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湘茹倒打一耙，給陶如煙戴上一個善妒的罪名。

陶如煙苦地一笑，搖了搖頭，語氣終是變得失起來，「媽，你這本是在曲解我的意思，你明知道我不是在責怪你把表姐帶回家。我又不是那不懂事的人，表姐失去了母親，無依無靠你把接回來照顧，我自然不會說半個不字。我想，就算是爸爸也是能理解你的難的。」

「我隻是有一想不明白。」陶如煙瞧見畢湘茹的眉目擰了一條條的波浪線，知道母親此刻必定是心如麻，但今日卻拿出了刨問底的態度來，深究問道「爸爸仁慈，定不是那種吝嗇小氣到對姨侄賞賜一口飯吃都捨不得的人。」

「你深我的爸爸，肯定是瞭解他的為人的。那麼你應該清楚，如果你堅持要把表姐帶回家照顧，爸爸斷然不會拒絕。但奇怪就奇怪在，你偏偏要走這麼多的彎路。」

「媽。」陶如煙子忽然朝前一傾，一雙眼睛幾乎黏在了畢湘茹的臉上。

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陶如煙不會錯過畢湘茹一一毫的反應，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冷笑，問道「你費盡心思導演這樣一場戲，究竟是為什麼？」

畢湘茹微微朝後退了一些。

距離太近，總讓有種靈魂被人窺探的覺。

離得遠了，畢湘茹才覺得自在。

越過陶如煙往走廊方向走，邊走邊說「也沒別的原因，隻是因為你小姨未婚生子，在我們村子裡的名聲不太好。陶家又是注重家世清白的大家庭，那時候你尚還活著，我若是執意將你表姐帶回家來，你爸爸就算會同意，但他心裡畢竟是不熱乎的。而你，更可能會因為你小姨的所作所為，對我產生意見。」

「那樣，就算你表姐被接了回來，也會在你爸爸和的白眼下長大。」

在走廊的咖啡桌上坐下，畢湘茹將泡好的百香果果茶倒進碧綠的瓷杯中，低嘆一聲，又說「我那時候還是有些虛榮心的，我怕你討厭我，也怕你爸爸變心，害怕榮華富貴離我遠去。因此，我隻能步步為營，演了一場大戲。」

畢湘茹真意切的說著這些話，陶如煙仔細一想，竟是挑不出的錯。

但真相，真是這樣麼？

陶如煙總覺得真相不應該這樣簡單。

「就因為害怕父親變心，害怕對你不喜，所以你就冒著以後或許會難以生育的危險，日日服用避孕藥？」長期服用避孕藥，日後對孕肯定是有影響的。

「按照你剛才的說法，你害怕失去榮華富貴，那你更應該做的，是儘快懷上孩子，穩固你在陶家的地位！媽，為了表姐，你至於冒這麼大的風險嗎？」

陶如煙始終是懷疑畢湘茹的真實用心的，總覺得這背後還有更深的，在等著去挖掘。

「媽。」陶如煙走到畢湘茹的後，彎下腰，在畢湘茹的耳朵旁邊，語氣威脅地問道「你到底，藏著什麼？」

畢湘茹非常自然地端起那杯果茶喝下，眨了眨眼睛，淡定從容，不似心裡有鬼的表現。「真相，就是我說的那樣。我與妹妹同一天降臨人世，自小一起長大，我們很深。妹妹去世，唯一的孩子我自然是要代為照養的。」

「煙煙。」畢湘茹塗著星空藍指甲油的右手拿起桌上的餐巾紙，將角的茶掉。側過頭來著陶如煙，角微掀，語氣無不諷刺地說「陶家有多在意家風，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陶如煙垂著眼。

想到了十多年前，陶如墨被的離開陶家那件事。

是的，陶家的確很在乎臉麵。

「當年，你姐姐那件事被傳遍京都，你父親的反應有多令人心寒，你也是看在眼裡的。」畢湘茹笑容譏諷，說「陶家人，典雅方正，最厭惡不自、私生活胡的男。自己養大的兒他尚且都能拋棄，又怎能真正善待我那不自的妹妹留下的？」

陶如煙終於被畢湘茹給說服了。

也許，媽媽當年之所以要那樣做，還真的是不得已。

大概真是自己多心了。

陶如煙的手機忽然響了，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副導演的電話。一看時間也不早了，得出發去劇組了。

