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
轉頭的客人本是想要責怪柳漣微這桌吵到了他們,聽到裴水口中蹦出的有趣話兒,他們不約而同的笑了。
他們笑。
柳漣微表更難看,因為這些笑聲,都是在笑話。
柳漣微傷心道:「我真心實意的把你當朋友,花重金請你來鴻運茶樓聽書,沒想到你竟是這般想的,還當眾侮辱我。」
柳漣微心中非常氣憤,恨不得給裴水兩耳,打的眼冒金星。
可是不能。
柳老爺為了把培養柳漣傾的助力,從小就約束,在外麵必須是個大家閨秀,言談舉止要麵,隻要在外麵做的好,在府中怎麼對下人發泄,柳老爺都不管。
在柳老爺這種有點勢力的權貴眼中,下人猶如牲口,即使打死了,也值不了幾個錢,也不會有人管,重新再買就行了。
所以。
柳漣微心在抓狂,但表麵卻依然一副我很可憐,你在欺負我的弱表。
小瞿氣憤的說道:「小姐,這種人本不值得你用真心對待,也不值得你把當朋友。」
小瞿眼神兇神惡煞的看著裴水,似要幫柳漣微報仇般,對裴水道:「如果你能說出鬼吹燈後麵的故事,我就跪在地上,狠狠的扇自己兩個耳,罵自己是蠢貨。如果你說不出來,我要你也這麼做,不僅如此,你還要跟我家小姐道歉。」
這招夠狠。
裴水倘若真的輸了,怕是也沒臉在北冥待下去了。
小瞿見裴水冷笑,並沒立即答應,彷彿有了很大的信心,裴水必輸無疑。
「你敢不敢?如果你現在想要放棄,也必須給我家小姐道歉。」小瞿不準備放過裴水。
小瞿的聲音之大,吸引了很多聽書的客人轉頭,就連講書人,也聽了下來,看裴水這桌發生了什麼有趣的笑話?
眾人和講書的先生,聽到小瞿說的話,他們目古怪的看著裴水,有驚訝的,有譏嘲的,還有不屑的。
他們也不相信,一個看上去十三四歲的小,能把鬼吹燈後麵的故事講出來。
要知道,他們這些人,可是鬼吹燈的忠實,哪兒能提前聽到鬼吹燈,不論花多重金,他們都會蜂擁而至的跑去聽的,誰還有心思,在這兒每天等一集?
等的做夢都是盜墓!
裴水好笑的看著小瞿:「你隻是柳漣微邊的奴婢,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賭?要賭也隻有你家小姐配和我賭。」
裴水對裝可憐的柳漣微挑眉:「敢不敢?」
一個為主人出頭的丫鬟,即使輸了,跪在地上打自己耳,柳漣微最多隻是失點麵,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這個不懂事的丫鬟上。
小瞿表驟然一變,急了:「水兒姑娘,別再欺負我家小姐了,這是我和你打的賭,跟我家小姐沒有半點關係。」
眾人都見柳漣微弱弱,裴水趾高氣揚,彷彿正如小瞿所說,在欺負人家小姐。
眾人對裴水指指點點。
「這個小丫頭,年紀不大,脾氣壞,滿會欺負人的啊!」
「也是那被欺負的姑娘太弱,才會一個小丫頭欺負了。」
「我看不下去了,我要去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有人忽然拽了他一把,將他拽的坐下來:「白兄,瞧你這火脾氣,在外麵替別人出頭,吃的虧還不夠多嗎?萬事不能隻看錶麵,都是有原因的,你就別多管閑事了。」
柯樺真是替白珩愁白了頭,這廝太打抱不平,太多管閑事了。
衝的結果就是,好心辦了壞事。
柯樺的視線落在柳漣微的側臉,看上去是個楚楚可憐的弱子。
但是……弱子邊的丫鬟會這麼囂張?
恐怕是被主子當刀使了。
柯樺又看了看裴水,嬰兒的小臉很清純,尤其是清澄的眸子,明磊落,一點也不做作。
柯樺忽然高聲道:「奴婢捱打,跪在地上求饒的戲碼,哪家府邸每個月不要上演幾次?有什麼好看的?要賭就兩位小姐賭吧!我們更喜歡看小姐跪地,扇自己的好戲。」
白珩吃驚的看著柯樺。
柯兄,不是剛才還說我脾氣火,不要多管閑事,怎麼你現在忽然多管閑事起來了?
柯樺:我這不是多管閑事,我在煽對方,看好戲。
人都是不起煽的,那些剛才還幫柳漣微抱不平的看客,聽了柯樺的建議,忽然也覺得這樣似乎更有意思。
柳漣微被弄的騎虎難下,麵對裴水的挑釁,真的很想撕碎了裴水的臉。
「好,我跟你賭,但我要你一字不的把後麵的故事說出來,你能做得到嗎?」
這個難度相當大了,即使講書人,也要每天花很多時間來背隔日要講的章節,有的甚至整個晚上都不睡覺。
講書人的工作看似簡單,他們背後付出的,絕非想象的那麼容易。
柳漣微就不相信,裴水這個連鬼吹燈版權,都沒買到的人,能像講書人一樣,一字不的把後麵的故事說出來?
別說柳漣微。
就是講書人,他也不相信。
「試試吧!」裴水神如常,給了柳漣微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眾人都覺得裴水瘋了,簡直就是茅坑裡打燈籠……找屎(找死)。
裴水大大方方的上臺,對一臉懵的講書人道:「你可以下去喝茶了,後麵的故事,我幫你講完。」
講書人的表**言又止,最後嘆了一聲氣,搖著頭,下去了。
裴水的表現太自信了。
柳漣微的心中有點發怵,眼睛死死的盯著講書臺上的裴水,手心裡出一把冷汗。
小瞿彎腰,俯在柳漣微的耳邊:「小姐,該不會真的能講出鬼吹燈後麵的故事吧?」
小瞿不說這句話,柳漣微就已經膽怯了,一說,柳漣微的手指驟然攥,狠的瞪了小瞿一眼,嚇的小瞿猛然後退一步,渾抖。
眾人的視線,像聚燈一樣,全都好奇的聚集在裴水上,絕大部分,是在等裴水鬧笑話的。
柯樺的目,也看著臺上的裴水,但不知道為什麼?
他覺得裴水會一語驚人,說出後麵的故事。
裴水醒目一拍,眾人心臟一驚。
裴水接上了講書人後麵的故事:「天上的雨不再是斜風細雨,隻見雲翻滾,電閃雷鳴,那大雨瓢潑般傾瀉下來,船老大趕忙過去檢視船頭,看究竟撞上了什麼東西。」
裴水刻意把聲音低,清澄的眼睛裡是是張的緒,彷彿置在船上,非常害怕船頭真的撞上什麼可怕的東西。
「這河水正深之應該不會有礁石,又是順流而下,竟然撞上如此巨大的,實屬異常。」
眾人很快就被裴水代了鬼吹燈的場景之中,他們似乎忘了這是裴水與柳漣微的一場賭注,他們都張的嚥了咽口水,屏息的看著裴水,既期待又害怕,接下來的故事。
柯樺震驚的看著裴水,此刻他的表十分有趣,彷彿發現了新大陸,驚訝過後,就滿是喜悅的看著裴水,似乎在打著某種主意。
大家都聚會神的聽著,沒有人回頭看柳漣微,也沒有人看到瞬間變得蒼白的臉。
這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裴水怎麼可能會背下鬼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