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2章說出真相（四）這個說法，跟磐文帝適才聽說的皇後所轉述的如出一轍。

磐文帝聽了沒什麼反應，率先出了勤政閣。

沈老夫人從來沒覺得這條從勤政閣到沈妃宮苑的宮道有這麼遠，以前跟沈妃一起走的時候，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到了，但今個，怎麼走也走不到盡頭。

皇帝並未帶很多人，因為有沈老夫人在，他也沒用多複雜的儀仗，簡單的走在宮道上，似是一邊走一邊欣賞四周的冬日景。

沈老夫人的心越發的惴惴，時不時地瞟一眼磐文帝的神，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端倪，卻最終發現，一無所獲。

磐文帝臉上的表就像是一道本解不開的謎題似的，讓沈老夫人越看越是費解。

「沈卿，近來子還好吧？」冷不丁的，磐文帝冒出這樣一句，聽得沈老夫人一個哆嗦，下意識的就道，「陛下，臣婦今日宮的事，家中人並不知，若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還陛下能夠諒臣婦為人母，一時無措。」

如此的答不對問，磐文帝卻聽得很是神，忽得笑出了聲，對著沈老夫人瞇了瞇眼睛，「無妨，朕都理解。前方便是沈妃的宮苑了，沈妃若是知道老夫人來了，定然很是欣喜。」

沈老夫人也很想應景的笑一笑，但突然發現，自己角上像是被人墜了什麼比金子還要沉的東西似的，本就揚不起來。

「還是朕先進去吧，同沈妃先說一會子話，沈老夫人讓一讓朕，朕也很思念沈妃。」這話裡玩笑的分更多些，但是用冷凝的語氣說出來的，所以沈老夫人能夠到的就隻是森冷之意。

哆嗦了一下，敷衍的點了點頭。

之後的過程中，就是跟著侍木然的轉到了沈妃正殿旁的耳室，這裡跟沈妃的正殿一牆之隔，是往日裡守夜的丫頭們所待的地方。因為跟主子所住的地方太過近了，所以平日裡是本不許有人過來的，以免主子那邊有什麼靜，被旁人聽了去。

沈妃自從被足之後，宮苑裡伺候的人便減了許多，除了禾公公和幾個嬤嬤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多餘的人了。

但嬤嬤們倒還都很輕快，每日不忘打掃宮苑，將整個院子保持得乾淨整潔。

沈老夫人站在耳室的窗邊，看著滿院子的蕭索，頓時心頭跟堵了一團棉花似的。

這時候，隔壁正殿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沈妃跟磐文帝的談話聲。

適才沈老夫人是親眼所見，磐文帝屏退了所有人，隻進沈妃正殿裡去的。

他雖說是想念沈妃，要跟沈妃單獨說說話，但那令人琢磨不的表告訴沈老夫人，磐文帝想要說的話，肯定不是意的話，而是很嚴肅冷峻的話。

此時此刻，隔壁間的聲音便完全印證了沈老夫人的猜想。

在沈老夫人到之前，沈妃並不知道家母已了宮，甚至對外間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但跟著皇帝邊伺候了多年，見到磐文帝進來時那鐵青的臉，沈妃心裡已經有了估算，走程式似的朝著磐文帝施了一禮，這幾日由於服用太醫院的解毒藥方，所以臉稍恢復了一些，晚上睡覺也好一些了，臉總算是有所恢復，但跟自己以往風時的容相比，還是相差很大。

這一點沈妃自己心裡很清楚，可在對上磐文帝那滿是嫌棄的表時，沈妃的心頭還是不免失落。

悵然的想著，若是自己能早知道陛下要過來，或許早一些打扮打扮，況能更好一些。

接著又開始質問自己，倘若真的提前知道陛下要過來，真的會坐在梳妝臺前打扮自己麼？

所謂「為悅己者容」，磐文帝早就不是的「悅己者」了，也全然沒有必要為他打扮自己的容啊。

糾結了這麼一會兒，沈妃的麵變了幾變。

磐文帝走到跟前，冷聲道，「朕今日親自過來，是想問你一件事。」

沈妃聽出磐文帝語氣的不同，警覺的抬起眸子，正對上皇帝森冷的目，他的聲音隨即傳來，「那宮紫嫣，當真是自戕？」

沈妃心頭一滯，最先想到的不是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皇帝怎麼會突然想起那宮「紫嫣」來呢？

「陛下，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是朕在問你，而不是你問朕！」皇帝的聲音拔高了一些，語氣更是冷凝了。

沈妃緩了緩神，「臣妾不是那個意思。當日臣妾陛下的令親自審問紫嫣，那小宮的很，後來臣妾不得不使了一些手段，好在，最後還是代了，但臣妾也沒曾想，竟那般決絕，在說出實之後就自我了斷。」

磐文帝目冷冷的盯著沈妃，不發一言。

直盯著沈妃的皮疙瘩都起來了，很是不自在的轉移開一直跟磐文帝對視的目。

磐文帝這才又上前一步，「朕再問你，皇後這次中毒，宮苑裡的那個小宮，跟你可有來往？」

沈妃意識到磐文帝今日過來的主要意圖是什麼了，堅決否認道，「陛下，臣妾敢對天發誓，跟那宮絕無半點關係，更何況，臣妾尚在足之中，臣妾宮苑裡的人也是不能隨便出的，這……」

「唐皇後的死，可跟你有關係？」

還不等沈妃辯解完，磐文帝突然又問了一句這個，這話問的很突然，搞得沈妃猝不及防。

怔愣當場，木然的看著皇帝的一雙眸子，似是沒聽懂皇帝剛剛的問話似的。

磐文帝躬靠近，麵無表的重複了一遍，「當年……唐皇後的死，跟你可有關係？」

沈妃的心一沉再沉，就像是被人拴上了石頭，朝著懸崖丟下去似的。關鍵的是，那懸崖本就無底。

磐文帝捕捉到了沈妃一瞬間的慌，他恢復了站直的姿勢，居高臨下的看著，「朕今日過來，就想要一個答案。沈妃，你想好了再說。」

沈妃怔愣盯著磐文帝的眼睛，淚盈於睫。像是被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