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辭繳費回來的時候, 醫生已經替霍臨包紮完畢。
看見進來, 醫生笑盈盈的看向, “喲, 這麼快?這是擔心男朋友呀。”
這回南辭沒把“男朋友”三個字忽略掉, 臉一熱,想解釋但又覺得沒什麼必要,於是咬咬, 略尷尬的笑了笑。
“費用我都繳完了, 您是已經替他包紮好了嗎?”
醫生點點頭。
南辭又問:“那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別水, 吃辛辣和重口味的東西,……”
“等一下!”南辭在醫生話還沒說完時,忽然出聲截住他,接著不好意思的指了指桌上的筆和紙, 問, “那個……我能借用一下嗎?我想把您說的都記下來。”
霍臨在這時忽然握住的手,抬頭看著, “不用了, 剛剛醫生說的我都記下來了。”
南辭卻固執的搖搖小腦袋, 堅持道:“不行,還是記下來穩妥。”
醫生見這麼看重霍臨的傷,一時又忍不住笑了笑, “, 你用吧。”
南辭最後將醫生的話一字不落的都記在了紙上, 末了拉著霍臨起, 向醫生道了謝後,便離開了。
司機這會兒已經趕到了醫院樓下,他理完了劉琳琳,將帶去了警局後,便留著助理在那裡守著。他則來醫院接自家老板。
看著老板神不錯,手也只是簡單的包紮一下,並沒什麼大礙後,他松了口氣,提著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
“老板,張特助已經守在警局了,他調取了補習機構附近的商戶監控,畫面拍得非常清晰,應該不會有什麼差池。”司機說。
霍臨淡淡的“嗯”了一聲,似乎不太想在這時聊這個話題。
他下意識的看了看南辭,只見似乎本沒在意司機剛剛說什麼,小腦袋微微垂著,一直看著手裡的紙條。
那副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準備考試,特別認真仔細。
霍臨笑著攬過的肩膀,說:“用不著這麼仔細,醫生不都說了,不是什麼大傷。”
南辭搖搖頭,也沒看他,直接回道:“不行,你是因為我才傷的,別人可以不當回事兒,但是我不能不在意。”
這話說完,霍臨許久都沒回應。
也不知道是不是南辭的錯覺,覺得霍臨握在肩頭的手,都忽然有些用力了。
抬頭朝他看了一眼,覺到氣氛不對,不明所以,問:“怎麼了?”
霍臨不似剛剛淺笑愉悅的模樣,臉『』很平靜,但眸底的神『』,卻很是沉冷。
他垂眸睨著,問:“你對我的傷這麼上心,是因為我是為了你傷,你覺得愧疚?”
其實這個問題應該很好回答的,可是南辭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在對上霍臨的視線時,就忽然堵在嚨裡了。
而且莫名的,心底也有些困『』了。
總覺得一半是因為愧疚,另一半……則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長久的沉默讓霍臨以為是默認了他的話,臉『』一時更加不好看。
他放開手,率先坐進了車子裡,但他沒關車門,只是平靜的坐在那兒,看著前方。
司機有些為難,半晌,小心地看著南辭:“南二小姐,您……上車?”
南辭其實原本就是想今天再跟霍臨回去呆一晚的,主要想照著醫囑替他做一頓晚飯,然後他的手不能沾手,再替他洗臉打理之類的。
可霍臨莫名奇妙的一通火,讓忽然有些猶豫了。
這時,霍臨在車裡忽然出了聲:“上來。”
明顯是對南辭說的,這回司機也不為難了,直接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南辭上車。
回去的路上,南辭和霍臨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不過在路過超市時,南辭忽然對司機說了句“停車。”
司機有些為難,順著後視鏡看了霍臨一眼。
那會兒霍臨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周都是沉冷氣息,平日裡是極能看到他這樣的,至司機跟了他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見霍臨這個樣子。
要知道他以前可是那種緒完全不外『』的人,無論人前人後,極有真的發怒或者冷漠的樣子。雖然骨子裡他極無冷,但表面上卻一直是很優雅卓然的。
司機一想到這兒,對南辭又多了一分崇拜。
能把他老板影響這個樣子……看來他未來的老板娘肯定是這位南二小姐了。
霍臨剛剛也聽到了南辭的話,但沒直接回應,隔了一會兒,才忽然出聲。
“去超市做什麼。”
“買些你能吃的食啊。”南辭小聲回到。
霍臨聞言,睜開眼,定定看著。
半晌後,他吩咐司機:“停車。”
南辭原本是想自己下車速戰速決的,但霍臨卻一聲不響的跟了上來。想到他剛剛莫名奇妙的生氣,也不想多說什麼。
於是走在前頭,率先進了超市。
還在年假中,超市裡的人不算多。
南辭一路無阻的直接去了生鮮區,先挑了幾盒新鮮的青菜,又拿了盒蛋放進購車裡。
原本還想拿一盒西紅柿的,但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轉頭看向霍臨:“你不吃西紅柿吧?”
霍臨有些意外,眉梢微微挑了下,“你怎麼知道?”
