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敬暘還是找到了梁千歌。
在梁千歌打算回國的頭一天。
梁千歌來國的目的是給程田甜談合約,參加電影節,看兒子比賽。
現在程田甜已經進組了,電影節也過去了,鋼琴比賽更是早就結束了,自然沒理由繼續呆在國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要是再不回去,薄修亦就要殺人了,昨晚梁千歌瞄到薄修沉視訊會議,會議畫麵裡,薄修亦的臉
一直在螢幕中,黑得就跟閻羅王似的,梁千歌當時路過都覺得後背嗖涼。
盛敬暘是直接找到酒店來的,門敲響的時候,去開門的是梁小譯。
梁小譯以為是午餐送來了,所以屁顛屁顛的跑得飛快,結果一開門,看清外麵的是誰,洋溢著燦爛笑容的笑臉當即冷了下來,
他不太滿意的盯著門外高高大大的年男人看了一眼,鼓著腮幫子,沖後麵直接喊:「爸爸!」
薄修沉本來就跟在兒子後麵,此時剛好走過來,看到門外的盛敬暘,他的臉也沉了下來。
「有事?」
盛敬暘知道自己要見梁千歌,就必須先過這關。
他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我知道你們明天就要走,我隻想見一麵,有幾句話想跟說。」
「不想見你。」冷峻沉穩的男人將門口堵得嚴嚴實實的,確保外麵的人不會看到裡麵的景。
盛敬暘眉頭擰:「薄先生,我尊重你,希你也能尊重我,如果不是沒有辦法,我也不想打擾,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但這件
事,很重要。」
薄修沉握著門把手,直接關門。
門在快闔上的時候,被盛敬暘用手攔住,他的語氣沒那麼鎮定了,變得有些急促:「一定要這麼狠嗎?隻是見一麵而已。」
薄修沉眸冷:「沒必要。」
「你……」
「是送餐嗎?」門口半天沒有聲音,正在收拾行李的梁千歌趿著拖鞋,抱著一件沒摺好的服,走過來看了眼。
一眼就看到了門外的盛敬暘,盛敬暘也看到了。
薄修沉到底將手鬆開,一臉不悅的說:「有什麼,就這麼說吧。」
盛敬暘無法計較薄修沉的態度,他隻遙遙的看著梁千歌,抿了下,才直接說:「媽住院了,割腕自殺。」
梁千歌瞳孔震了一下。
薄修沉也轉首看向盛敬暘。
盛敬暘覺到機會,將門又拉開一些。
這次薄修沉沒攔著,他轉,帶著兒子走進屋。
盛敬暘鬆了口氣,他試探的走進去,見沒人阻止他,便直接走到梁千歌麵前。
薄修沉的手正蓋在梁千歌的肩上,盛敬暘看懂了他保護的姿勢,他掃了一眼就收回目,隻看著梁千歌的眼睛說:「是抑鬱癥
以前就得過,現在又複發了。有一定的抗藥,很多治癒葯吃了都不生效,心理疏導基本沒用,現在的況是每天
都比昨天更嚴重一點。自殺未遂是前天的事,就是電影節那天,聽傭人說,那天一直在看電影節直播。現在還沒出院,每
天隻能靠著鎮定劑睡,醫生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人始終會垮,還是得從源上解決問題。」
梁千歌將手裡的服遞給兒子,梁小譯抱著服,坐到沙發那邊去慢慢的疊,同時又把小耳朵豎起,悄悄的聽這邊的對話。
「你來找我,是覺得我會是那個源?」沉默了片刻後,梁千歌淡淡的問道。
盛敬暘說:「你去看,至會好一點……」
「盛疏眠不是在嗎?」
盛敬暘立刻說:「你不想見,我保證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梁千歌失笑一聲。
盛敬暘沒看懂這個笑意。
梁千歌突然想到,電影節那天,好像也在現場看到了盛敬暘。
所以,那天盛敬暘也是想來找的?隻是猜測可能不會同意,所以畏手畏腳的。
電影節之後,那位……自殺住院了,所以盛敬暘憋不住了,哪怕知道不願意,會拒絕,還是隻能來了。
他今天的態度還不錯,至比之前要好。
但是……
「你們盛家的事,我一個外人,不想過多參與,盛先生,很抱歉。」
盛敬暘眉頭擰一個結:「千歌,我知道你生氣,知道你不願意,但是你不能否認,是你母親,是懷胎十月,把你生下來…
…」
「哦。」梁千歌平靜的掀起眸:「現在又開始道德綁架了是嗎?可是,你憑什麼說是生了我?你有證據嗎?」
「壽宴那天的DNA鑒定報告,副本我這裡也有……」
「那個報告測的是父子,你可以強說我跟盛長俞有噁心的緣關係,但這跟你母親有什麼關係?沒準我是盛長俞和他婦生的呢
」
「梁千歌!」盛敬暘覺得這麼說就太過分了,甚至有點無理取鬧。
薄修沉警惕的瞇起眼睛,將梁千歌往後護了護。
梁千歌臉也冷了下來:「你不覺得你們很可笑嗎?為什麼你們出了事,我就要管?我欠你們的嗎?你跟我說況多嚴重,可
我又不是醫生,我在就能好嗎?況且,我得過抑鬱癥,我知道抑鬱癥患者是什麼,都鬧到自殺的地步了,這絕對不是
一朝一夕造的,這是長年累月,日積月累的心理因素導致的,盛敬暘,我不是那個關鍵人,我去了也沒用。」
長年累月,日積月累……
盛敬暘突然想到了盛疏眠。
父親和他都忙,家裡,隻有盛疏眠跟母親最親近,且這麼多年,一直如此……
盛敬暘走了。
沒有說服梁千歌,走的時候,背影有些蕭條。
房門關上後,梁千歌閉了閉眼睛,抬手捂住自己的額頭。
片刻後,薄修沉走回來,將輕輕擁住。
梁千歌靠在他的上,將頭埋在他懷裡,似乎在沉澱自己的心。
「不去是對的。」薄修沉突然說道,語氣冷而決絕:「有暴力傾向。」
是啊,一個會藏兇自殺的人,自然是存在暴力傾向的。
讓孕婦靠近一個有暴力傾向的人,這是多麼不明智的決定。
「所以……」薄修沉再次開口,溫熱的掌心著梁千歌的髮,輕輕的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梁千歌一下笑了,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在薄修沉麵前就跟白紙一樣,紙上寫了什麼,他就能一眼看到。
退出他的懷抱,思忖片刻,說道:「找個盛敬暘不在的時間吧,我不想讓他以為,我是被他那套什麼骨親的廢話說的。
」
會去看一看,但也隻是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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