」
「抱出來做什麼?」李承璟袍角一掀,快步走向產房,「外麵還下雪呢,在裡麵放著,我進來看。」
產房裡眾人正在清理跡,收拾各種,一轉頭髮現太子推門進來了,全都嚇了一跳:「太子殿下,產房不吉,會有之災的!」
「孤為太子,若連這等無稽之言都顧忌,還如何輔政治天下?」李承璟完全不把產房不吉利這種話放在心上,說,「太子妃現在還在裡麵,再讓孤聽到類似的言論,傳者必究。」
眾人都被嚇住了,慌忙跪地應諾:「是。」
李承璟不理會眾人,繞過在地上跪了一片的宮嬤嬤,大步朝裡麵走。
「太子妃怎麼樣了?」
「太子稍等,太子妃還在清理跡,更換染的被褥,勞煩您在這裡稍等片刻。」
李承璟聽到這一堆「」字就頭暈,他按捺住著急,問:「怎麼樣了?現在還好嗎?」
「太子妃和兩位小主子母子平安,太子妃並無大礙,隻不過累極了,現在神頭不大好。」
李承璟立刻揮手吩咐:「立刻去廚房準備補品湯藥,拿著孤的令牌去,要什麼直接去倉庫拿。」
杜若從外麵跟進來,笑道:「謝太子殿下。補藥奴婢們已經準備好了,等太子妃收拾好了,就要端進來了。」
這時候連翹和一個穩婆抱著兩個繈褓過來,穩婆抱著大紅的繈褓,笑得臉上褶子都出來了:「奴婢有福,有生之年有幸給太子妃接生不說,還能抱到龍胎。這可是給子孫積福的大好事啊!」穩婆說完,對著李承璟的方向鬆了鬆繈褓:「太子殿下,您要看看小主子嗎?小郡王是哥哥,極為穩重呢。」
「嗯。」李承璟掃了一眼,道,「很好。」這時候室裡麵的宮出來了,向兩邊勾起遮擋的帷幔,出裡麵的地板。太子妃生產,自然是不能被外人看到的。
李承璟二話不說,立刻朝裡麵走去。
連翹和穩婆都被噎住了,太子那一眼掃的那麼快,走的毫不留,們忍不住懷疑,太子真的看清楚兩個小主子的臉了嗎?
程瑜瑾生的時候艱難,好在雙胞胎比尋常孩子個頭小,生產之前遭罪,一旦頭出來後,剩下的就順理章,之後止也快。程瑜瑾上下的被褥全由宮換了乾淨的,上的跡也被丫鬟用溫水乾淨,可以說舒服了很多。
熬了一整夜,實在是累了,嗓子也喑啞的發不出聲音來。裡麵剛收拾好,程瑜瑾就看到一個人影大步朝走來,他掀開床帳,倒把兩邊的宮嚇了一跳。李承璟哪裡還有心思管其他人,他看見程瑜瑾蒼白的臉後,心疼的心尖都起來了。
他坐到床邊,輕輕握住程瑜瑾的手:「辛苦你了。怎麼樣,現在還疼嗎?」
其實還有點,但是程瑜瑾笑著搖頭:「好多了,我已經沒事了。對了,孩子呢?」
李承璟這時候纔想起來,他剛纔好像看到他們的孩子了。李承璟給程瑜瑾掖了掖被角,說:「他們很健康,健壯,長相也好看,像你。」
「是嗎?」程瑜瑾聽到也打起神來,生下孩子的時候疲力盡,邊人又多,還沒有仔細看過自己的孩子。程瑜瑾想要爬起來,連忙被李承璟按住:「你想要什麼和我說,不要自己。」
程瑜瑾胡點點頭,著急道:「我想看孩子們。」
「好。」外麵的丫鬟早就抱著孩子站在門口了,李承璟回頭,道,「將小郡王和小郡主送上來。」
連翹和穩婆接連上前,李承璟接過一個,小心放到程瑜瑾邊,才轉去抱另一個。
因為李承璟說兩個孩子健康好看,導致程瑜瑾對孩子抱了很大的期,結果看到繈褓裡皺的嬰兒後,程瑜瑾驚訝地睜了下眼睛,隨後驚恐地看向李承璟。
健壯,長相也好看?還像?
這就是李承璟對好看的定義?
