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0章底線不得

卓今言最後退出勤政閣，關門的一瞬間，還眼看了磐文帝一下。

他的麵上仍看不出半點緒，彷彿一個剛剛蘇醒，還沒從朦朧之中拽回思緒的人。

卓今言不由得嘆，父皇真真是老了。

他作緩慢的將門關好，由於是一邊思索，一邊關門的，所以作稍稍有些遲緩。

正是因為遲緩了一番，在卓今言扭想要離開時，卻聽到勤政閣傳出對話的聲音。

卓今言渾一震，後背頓時一陣發寒，他猛然睜大了眼睛。

適才自己是站過勤政閣地中央的，麵對麵跟磐文帝說話。當時磐文帝的旁就放著一例屏風。

尋常倒是沒有這東西，卓今言今天也沒有太在意。

倘若是不方便見自己的人，那大概就隻有……

卓今言心下一滯，下意識的回頭去瞧勤政閣的大門，手已然抬起來，做勢就要推開門的架勢。

守在一旁的衛軍立即手攔住了他，「五殿下，既然您跟陛下都已說完話了，再無傳召的話，不得隨便進出勤政閣。」

衛軍就守在勤政閣的門口，對於出的人自然很瞭解。

樓徹在這裡的事，他們必定是清楚的，正因為清楚，正因為磐文帝下了命令，所以他們才會阻攔自己。

卓今言的雙眸微瞇了危險的弧度，不敢置信的看著衛軍，「本王知道該怎麼做。」

他怒憤的轉過去，等出了宮坐上馬車，緒已調整過來。

今天沈妃出殯禮的事，雖然自己小小磕絆了沈妃一下，但有樓徹在父皇的邊攪，大概會將不利的一方麵轉移到自己的上。

卓今言深吸一口氣，拳頭在袖筒之中悄握了。

事實上，葬禮的事，對沈家和六皇子府的影響是漸而形的，那種彌散開來的影，跟狂風驟雨不同，而是潤細無聲。

沈家的人都照常生活，六皇子卓今齊也是照常上朝，雖然表麵上大臣們跟他們往過程中都是跟尋常一樣的，但他們卻仍然能夠到其中的不同。

神魂的事就是這樣，因為不會有什麼切實的證據，所以一旦被興趣的人抓住不放，不斷放大，那麼會嚴重到無法收場的地步。

因為它的神，因為它的不可說破，猶如一張不可捉的網，漸漸地，籠罩在了六皇子府和沈府的上空。

也不怪百姓們會好奇，會想知道。

這事實在是太好的談資了。

堂堂皇室的妃子，該有多麼的不甘心死去，才會在自己的出殯禮上，魂魄附宮，說出那樣一番話。在離開皇宮的那一刻，都還在控訴自己的願，控訴自己的兒子親自給自己遞上毒酒。

驟然間，過往所有對沈妃的懷疑，驟然都轉移到了六皇子卓今齊的上。

人們自然而然能夠想到，這世間及得上沈妃娘娘豁得出自己的命去保護的，那也就是六皇子卓今齊了。

這更是勾起了大夥兒的好奇心，好奇卓今齊和沈妃共同謀劃了什麼樣的事，足以讓陛下震怒，讓沈妃填上自己的命去彌補。

賜的毒酒，可不是輕易想喝就能喝到的。

關於沈妃，沈家和六皇子的謠傳，眾說紛紜，街頭巷尾的說法越來越多，演變出的版本五花八門。

最開始人們隻聽聽說說笑笑，並未覺得會對前朝亦或是後宮形多大的影響，因為過往類似的傳言也有不。

都是過了一陣子就漸漸淡去在人們的事業當中了。

可是這次的不同，在沈家翹首以盼，等著風波漸漸淡去時，卻是一波未去，一波又起。

每每新鮮話題快要降下去的時候，都會有新的線索曝出來，諸多對沈妃過往於後宮的行徑的猜測，甚至紫嫣和第二波給皇後娘娘下毒的事都被挖空了出來。

磐文帝治國多年，從來都是抑著百姓們的好奇**的，尤其是針對皇族的事，他吝嗇的一丁點兒都不肯給外界。

可是最近一陣子，漸漸有皇族的事出來，百姓們聽得熱鬧，議論的更是熱切。

漸漸的，竟如未吃過糖果的孩子初嘗甜味，挖空心思的想要找到沈妃和後宮諸多娘娘多年來的大。

議論的風向漸走向偏鋒。

六皇子府的書房，氣氛沉悶。

卓今齊屏住呼吸，看著桌案上那被麻麻小字堆疊起來的信，額頭上的細汗已是層層了。

「簡直豈有此理」重重一拍桌子，幾乎將桌麵給震碎的地步。

守在書房外的侍衛們麵麵相覷，「這怎麼辦呀？」

「你進去看。」

「該你了，剛剛是我進去的。」兩人你推我，我推你的，誰也不敢在王爺氣惱的檔口上進去檢視。

正著頭皮的僵著，忽聽到卓今齊的聲音，「來人！」

兩人頓時哀嘆了一聲，暗道一句：不進去也不行了。

推門而時，幾乎被書房僵冷的氣氛給凍住。

兩人拱手，當即道，「殿下！」

「傳本王的命令，用所有六皇子府的力量，將街頭茶館議論六皇子府和母妃的人，統統抓起來。」

衛軍們換了一下眼神，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因為百姓們議論了兩聲，便要將人給抓起來，這……未免太霸道強橫了吧，更何況，陛下那邊還沒發話呢，若是六皇子府這邊擅自對百姓們手腳，真搞出人命來的話，怕是對六殿下不好。

兩人都知道不好，但卻互相遞眼，誰都不敢開口提醒六殿下。

卓今齊當然意識到他們中氣氛的不對了，「都還愣著幹什麼呢？趕去啊！」

「殿下，此事，恐生變故，若是被陛下知道了，怕是……」

「本王要做的事，也是父皇要做的事，你們隻管吩咐下去，哪兒那麼多的廢話。」

最近幾天早朝上的氣氛已發生了變化，卓今齊最擔心的事已經在慢慢發生了。

對於磐文帝此前分別派發給他和老五的任務，卓今齊一向都是信心滿滿的。

可是這幾天，不僅不順利，還有崩盤退後的架勢，他的底線已被，這是萬萬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