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7章普普通通的廢人其實卓今言心裡的鼓聲，已能夠蓋過一切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自己跟範家都極力想要掩蓋的事，現在卻被翻騰到了父皇的跟前。

這事兒絕對不可能是範家先出去的，方那邊應該是最不希事確定之前有訊息出來的才對，即便是皇帝這邊知道了，也不免會懷疑風口浪尖時，範家跟老五之間是否暗中有作。

自己這邊更是除了醫館和琰王夫婦的人，並沒有更多的知曉。

唯一的解釋，就是老六了。

可是，老六不可能在沈妃剛剛逝去的這個檔口上，當著磐文帝的麵說一些自己跟範家有關聯，並且在議事的事兒，可是但凡跟老六有關係的，幾乎都不會大張旗鼓的跟磐文帝提這事兒，那麼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了。

樓徹，樓徹的確在皇宮裡，並且極有可能就在父皇的邊。

當然了，這也不完全絕對，若是陛下的眼線告知他這一切的，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卓今言心裡頭嘀咕，耳畔傳來皇帝的聲音，「朕在問你話呢，你這是在想什麼？魂兒都沒了。」

卓今言立馬收迴心緒，慌忙抬起頭來，「父皇，兒臣隻是在想……範婷燕而已。」狀若的模樣，卓今言隻能著頭皮說下去，「不瞞父皇，打從半年前開始，母後便張羅著為兒臣尋婚事，但那些個名門閨，兒臣都是有所耳聞的，兒臣一個也看不上。說是選一個正妃，實則兒臣認為，那是要選擇一個跟兒臣攜手走一輩子的人，如同母後所言，此事斷不能馬虎，所以定要審慎而為，不能隨隨便便就指點了一個名字，便草率的把事給定下來，那既是對姑孃家不負責，也是對兒臣自己不負責。」

「如此說來，你倒是早就屬意於那範家的姑娘了？」磐文帝的語調，頗有種看熱鬧的好奇，彷彿上頭端坐著的不是一個父親，也不是一朝的皇帝，而是一個純粹想要知道真相的吃瓜群眾。

磐文帝將真正的緒掩蓋的很好，若非老五卓今言瞭解他，素來知道他掩藏真正想法時的習慣作，大概真的會被矇騙過去。

既然都是在演戲，那麼便看誰能夠堅持到最後了。

卓今言拱手，很是有禮的回答道，「回稟父皇，兒臣是在一次宴會上……」將事實添枝加葉的說了一遍，比之當著範大學士的麵說的版本還要更彩一些，更微一些，卓今言說完，滿意的垂下眸子，等著磐文帝的反應。

好一會兒，上首傳來皇帝的聲音，「很好，時間真是快啊，一眨眼的功夫，老五都要家立業了。」

彷彿在嘆，磐文帝的聲音更沉了些，「今日早朝分給你和老六的事務，你可有信心能夠做好啊？」

他突然將話題轉移開了，卓今言倒是不敢放鬆，「兒臣定會竭盡全力。」不能說太多的大話，但適當的保證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

「你沒有直接回答朕的問題。」一改剛剛說話時那溫的語氣，磐文帝的聲音突然放冷了，氣氛頓時僵了下來。

卓今言敏銳的察覺到不對，當即不敢放鬆，義正言辭道，「回父皇，兒臣定會儘力，不讓父皇失。」

「近來，朝中對於立儲的非議聲音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雜，你跟老六恰是在風口浪尖的，朕本不想你們的兄弟義因此而到影響，畢竟，朕就是打你們這樣的境走過來的，可是很多事，不是想避免便能避免得了的，該麵對的遲早還要麵對，朕也該正視這件事了。從這次的事開始，朕日後會分別分派給你們一些任務，究竟誰適合當太子，你們要拿出實際的能力來說話了。誰是真正的能力者，誰得道多助，最終結果出來之後，滿朝文武也沒有話說。」

卓今言很是意外，沒想到磐文帝會如此直白的將自己的意圖表達出來。

「你跟範家的聯姻，朕很看好，這是實話，不管這聯姻是因何而來，朕不想計較那麼多了。從前的過往，一切一切，從這一刻開始都劃歸為零，一切的開始，就是從現在這一刻起，所以你回去跟範大學士說一聲，也不必揣度過多了，安安生生的做事，若還想長久的走下去，便踏踏實實的跟著你，將每一件事落到實。」

磐文帝的個，鮮將事擺放到明麵上來，因此卓今言還有些不太習慣。

趁著父子之間坦聊著的檔口上，卓今言鬥膽開口，「父皇，兒臣有一事想要聽聽父皇的意思。」

磐文帝悶聲「嗯」了一聲，他想要說的都表達差不多了，便繼續將頭埋到了奏章裡，一邊看，一邊聽著卓今言要稟報的。

眸子也就剛剛落到奏章的字上，便聽到了卓今言的聲音，磐文帝作一頓，持筆的手一個抖，筆尖的墨跡啪嗒落到了奏章上，染就了周遭，一團黑。

「父皇，兒臣這幾日聽到一些傳言，說曾在樓徹被斬頭的當日，一茶館中看到跟他十分相像的人出，兒臣擔心，樓徹那個狡猾的傢夥，用了金蟬殼之際，若是他還沒死的話，那麼父皇的境就要危險了。樓徹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兒臣很擔心父皇的安危，又唯恐那些僅僅是傳言，便私下裡用了一些力量，在都城中暗中搜羅了一段時間，卻並未找到跟樓徹相關的蛛馬跡，兒臣原想著這幾日就撤回人手，就此作罷，可是……總覺得還是該跟父皇言明一聲，聽聽您的意思。」

上首沉默了良久，方纔傳出一道清嗓子的聲音，「既然事關樓徹，是該謹慎而為，你做的很好。隻不過，不能有一點兒風吹草，就草木皆兵了。不過就是一個樓徹而已，沒了助力，他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廢人罷了。活著或死了，不重要。」

與其說磐文帝這番話是在勸說卓今言，不如說他在轉移視聽。

卓今言心頭駭然，早間的疑問更加肯定了，但麵上卻裝出了一副很「用」的樣子，「早知如此，兒臣先問父皇再行就好了，浪費了這麼多時間，竟隻是虛驚一場。」

磐文帝含笑，「無妨，年時多走一些彎路是好的，等到了朕這個年紀，自然就不會聽風就是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