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所有外在的僞飾,他真正想做的是將對宋人的貿易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由此把握住最多的利益。儘管在玻璃、鐵上,他使人創立的工坊跟南貨形了競爭,但在大部分領域,遼國還是需要宋國的商品。如果能夠掌握住這些商貨,那麼就能更好地控制住大遼。
但現在的局面,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切斷所有人的念想,包括自己的。
“你們知道的……”耶律乙辛的聲音沉了起來,“金剛奴,堂堂漆水郡王,有三個頭下軍州,遼、黃龍、日本,奴口二十萬,就供養他一族幾百口。朝中有幾個能比他富的?可他花得更多,最後沒辦法,日本的頭下軍州,能幹活的奴口都給他賣了,連七八歲的小兒都給他賣到了南朝去做工。等到沒人賣了,他還搶到別人家去了。你們說,金剛奴這畜生,朕該不該抓,該不該殺?”
“當然該殺!”耶律懷慶立刻應道。
只有一個人回話,孤單得嚇了他一跳。不過立刻所有人都跟上了,紛紛附和皇帝。縱然其中還有好幾位還有漆水郡王的姻親戚裡和同黨,但誰也沒有爲那位已經冤死的郡王說上一句好話。
只要不是自己就行了。
在與宋國易這件事上,人人上都有屎,如果能有其中一人出來做了榜樣,其他人都很樂意幫皇帝把他的罪名釘死。
“西夏你們還記得吧。”耶律乙辛繼續說,“區區馬糞堆大的小國,只有不到百萬人口,卻能著宋國送上歲幣,讓宋國頭疼了幾十年。怎麼做到的?就是立國之後,一直都在堅持絕漢風,絕不去學宋人的儀制、裝扮。綢做的服是好,但嵬名家的人就是要穿羊皮。一旦我等胡人……”
胡人。
耶律懷慶剛想就此抗議,耶律乙辛就道,“胡人就是胡人嘛,漢人罵我們,我們殺他們,有什麼關係?若是我們胡人學了漢人模樣,那什麼?漢人有句語,邯鄲學步,就是有個古人看見邯鄲那個地方的人走路姿勢好,眼熱,就去學,卻又學不會,最後把自己該怎麼走路都忘了,只能爬著回家。你們說這人蠢不蠢?蠢得很,別說他沒學會,就是學會了,又如何?還是沒用。”
“如果是有用的那是兩說,火槍火炮,我們造的是不如南貨,但高麗、日本,東京道、上京道,甚至更西、更北,那些原本不聽話的部族,現在還敢不聽話嗎?最北的魚皮蠻,最西的黑汗,火炮一擺出來,他們就得跪著過來靴子。”
“沒有什麼逆賊是一門火炮解決不了的,不行,那就兩門。”
“去年,特納帶著四門炮,兩千人,去額濟納河上走了一趟。那邊一個部族就是不聽話,還殺了一個朕派去的迭剌。最後怎麼樣,不聽話的死了,剩下的都是我大遼順民。兩千人一仗就打敗了兩萬人,過去做到過嗎?做不到。被四散而逃,周圍的部族沒一個敢收攏,無論男老,都綁著送到特納面前,跑丟的馬和牲畜全都送了回來,沒人敢貪佔。最後一數,還多了兩千匹,這種事,過去做得到嗎?更做不到!”
這是耶律乙辛最自豪的地方,除了宋國,遼國的敵外敵,全都給他打得服服帖帖。開國以來,從來沒有哪位皇帝有如今的威勢。
“好東西,這是肯定要虛心學的。因爲當真對我大遼有用。”
“但有些東西……宋人的冠穿戴,一服幾十貫,一條腰帶幾百貫,有用嗎?沒用。”
南院林牙是位漢人,他附和道,“南人也講節用,不要把錢花在這些沒用的東西上。”
“是啊,南人自己講究節用,卻千方百計勾引我們胡人學壞!長腳水晶杯適合喝葡萄酒,琉璃杯適合喝燒酒,銀碗適合喝馬酒,裝要用汝窯,承魚要用窯,這些沒用的講究,從哪裡傳來的?漢人那裡。有用嗎?沒用!”
