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時分,孫小榛騎馬疾奔到了鄭州境,遠遠便看見道邊的一座巨大軍營,孫小榛奔至軍營門口,立刻有士兵大喊:“站住!再奔前就放箭了!”
孫小榛連忙勒住韁繩,高聲大喊道:“我是從開封縣過來,奉揚州刺史之令,急求見李將軍!”
主將李靈曜年約四十餘歲,長得材魁梧,相貌堂堂,他原本是仆固懷恩帳下大將,七年前參與剿滅割據陜州造反的周智有功,被封為左驍衛將軍,率三萬軍坐鎮虎牢關,拱衛、長安一線。書趣樓()
這次他封天子旨意屯兵於鄭、汴界,目的也是向田神玉施,他放行扣押的朝廷稅船。
李靈曜聽說劉晏派人來見自己,急召大帳,片刻,親兵將孫小榛領了進來,孫小榛躬行一禮,取出劉晏的信件和聖旨給李靈曜,“請將軍過目!”
李靈曜看完了信,一時沉不語,劉晏在信中竟然告訴自己有人將刺殺田神玉,汴宋軍必然混,正是朝廷收回汴宋徐亳四州的良機,讓他火速進軍開封縣,以城頭火起為號。
李靈曜也認識劉晏,一個很穩重的老臣,怎麼也變得如此冒險,居然要靠刺殺來解決問題,田神玉哪裡是那麼容易刺殺得了?
孫小榛有些著急道:“李將軍不相信信上的話嗎?”
“我有點不解,劉刺史是派誰去刺殺田神玉?”
“不是劉刺史派人,是是藏劍閣的頂級高手,就是刺殺李輔國之人。”
李靈曜頓時恍然,原來不是劉晏派去的刺客,藏劍閣的高手,那不就是天子派出的刺客嗎?
這時,孫小榛拿出了自己腰牌道:“李將軍,我也是藏劍閣的武士,絕無虛言!”
李靈曜終於下定了決心,他點點頭,“我召集軍隊出發!”
李靈曜立刻下令大軍集結,一刻鐘後,三萬大軍離開了軍營,疾速東進,向開封縣浩浩殺去。
開封縣西城的一座占地十畝的宅,大將楊惠元剛剛才睡下,這段時間楊惠元心很惡劣,他跟隨田神功東征西討十餘年,戰功赫赫,算得上是汴宋軍第一元老。
田神功去世後,其兄弟田神玉接管汴宋軍,弟弟繼承兄長的基業也就罷了,偏偏田神玉對軍中元老不能容忍,剝奪了軍權不算,還用聯姻來挑撥關係,令楊惠元心灰意冷。
半個月前,河北田承嗣派人拜會了他,願意扶持他為汴宋節度使,這讓楊惠元著實有些心,他手下也有數千軍隊,以他的資歷,割據一州完全沒有問題,這兩天他一再向田神玉提出駐紮宋州的要求,卻田神玉一口回絕,今天還把他大罵一頓,並警告他離田承嗣遠一點,否則必殺他祭旗。
田神玉的威脅令楊惠元心中殺機迸發,明天他會再求一次田神玉,若田神玉還是回絕,那就休怪他楊惠元不講麵了。
就在這時,帳外‘砰!’一聲巨響,頓時將楊惠元邊的妻子驚醒,戰戰兢兢問道:“夫君,是什麼聲音?”
“別出聲,我去看看!”
楊惠元聽得清楚,是撞破窗戶的聲音,他從墻上拔出長劍,一躍翻下帳,低聲喝問道:“是誰?”
沒有人回答,房間也沒有任何靜,楊惠元聞到一腥之氣,他連忙點亮了燈,一眼便看見地上一顆淋淋的人頭,他的妻子也看到了,嚇得尖起來。
“給我閉!”
楊惠元怒斥妻子一聲,上前用劍挑起人頭,借著燈看了看,他的眼睛驀地瞪大了,這顆人頭竟然是田神玉。
他呆立片刻,立刻看了看人頭左耳,左耳下方是有一顆很大的黑痣,上麵還長有黑,這卻是無法模仿的特征,真是田神玉,楊惠雲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心中一團,這是怎麼回事?
“夫君,是是誰的首級?”他妻子膽怯地問道。
“是田神玉的首級。”
“啊!”
他妻子也驚呼一聲,擔心地說道:“這會不會是誰栽贓給你,你可沒有殺過田神玉啊!”
妻子的一句話頓時驚醒了夢中人,邢延恩和範知新一定會把田神玉之死安在自己頭上了,趁機殺了自己。
一野心從楊惠元的心中沛然而生,既然田神玉已死,自己何不先下手為強?殺了邢延恩和範知新,取田神玉而代之。
又沉思片刻,楊惠元終於下定了決心,他回頭對妻子道:“你可帶兩個孩兒先躲到陳留縣鄉下的孃家去,若我出事,你們立刻逃回蕭縣老家,在老宅的佛像肚子裡藏有一批珠寶金銀,足夠你們生活了。”
“夫君,你不會出事吧!”他妻子嚇得哭出聲來。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死,你現在快去醒兩個孩兒,快去!”
妻子心慌意,連忙穿上服,跑去找兩個孩子。
楊惠元前妻和兒子二十年前就死了,現在的妻子也跟隨他多年,給他生了一子一,長十六歲,兒子才九歲,他知道今晚城中必大,隻要妻子和兒先躲藏起來,那他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楊惠元召集兩百親兵,護衛著一輛馬車向西門駛去,守西門的主將是他的部將,他能控製住西門,城外西大營還有忠於他的八千軍隊,他將靠這支軍隊取代田神玉。
西門開啟,楊惠元妻子和兒的馬車駛出了城外,消失在黑夜之中,楊惠元沒有後顧之憂,他要大乾一場,他取出自己的虎符,給親兵道:“速去西大營,令將軍立刻率軍隊過來,就說況萬分急!”