李承璟看到繈褓裡麵又紅又皺的臉後,也沉默了一下。他剛才沒注意,靠著自己的想象給程瑜瑾描述,好像,差別有點大。
李承璟隻是停頓了片刻,就鎮定自若地給自己圓場:「他們是我們的親生孩兒,無論像你還是像我,都不會難看。長相好看,這都是遲早的事。」
程瑜瑾當著親生孩子的麵,到底忍住了。點點頭,道:「對,殿下觀察的真仔細。」
這個人,剛才就沒看吧。也虧他能麵不改、煞有其事地回想,並且給形容。
李承璟應變能力極好,一點都不覺得尷尬。他和程瑜瑾看了會孩子,眼角瞅到杜若端了湯藥進來,就讓孃將兩個孩子抱走,親自喂程瑜瑾喝葯,然後就強行讓程瑜瑾睡覺。
程瑜瑾也確實累了,喝了溫養的湯藥後,沒一會就睡著了。等程瑜瑾睡著後,李承璟拂去程瑜瑾耳邊的發,輕輕在額頭印下一吻。
他的妻子,他的太子妃,他人生中最大奇蹟的締造者。
李承璟悄悄退出室,讓宮合上幔帳,時刻守著太子妃。待好一切後,李承璟才將幾個孃來,接過孩子,鄭重又耐心地學習如何抱孩子。
他做了許多準備,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卻沒想到,上天給了他一個這麼大的驚喜。這段時間以來,李承璟最好的奢,也不過是一對雙胞胎兒了,甚至都不敢往龍胎的方向想。
誰能知道,奇蹟真的發生在他的命運裡。
他的嫡長子,他的嫡長,這是命運肆意擺弄他的人生後,給予的最珍貴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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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太子沒來上朝,可是朝堂上到都有太子的訊息。
先是眾人在承天門集合,發現太子不在其列,東宮的太監前來通知,說太子妃臨產,今日太子不來上朝了。
這是李承璟第一次,恐怕也是唯一一次缺席早朝。
於是早朝的前半截,老臣慢悠悠奏事,眾人表麵上耐心聽著,實際上全在惦記東宮的訊息。皇帝也很發言,目凝視,想來也在走神。
早朝開到一半,前公公喜氣洋洋地停在金水橋前。眾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轉移過去,皇帝也很快注意到,暫停商議朝廷大事,讓太監上前稟報。
眾人毫無異議,連正在奏事的那個人也眼盯著公公。前公公堆笑著給皇帝磕了個頭,高聲道:「恭賀陛下,太子妃誕下一對龍胎,母子平安。瑞雪兆年,又有龍胎降臨,可見天佑我朝,陛下福祚綿長!」
全朝聽到龍胎,舉座嘩然,皇帝大喜過,站起來連連說了三個「好」字,大手一揮說道:「這是舉朝大喜,當賀!傳朕命令,小郡王和小郡主的洗三禮,滿月禮,都大辦!」
文武百齊齊下跪,長袖及地,對著皇帝深拜:「恭喜聖上,恭喜太子殿下。天佑我朝。」
早朝的後半截,自然更沒人有心事聽奏事了。眾人喜氣洋洋道賀,好端端的早朝倒像過年一樣。等早朝勉強散了,皇帝便急匆匆走下座,去東宮看孫子孫了。
太子妃喜誕龍胎的訊息,也傳遍外。
之後整整一天,太子沒有麵,但是到都在談論太子。龍胎是大吉之兆,歷來被視為家族祖上積善行德,故而上天降福庇佑。而龍胎降臨在皇家,豈不是證明皇室順應天命,得上天眷顧?
難怪皇帝那樣高興,太子不一下子有了嫡長子,還有了一對吉兆兒。生辰十二月初一,出生時降雪,是龍胎,沒學過算命的人也知道這是大好的生辰八字。
這簡直是現的招牌,李承璟太子之位順天應德,再無異議。
之前有傳言說太子妃懷的是雙胎,楊太後和壽王妃還指點這一胎不祥,會招致禍患,還把太後克病了。皇帝讓自己的醫出麵說明不是雙胎,種種流言之下,眾人越發覺得恐怕是真的,皇帝才會這般遮掩。
結果最終結果出來,什麼不祥,人家是龍胎!所有謠言不攻自破。楊太後和楊皇後折騰了那麼多,又是請尼姑又是召集所有宗室侍疾,搞得所有人都知道了,最後,這一掌卻狠狠扇回了自己臉上。
臉打的十分響亮,且人盡皆知。
眾臣子討論完今日最大的熱點,頓時對太子又羨又妒。太子殿下作為男人,未免也太人生贏家了吧。
一出生是嫡長子,五歲封太子,後麵不慎遇到天災,正好被三十年前京城出名的才相救,雖然失去了份,但是十六歲考中進士,因此引起皇帝的注意,被認了回來。
高中進士,這已經是多學子終其一生求之不得的榮耀了,而李承璟考中時才僅僅十六歲。年天才,名副其實。後來證明,他不僅有出眾的智商,他還有天下僅此一份的高貴出,皇太子。
恢復太子份後,他還娶了曾經的侄。當然了這沒什麼好宣揚的,但是太子妃麗大方,兩人琴瑟和鳴,夫妻和睦,並且在婚後第二年,生下一對龍胎兒。
事業,家庭,名,樣樣都讓眾人可不可即。京城的重臣勛貴們最開始還會試圖比較,後麵已經完全放棄了。
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妖孽存在,全方位告訴普羅大眾,一個人到底能做到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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