「我今天還要拍戲，先走了。」陶如煙直起腰，搖了搖手裡的資料，卻是說「這件事，我會告訴姐姐。」

畢湘茹瞳孔微。

隻是因為是坐著的，又垂著頭，所以站在後方的陶如煙並沒有注意到。

陶如煙轉就走了。

走後許久，畢湘茹著餐巾紙的手這才鬆開了紙巾。直雙手，才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

·

這天收工後，陶如煙坐在車裡，給自己加油打氣了許久，才鼓足勇氣拿起電話，開啟了與陶如墨的微信對話方塊。

陶如煙【姐姐，睡了沒？】

陶如墨裡含著酸梅，正在看哈利波特。寧霜在房間裡陪，看見陶如墨的手機螢幕亮了起來，寧霜提起陶如墨「如墨，你手機螢幕亮了。」

陶如墨放下書，拿起手機，看見陶如煙給自己發的資訊。

與陶如煙從上次一別後，這都兩三個月沒有見過麵，也沒有聯絡過了。一個是不敢聯絡，一個是不願聯絡。

陶如墨放下了手機，不打算回複資訊。

這時，陶如煙又發來一條資訊【我知道你生母的事，想跟你聊聊。】

見狀，陶如墨心頭一震。

生母？

陶如墨雖然恢復了許多記憶，但的記憶中，生父墨培安似乎從來沒有跟提過生母的事。也許提過，可能還沒有想起來。

沒有哪個孩子，會不好奇自己母親是誰。

陶如墨終究還是抵擋不住好奇心，理了陶如煙。

陶如墨【你說。】

陶如煙【方便語音電話麼？】

陶如墨【嗯。】

陶如煙自然發現了陶如墨對自己態度的冷淡，但也沒有怨言。知道當年那件事後，姐姐還肯搭理自己，就已經是對的恩賜了。

陶如煙先喝了口睡，心裡沒有那麼怯弱了，這才點開了語音通話請求。

陶如墨倒是接的很快。

語音通話接通後，陶如墨並沒有開口說話，大有陶如煙不說話，雖是就要撂電話的打算。

終於，陶如煙試探喊了聲「姐姐？你在聽麼？」

陶如煙這才嗯了一聲。

就在這時，秦楚和溫椋一起夜訓回家了。兩人在庭院分別，溫椋回了自己房間去洗漱，秦楚也回了主臥。

見秦楚回來，寧霜從沙發上起，回了自己房間。

秦楚目送寧霜回了的房間，這才把主臥室的門關上，走到陶如墨的邊。他剛才夜訓結束，上一汗，就沒在床邊落座，隻是站著。

聽到陶如煙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秦楚眉頭皺著，用語問陶如墨「小村姑找你做什麼？」

陶如墨指了指手機，捂著話筒，小聲地跟秦楚說「說，知道了我生母的下落。」

秦楚眼皮掀開了些，他掃了眼手機螢幕，出若有所思的表。其實，tony的人也查到了一些訊息，隻是還不確定是否屬實，還在落實。

但tony今天中午跟秦楚說過有關陶如陌生母份的事，秦楚本打算今晚同陶如墨說說這事的。

秦楚走到單人沙發上坐下，豎耳傾聽陶如煙和陶如墨講話。

「兩個多月前，我陪著媽媽回了一躺外婆的老家，去祭拜老人家。我去看了外公的小弟，也就是我們的小外公。」

陶如墨知道小外公這人，隻是沒有見過。說來也是奇怪，以前在陶家生活了十多年，每年畢湘茹回家去祭祖，都沒有帶陶如墨去過。

陶如墨聽到這裡，才開口說話，「我生母，難道是外婆他們村的人？」

「是這樣」陶如煙回憶著那天發生的事，語氣稍顯緩慢，道「小外公看到我，說還以為是看到了阿玉。我就問他阿玉是誰，他說阿玉是畢湘玉，是我媽的妹妹！」

陶如墨聽到這裡，終於是出驚訝之。

「媽有個妹妹？」一時吃驚，都忘了自己早就不喊畢湘茹媽媽了，而是喊陶夫人。意識到自己喊錯了，陶如墨也懶得改口了，喃喃低語著說「我從沒有聽說起過這事。」

畢湘茹竟然有個妹妹！

怪哉！

「我也不知道。」陶如煙自然聽出了陶如墨的吃驚，苦笑，「我當時跟你一樣，可驚訝了。小外公見我什麼也不知道，才告訴我，畢湘玉和我媽是雙胞胎姐妹。隻不過，畢湘玉也就是小姨，在二十八年前去世了。」

「啊？」這一個接一個的炸彈轟炸過來，陶如墨的思緒有些跟不上變化。

「那這小姨，跟我有什麼關係？」

「姐。」陶如煙這一聲姐，語氣顯得沉痛。

陶如墨心臟跳得快了一些。

有了一個大膽猜想。

不等陶如煙講話，陶如墨主開口詢問道「畢湘玉是我的媽媽，對不對？」雖然是在質疑，可陶如墨心裡有一道清晰的聲音在告訴就是這樣！就是畢湘玉的孩子！

陶如煙那邊沉默無聲。

沉默，代表著默然。

「可我當年，是被陶先生和陶夫人從孤兒院裡領養回來的，據說他們也不知道我生父生母的真實份。如果我真是畢湘玉的兒，陶夫人又怎麼會不認得我？」

陶如墨很聰明，瞬間就找到了所有矛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