“過去我們契丹人家,家來了客人,主人拿出一頭剛捕的鹿,那就很彩了,要是拿出一頭剛殺的熊,客人肯定要拿出最好的禮回敬。如果是一隻老虎,一輩子的就結下了。沒人會去在意宴席上喝酒用的是木頭碗還是羊皮囊。”
“現在呢?設宴沒有一副銀盤子,臉就拉下來了,看到是南朝造的鎏金碗,就換上了一副笑臉。”耶律乙辛用力拍著扶手:“這話嗎?!”
一衆噤若寒蟬。
皇帝的態度很明確了,誰敢上去逆鱗?
更有人心中哀嘆,皇帝態度傳出去,日後雖然不可能完全斷絕兩國之間的貿易,但南貨再也無法公然擺在市面上了。
“南人過去有個秦國,你們應該都知道,秦楚齊燕趙魏韓,是秦國滅六國一統天下。自商鞅後,秦國的心思就只在二個字上——耕戰。耕田打了糧食,有了糧食就出去作戰,打下土地就繼續種糧,收割完再繼續打,絕不分心到其他地方。”
“而六國呢,加起來人口比秦國多得多,兵力也比秦國多得多,但就是心思太雜,分心太多。周公做禮樂,孔夫子教遍六國,教出來一大批措大,把六國教得只知道作禮作樂,空耗了錢糧無數,到最後加起來也比不上秦國一家,怎麼不敗?”
“南朝人多,比大遼多十倍,南朝還富,比大遼富百倍,但爲什麼過去大遼一直著南朝,就是因爲南人分心太多在食住行上,分到軍旅武備上的人口錢財,就得多了。南朝每年的軍費五六千萬貫,看著不,可跟南朝的財富比起來,真算不上多。百分之一而已。人口有一萬萬,軍隊多人?不到百萬,也得可憐。”
“原來這個南朝是不足懼的,可惜出了一個韓岡。”耶律乙辛嘆道,“這讓大遼不得不跟著變。”
“朕弄死過兩個皇帝。”
在重臣們面前,耶律乙辛對過去的行跡毫無遮掩。他們中間,甚至還有當初聽命手的人,本就沒必要晦。
“而韓岡……其實他做的跟朕沒有兩樣,也弄死了兩個皇帝。”
韓岡弄死了兩個皇帝?!
耶律懷慶驚了一下,又想了一下,覺得祖父說得沒錯。那位熙宗皇帝,壯年而夭,死得不明不白,而現在的這位天子,被栽上弒父的罪過,傳得天下皆知,毫無人可言,與死人沒有任何區別。而韓岡便是其中得利最大之人,要說是他下的手,完全說得通。
耶律懷慶脣了,想要提醒祖父一句。不過又放棄了。本不用問,他的祖父肯定會幫韓岡好好宣揚一番的。
“只是他手腳慢了一點,誰讓他生得沒朕早呢。”耶律乙辛乾地笑了起來,“朕還會繼續盯著他,等朕不在了,還有太子、齊王,南朝的國勢看似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實際上遲早生變。”
這幾句就屬於老生常談了,在列的每一位重臣,都從耶律乙辛那裡聽說過類似的容。爲了給重臣打氣,爲了穩固軍心,耶律乙辛將宋國部的問題說了一遍又一遍。
“這一回,朕在河北的確是輸了,終究沒敢拋下一切,不過朕不能那麼做。該學的沒學好,不該學的卻學得太多。”耶律乙辛自嘲地笑了笑,“不過,朕的天運還沒有走。”
“說個好消息吧……”
帳中靜無一聲,只有大臣們呼吸的聲音,就聽見大遼皇帝乾嘶啞的聲音在輕聲說:“太子在河東贏了。” wωw¤ Tтkǎ n¤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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