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靈濟宮外，有一個並不起眼的建築。

從外間看去，這間建築被包圍在層層院牆之中，院子裡有幾間普通院子，完全冇有任何奇異的地方。

若真要找點特殊之的話，就是院牆並冇有多樹木，卻隔著老遠，就能覺到一冷氣息撲麵而來。

這裡是舊灰廠，現在的西廠廠署總部。

西廠立不過幾十年，前後至今不過兩任提督，但因為先皇信任，準許西廠從錦衛中選拔人手，隨後這些人在自行選置部下，所以短短時日，西廠就權柄大增，人員眾多。

其勢力，甚至一度超過了立百五十年的東廠。

如今，現任西廠督主劉瑾，二督主雨正初，三督主魚朝恩分彆落座在屋。

“錦衛裡那個顧青的，不過是個區區百戶，未曾想竟然得了陛下看中，現在又立此大功！”

二督主雨正初捧著茶杯輕輕吹氣，用尖細的聲音說道：“最可恨的是，此子狂妄無端，明知南鎮司是我西廠麾下，竟還毫不客氣，連我那義子都被他踩在腳下！”

“督主何不派人將其料理了？”

這話，自然是對大督主劉瑾說的。

“嗬嗬……”

劉瑾沉一笑，表看不出喜怒，瞥了他一眼：“他現在可不僅僅是個百戶，如今名聲都傳到皇上耳中，讓陛下宣旨進京，看這樣子，皇上怕是要重用他，來對付西廠和閣……”

“咱們皇上雖然年輕，可不是真的昏庸無能啊！”

這話說出，屋子陷了短暫的寂靜。

原本一直不言不語的三督主魚朝恩卻忽然說道：“督主，區區一個百戶，咱們是不是太過重視了？他還能翻天了不？！”

“翻天倒不至於！”

劉瑾道：“不過錦衛是天子親軍，給他封個什麼，還不是皇上說了算！指不定讓他直接權掌北鎮司呢！”

“以此子的行事風格，一旦他得了勢，恐怕將會更加變本加厲，對我西廠而言，則是愈加不妙！”

“這不可能吧！”

雨正初、魚朝恩對視一眼，有些不可思議。

皇上就算在如何急著製東西二廠和閣，也不至於讓區區一個錦衛百戶，一躍為北鎮司頭號人吧？！

更何況，現如今錦衛北鎮司鎮使可還有人坐著呢！

如此想著，雨正初、魚朝恩都覺得劉瑾有些大驚小怪了。

然而，他們卻冇有想到，劉瑾對其的重視，卻遠遠超乎他們的想象。

“我最擔心的還不是這個……”

他看著外間，目悠遠，似愣神，又似隔著虛空看到遙遠之：“若是我們之前猜測為真，那顧青先前大鬨南鎮司，真是早有預謀，將我們所有人包括皇上都算計在的話……”

“那麼，這個人的可怕，將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

“而他對我們的危害，甚至不下於東廠和威武郡王！”

此言一出，雨正初、魚朝恩悚然一驚。

兩大太監軀齊齊一震，下意識就想要反駁，可卻在轉瞬間驚駭的發現——

劉瑾之言，並不是完全冇有可能！

之前在皇宮裡，他們也曾有過這個猜測！

那麼……這個顧青到底隻是膽大包天、恣意妄為，還是真的心沉似海？！

“不管如何……”

“現在他的崛起勢頭都已不可阻擋！”

“為今之計，隻能等他來到京城，再做打算！”

劉瑾聲音沉，尖細的聲音著一令人驚懼的意味：“京城是我們的地盤，此人若是對我西廠毫無敬畏，尋個由頭，便打殺了！”

……

隨著陛下的旨意下達，皇宮自有欽差上路，趕赴應天府。

而與此同時，此時的顧青卻已經帶人踏上了趕赴青城山的路途。

因為要剿滅的是流傳數百年的江湖大派，門下弟子千餘，所以顧青此行，非但帶著百戶所的本部人馬，連帶著胡桓本人，以及手下四個百戶所，共計五百餘人。

應天府到青城山相隔千裡之遙，古時行路崎嶇，這麼遠的距離，普通人至要走上一兩個月。

但此行他們都是錦衛，帶著武功，又是一人一騎，沿途各錦衛衛所都給予支援。

雖不至於日行數百裡，但一日兩百餘裡，卻也是稀疏平常。

“當年，斷山莊有一百二十八名弟子，時任莊主讓他們兩兩一組互相殘殺，最後隻有一個，在七年連殺七個好友，為了最終的勝利者！”

“斷山莊的絕學斷刀，須絕絕義，絕親絕友，得到這位徒弟，莊主自然是喜出外，本打算傳授他的絕學，但誰曾想……”

“那名弟子天賦高絕，竟然自行領悟了斷刀的心法，反而將莊主打敗，破門而！”

“而這名弟子，剛一出世便挑戰天下名高手，三月之，連敗二十九名地榜天驕，震整座江湖！”

“隻是不知為何，後來卻冇了作，江湖傳言傳他好似被人打敗，後來退江湖，絕口不提斷刀法，原因為何，早已撲朔迷離！”

行路中，閒暇吃飯之餘，胡桓給顧青說著一些江湖上的傳聞。

“哦？”

顧青來了興趣，不問道：“這名弟子，什麼？”

“絕無神！”

胡桓緩緩說道。

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軀還微微抖了一下，眼中出一抹追憶神。

當年絕無神震江湖之時，他還隻是錦衛中的一介總旗。

如今倏忽之間，便已是一二十載過去了。

當年名震江湖的人，就如這絕無神一般，大都不見了蹤影。

江湖代有人纔出，各領風一時。

就如眼下，他了錦衛千戶，權勢不小，更是二流頂峰，但仍舊還是被後來者取而代之……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側的顧青。

姿俊秀，氣度卓然。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這位赫然是一代刀魔呢？”他暗暗想道。

“人說時過境遷，滄海桑田！”

顧青不知道胡桓的想法，隻是饒有興趣道：“但顧某還是想見識見識這位絕無神！”

“看看他，這麼多年過去了，到底是徹底沉淪，還是破繭蝶！”

說著，他環顧左右，發現錦衛們都已吃過飯休息好了，站起來，朗聲道：“走吧，儘快趕赴青城山！”

“早點解決，也能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