“遵令!”親兵接過虎符飛馳而去。
楊惠元聽到了城的喧雜聲,他心中異常張,如果不能奪取開封縣,他就率軍南下去宋州。
這時,節度府已經了起來,田神玉的幾個兒子都是庸碌之輩,父親之死讓他們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倒是親兵都尉蔣平比較冷靜,他對田神玉長子田銳急道:“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公子必須要立刻掌握軍權,否則那些居心叵測者一定會趁機造反,後果不堪設想。”
田銳半晌才道:“可我不知道父親的虎符放在哪裡?”
“我知道節度使的虎符在哪裡?”
旁邊忽然出現一群人,為首大將正是邢延恩,就在剛才,一封信進他的寢房,信中說田神玉已被楊惠元所殺,頓時將他嚇出一冷汗,楊惠元若殺了田神玉,接下來必殺自己,他立刻率領一千多軍隊趕到節度使府,他沒看見楊惠元,卻得知田神玉真的被人刺殺。
田銳大喜,連忙迎上來,“懇請邢二叔為小侄做主!”
邢延恩欣然點頭,“我們去書房尋找,一定在書房!”
旁邊蔣平大急,奔上前攔住田銳,“公子,不可相信他的話!”
邢延恩大怒,他暗暗拔出劍,趁對方不備,一劍刺穿了蔣平的後心,蔣平慘一聲,當場慘死。
邢延恩的數百手下一擁而上,將其餘二十幾名親兵都刀砍死,田銳嚇得呆住了。
邢延恩抓住他的胳膊,冷笑道:“賢侄不要相信別人的挑撥,找到大帥虎符,我擁戴你為汴宋之主。”
邢延恩需要挾天子以令諸侯,把田銳當做傀儡控製在手中,他邢延恩就是汴宋之主了。
城南範府,範知新的兒子範越手拿一封箭信,站在府門前不安地向北麵張,這是他剛剛拿到的一封信,有人用箭進他的寢房,箭上隻有一句話,‘田神玉被刺殺!’
這個訊息著實令他萬分震驚,他不敢確定是否真實,便讓兩名家將前去打聽況,這時,兩名家將騎馬疾奔而至,前麵大喊道:“公子,是真的,田神玉已死,邢延恩去北城外調兵了。”
範越大驚失,急忙翻上馬,向南城門奔去,這時,一名黑影跟隨著範越,當範越奔至南城門下時,黑影也攀上了南城頭。
“我是範將軍之子,吳將軍可在?”
守南城門主將是範知新的人,姓吳,是一名校尉,他認識範越,連忙問道:“範公子,出了什麼事?”
“城中出了大事,田神玉死了,我要立刻去稟報父親,快開城門!”
聽說田神玉死了,吳校尉嚇了一大跳,連忙下令士兵開啟城門,放下吊橋,範越帶著兩名手下出了城門,催馬向碼頭方向疾奔而去,他父親範知新率領一萬軍隊在汴河岸邊看守著稅船。
城頭黑影正是郭宋,他伏在城門,著範越奔遠,範家是他整個計劃的最後一環,隨著範越出城,這最後一環就該閉上了。
郭宋已經換了一盔甲,盔甲是從一名士兵上剝下來,顯得略有點小,他也知道今晚的當值口令是白鶴。
這時,吳校尉已經跑下城去,準備迎接範知新回城,城頭上隻有五六名士兵,其餘士兵還在沉睡之中。
郭宋快步來到城樓旁,他縱攀上了城樓,城樓有兩層,樓下是士兵們夜裡睡覺之,二樓是鼓樓,鼓樓裡沒有人,正中矗立著一架不知多年的大鼓,兩邊角落堆滿了破舊的被褥,又臟又破,上麵長滿了跳蚤,連士兵都嫌棄,不願使用。
郭宋取下上的葫蘆,葫蘆裡裝滿燈油,他將燈油潑灑在被褥上,點燃一支火摺子扔了上去。
片刻,一堆被褥便開始熊熊燃燒起來,城樓至有一兩百年的歷史,木質早已腐朽,燃燒的異常迅速,隻片刻,整個鼓樓充滿了烈火。
在城下睡覺的三十餘名士兵紛紛被濃煙嗆醒,他們驚恐奔跑出去,大喊大,“城樓失火了!”
熊熊烈火直沖天際,在黑夜中格外刺眼醒目,數十裡外都能看見。
猛卒
那是英雄輩出,美女如雲的年代,主人公為了百姓的安康,大漢民族的複興,在北方大草原率領一群熱血漢子浴血奮戰、金戈鐵馬,譜寫著光輝的篇章。
天漢八年,冬至時分,北風朔朔,北奴王親帥大軍十萬,攻破雁門關。燕州塗炭,狼煙四起,屍橫遍野,十室九空,骸骨遍地!王命數十道,無一藩王奉昭勤王。龍漢岌岌可危!京師城外,紅衣勝火,白馬金戈。少年立馬燕水河畔,麒麟細甲,精鋼鐵面。長柄金戈,直指長空,目光如炬,視死如歸!一戈破甲八千,五千紅甲盡出行,七萬北奴留屍關中。見龍卸甲,少年歸來。從此龍漢少了一位神勇天將軍,多了一位少年書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