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的消息就在這裡面嗎?”
丁兆蘭正想著,就聽見從底樓的一間教室裡面傳來一個顯得得意張狂的聲音。
“……因爲黃河開封段行洪,開封與河北的聯絡已經斷了三天,這三天來,不正是國子監的那一幫子書呆子蹦躂得最歡的時候?”
前面說話的容丁兆蘭沒聽到,但只是這一段,就讓他悚然而驚,更加專注地聆聽起來。
“可你們都想想,要是白馬渡三天封航,那之前一兩天,河東戰敗的消息又是哪裡來的?河東消息不走白馬渡,但是走孟津啊!”
丁兆蘭子一,眼前的迷霧彷彿被人撥開,更像是蓋住舞臺的幕布,被人掀開了一角。
不過那人里說得痛快,讓丁兆蘭有會於心,但教室裡面的其他人,似乎還有一些是一頭霧水,滿臉的迷,故而就惹來了他的嘲罵:
“你們這羣夯貨好好學地理,你們多出京走一走,都他孃的應得爽快,說得好聽,到最後沒一個肯的。一個勁地在房間裡背律條做什麼?”
“虧你們讀了那麼多年書,難道不知道以下,黃河就沒支流了。河牀全都在高出地上一兩丈的地方走。”
“不是有汴水嗎?”有人反駁道。
“汴水那是向黃河輸水嗎?那是分水啊!之後,黃河進開封,河牀高懸陸上,本沒有支流匯。你們該明白了吧,黃河在開封這一段若是有洪水,那上游的也肯定有洪水。開封的白馬渡不能過船,那麼前一兩天,的孟津也肯定不能行船。開封的洪水,總不能是天上掉下來的吧?”
“不是有下雨嗎?”
“前兩天下雨了?”那人冷哼,“就下雨落到河面上的那丁點水,開封城裡低窪都只能淹三尺,更不用說黃河。所以說到底,河北方面的消息,本沒有斷絕,是都堂,故意將河北的軍給瞞了下來。”
“那……該不會河北敗得更慘?”
教室裡面學生抖的聲音,幫丁兆蘭問出了他心裡的話。
河東戰敗的軍傳出來後,河北就莫名地斷了消息,這讓京城中許多人都覺納悶,爲什麼趕在這麼巧的時候突然斷了消息。
各種猜測中,就數洪水斷路這一條最是沒有人相信了,因爲實在是太巧了。
要不然就是河北敗得太慘,使得都堂不得不加以瞞,免得搖人心;要不然就是河北敗得太慘,連個報信的人都被圍了;要不然就是河北敗得太慘,遼軍直接南下,攻到了黃河北岸的渡口。
總之,在人們的猜測之中,河北方面不會有好結果。
“敗得太慘?……你們有沒有考慮過遍地河北的寨堡,到底要怎樣才能敗得太慘?!”
“河東還有雁門呢,還不是敗了?”
“誰知道河東的戰敗是怎麼敗的?!”那人急促地反駁,“是雁門關被打破,還是出擊時被遼軍伏擊?沒人知道吧?”
丁兆蘭著脖子,實在是得厲害。揮起大掌用力扇了扇周圍,也不知揮走了幾隻蚊子。
樹下暗,蚊蟲孳生。他站在這裡都快了蚊子點心了,耳邊盡是蚊子的嗡嗡聲,他詫異地看了旁邊的老者,怎麼蚊子就不咬這老貨。
但教室反駁的話傳耳中,丁兆蘭立刻就不了,專神地繼續聽。
“都堂又沒說。”
河東戰敗的還沒出來,都堂也沒有公佈太多。在傳言中,甚至有說太原已經被攻佔,遼軍正整軍南下。
對此都堂始終沒有出來闢謠,反而在報紙上指責學生,這讓世人對北方戰局看得更加悲觀。
“都堂沒說沒關係,但既然兵敗的消息能從都堂中傳出來,那爲什麼在那裡戰敗的消息沒有?軍急報就是再短,也會把失敗的時間地點給說明白,不可能只有一句王師敗績,就沒有其他字了。既然有人能夠竊取到機軍,爲什麼不能更加一點,把戰敗的地點都一併說明?”