“之前瞧見過呀,一桌子的飯菜,凡是帶西紅柿的你都不。”說到這兒,南辭又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明明很好吃的,怎麼會有人討厭啊。”
說對了自己的喜好的事,讓霍臨的眉眼舒展了一些。
末了,他們又走了一段路時,他忽然開口說道:“不是討厭,是有人喜歡。”
南辭抬頭看向他,“什麼?”
“以前有人喜歡吃,我為了讓吃得心安理得,就說討厭,久而久之,就真的了習慣了。”
南辭愣了愣,他說小的時候……應該是指他被拐賣的那幾年吧?
霍臨神『』淡淡的,像是對小時候的事一點不在意的樣子。
南辭頓了下,問他:“那應該是對你很重要的人吧?”
他表默了默,回:“曾經。”
接著,轉眼看向,眸底有深沉的。
“現在,有人比更重要的了。”
南辭當然聽出了他話中所指的是自己,一時之間,臉頰又像著了火一樣燒起來。
僵的回過頭,像是為了緩解自己的窘然和害一樣,開口轉移話題:“我小的時候也非常喜歡吃西紅柿,那時候村子裡有個大哥哥,兇的,我被他嚇哭好多次,但後來他對我倒是越來越好,知道我喜歡吃西紅柿還特意每天帶來一顆送過來。”
霍臨涼涼地看一眼,“青梅竹馬?”
南辭搖搖頭,“不算吧,我們認識不到一年他就不見了,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霍臨聽出了言語間的憾,忍不住了,傾住的下,湊近到臉前。
“你喜歡他?”
“當然喜歡呀,他對我好的。”
南辭說完,就意識到不對,看著霍臨越來越冷的臉『』,趕補救。
“不過不是那種喜歡啦!我們當時那麼小,我對他就是大哥哥的喜歡啊!你不要誤會!”
霍臨著,沒有松手,垂眸看著好半晌,才說:“哪種喜歡也不行,你只能喜歡我。”
“……”南辭無語的很,壯著膽子甩開他,“好啦,我要趕買東西了,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霍臨沒再難為,又像剛剛那樣,默默在後跟著。
南辭一邊挑著水果,一邊嘟囔:“家裡傭人那麼多,怎麼都不見他們替你準備蔬菜水果什麼的呀。我上次開冰箱,覺裡面全是各種洋酒和礦泉水。”
“沒什麼必要。”
一聽到這個,南辭有些詫異,轉頭看他:“什麼沒必要?吃飯還沒必要?”
“我不怎麼在家,吃飯要麼在公司要麼在宴會上,家裡只是我回去睡覺的地方。”
就算偶爾有需要,一個電話也回有人送過來新鮮的食材,所以他完全沒有囤蔬菜水果的習慣。
不過……
霍臨頓了頓,看著南辭,“以後不會了。”
有了的話,那棟別墅或許真的能稱為“家”了吧。家裡的事,還是主人說了算。
南辭還以為是念叨功了,他想改掉惡習,於是又說:“你自己說的吧,下次我放假,回去的時候可是要檢查冰箱的。”
“回去”兩個字功讓霍臨再一次愉悅起來,他淡笑著看,眼底有淺淺的澤。
“好。”
——
回到霍臨的別墅之後,南辭一刻也沒閑著。
淘米熬粥,洗菜炒菜,甚至還給霍臨弄了個水顆拼盤出來,忙忙碌碌的像只小蜂一樣,在廚房裡來來回回。
霍臨的目一直跟著,如影隨形,一刻也沒離開過。
末了,在開蓋想看看粥熬的如何的時候,他忽然從後抱住了。
他來的悄無聲息,抱得南辭有些措手不及,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就忽然開了口。
“我不需要愧疚,不需要謝。”
霍臨嗓音低沉,在耳邊,一字一頓的說著。
接著,他輕輕含住了的耳垂,用同樣低沉暗啞的聲音,又道:“如果一定要謝,那就喜歡我,和我想占有你一樣,想占有我,一輩子陪著我,不離開,不背叛……這些,都可以是你表達謝的方式。”
南辭被他的輕吻弄得全栗,下意識的抓住他的手臂。
“等一下,你等一下。”
趁著自己還沒被他『迷』『』了神經的時候,趕推開他。
接著轉過,垂著頭好一陣兒,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抬頭與他對視。
“霍臨。”
著他的名字,第一次,的不吞吞吐吐,也是第一次,的這麼認真。
“其實我現在也很『』,我以前覺得我是懼怕你的,因為對你的第一印象太可怕了,我也從來沒想過,會跟你這樣的男人有這麼深的集。”
霍臨靜靜看著,沒出聲。
“但這些天發生的這些事,讓我對你的覺又開始變得有些莫名,我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怎麼想的,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我確實是喜歡上你了。但是……”
定定看著他,一字一句,說得極其認真。
“我還需要時間。你能再給我些時間嗎?不需要太多,就是咱們約定的日子就好,就到我考試結束,那之後,我一定給你一個答案。”
“我可以給你時間。”霍臨抬手住的下,“但你應該知道,我浪費時間等待,不可能接一個否定的答案。”
“所以,無論是早是晚,你都注定是我的,沒人可以改變。”
“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行。” 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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