那人說得言辭鑿鑿,丁兆蘭聽得神,也深思起來。是啊,爲什麼只有一句河東兵敗?
不過屋中並不是所有人都覺得他說的有理,“遼主既然敢於挑釁,那肯定是有所準備,有所依仗,河東不論是在什麼形下戰敗,都證明軍還沒有做好準備,上陣太過倉促,河東如此,河北難道還能例外?”
“都說了幾遍了。關鍵是河東兵敗的容,爲什麼沒傳出來?這裡面的疑點實在是太多了。但世人都被戰敗的消息吸引了,之後又出了國子監生聚集都堂前的消息,弄得人沒空去細想究竟。河東兵敗的時間地點和損失,只是一句話的事,爲什麼泄機的人沒有說,難道不是說出來更加能讓人相信?”
“如果河東兵敗十分慘烈,泄機之人想要搖都堂,自當將損失一併,若是河東兵敗只是皮之傷,無關大局,爲何都堂又不加解釋?明明沒有洪水阻道,爲何都堂要斷絕河北消息?都堂和泄之人的行爲何又這麼多不合理之,又如此一致地瞞過了河東兵敗的?這就是需要讓人深思的關鍵之了。”
丁兆蘭暗暗讚了一句,不愧是律學生,剝繭的能力果然出衆,蠱人心的本事則更加出衆。
從一點點異樣之著手,引人們的猜疑之心。到現在都沒有說明都堂如此行事的原因爲何,但他一句句的質問問出來,人們就會不由自主地去猜測答案,到最後,他想說的話甚至不必他本人說出口,人們自己就推導出來了。而人們對自己的判斷,一向是比他人的灌輸,是更加確信的。
他完全可以現在就出師了……去做一個一流的訟師。嗯,這裡是律學,肯定是去做法了。
丁兆蘭不打算再聽下去了,答案已經出來了。
他掉頭從樹蔭下離開,踩著一片明顯被翻整過的草地,腳下發出沙沙的聲響。
老者緩緩地跟在後面,跟著丁兆蘭走上外側的水泥小路停下來,問他道:“不聽了?”
丁兆蘭著脖子上的疙瘩,嘖著道,“蚊子太厲害。”
天已經開始黑了,路上三三兩兩結隊的學生,都在往學校外面去。經過丁兆蘭和老者這兩個裝束明顯不是學院員的外人,都多看了兩眼。
“要走嗎?”老者問丁兆蘭。
丁兆蘭皺眉道,“他是你們安排的人?”
老者一怔,旋又笑道:“算是吧。你有什麼想法?”
丁兆蘭容沉肅,“你們不怕學生敵視都堂?”
“他們的想法無關要。”老者轉,順著人流向來路走去,“另外,只要他的證據中有一條被證明是錯誤,那麼其他的推論就全都錯了。”
丁兆蘭跟在後,“是哪一條?”
“明天的報紙上會公佈,歸德府那一段的黃河堤被沖毀了。”
丁兆蘭心頭一凜,驚聲道,“破堤了?!”
老者回頭,衝他笑一笑,“只是堤而已。”
丁兆蘭板著臉,嚴肅地問道,“真的還是假的?”
“你可知道,他曾經說過。”老者手指向上指了指,將人名含糊帶過,“建立信任要十年,毀掉信任只要五分鐘,他對報紙的信譽,一貫是看得很重的。” WWW¸тт κan¸c o
“那是真的發洪水了?”丁兆蘭比方纔聽人說沒發洪水時還要震驚。
老者沙啞地呵呵笑了兩聲,“這幾天報紙上不都在說洪水,你以爲沒有記者去黃河邊看過?”
“那河東……?”丁兆蘭疑。
老者步履從容,“爲了傳回急報,送信的鋪兵可是拼了命了。但這是因爲敗陣了,才這麼急著告知都堂,捷報可就沒必要冒那麼大的風險了。”
丁兆蘭聞言驚喜,“那……”
“好了。”老者卻把丁兆蘭的問話提前打斷,“對他的話,你還有什麼想法?”
丁兆蘭臉有些不好看,走了幾步才又說道,“雖然證據有錯,但他想要說的卻不一定是錯。”
“他想要說什麼?”
丁兆蘭盯著老者的側臉,“四個字,引蛇出。”
老者笑了,卻沒有說話。
丁兆蘭不指老者會回答了,擡頭著前面的小門,問道,“需要俺做什麼?”
老者笑了,“保全自己,不要查得太深。老夫可不想看見你被滅口。”
丁兆蘭子繃了一下,放鬆了下來,笑道:“雖說俺那叔公脾氣暴,壞,打起人來不知道手上幾分手勁,但讓軍巡院和行人司我們一頭,我還真是不甘心。”
“你放心,軍巡院不了你們一頭。”
“果然。”老者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丁兆蘭怎麼還會不明白,他呵地一聲笑,“行人司這是要搞個大新聞啊。”
老者笑道,“不怕是老夫胡說八道,唬弄你的?”
“俺很清楚行人司的手段。”過門檻,走出學院之的小門,“俺今天早一點的時候,對俺那兩個兄弟說過,要知道俺們快班有什麼把柄,去問軍巡院最簡單,要想知道軍巡院有什麼作犯科的事,俺們快班上下都知道幾條。行人司也是快班的老對手了,儘管他們對快班看不太上眼,畢竟俺們捕快都是衙前吏嘛,但同在京城之中,擡頭不見低頭見,誰不知道誰?在京師之中,能弄出這麼大的聲勢的,也只有他們了。”
丁兆蘭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著老者臉上任何一點微妙的變化。別人不清楚,跟三教九流打混的丁兆蘭卻清楚得很,兩位宰相手中的私人勢力到底有多強,能弄出大陣仗的可不止行人司。
老者停下腳,仰天一嘆,“可惜那一位,卻不見於此,讓行人司恣意妄爲。”
“隔得太遠了嘛。”丁兆蘭笑道,“弄得不上不下,卻是把相公的計劃都破壞了。”
“別打聽了,老夫不會說的。”
老者朝丁兆蘭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再跟來,沿著另一條路走了,只聽著柺杖篤篤聲響漸漸遠去。
丁兆蘭盯著他的背影許久,忽而一聲笑,轉又回到了學院裡。
……
黃德著滾圓的肚子,從飯莊裡扶著牆出來。
方纔一番演說,把所有人都辯得心悅誠服,一時心懷大暢,晚飯也多吃了兩碗。
剛剛走下臺階,一旁便竄出一人,向黃德拱手行禮,“見過黃兄。”
黃德退了一步,疑地看著此人,“不知尊駕何來?”
來人笑瞇瞇地又一拱手,“小弟之前聽了黃兄的一篇宏論,大有啓發,故而來此拜見黃兄。”
黃德狐疑地看著此人,微圓的臉,臉上帶著笑,手長腳長,只是相貌很陌生。之前在教室中,沒注意到有他這個人,說話也怪怪的,還帶著刺。
“不敢。”黃德下意識地回了一禮,“恕在下眼拙,敢問兄臺臺甫。”
來人正是丁兆蘭,他笑著說,“黃兄一番宏論,直刺都堂,實在是讓人佩服。”
黃德臉一變,上前半步,臉沉地狠聲道,“你想說什麼?!”
丁兆蘭毫不在意地笑著,微微瞇了瞇眼,“唯有一件事,黃兄說黃河並無洪水,可小弟昨日剛從白馬縣回來,卻是聽說那裡的堤已經快撐不住了。”
“哼!”黃德板起臉,一甩袖子,“若是如此,何來河東警訊?”
“黃兄可曾去黃河邊看過,是否見到黃河水勢。這幾日報上連篇累牘,多記者是從黃河金堤上回來的,黃兄卻視而不見。以不實之詞,妄誣都堂,敢問黃兄,依律條,這是什麼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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