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喬舜辰此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雖然鼓起勇氣麵對了,但看到他們的一瞬間怨恨依舊清晰。隻是對秦瀾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痛心疾首。
“舜辰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晚飯還沒吃吧,我們也沒吃,一會孩子們回來我們一起吃晚飯。”
喬梁小心翼翼,不敢主提起彼此心中的障礙。
“舜辰……”
喬德祥坐在椅上看著喬舜辰,滿眼都是憐。等待喬舜辰歸來的這一天似乎很漫長,最關鍵的是心中的煎熬。
“你們聊著,我去廚房。”
秦瀾覺自己無安放,卻時刻關注這喬舜辰。看喬舜辰一直不說話,認為是自己的存在,讓這個孩子不自在。
“等等……”
喬舜辰住了秦瀾,語氣沒有想象中的冷漠,反倒充斥著虧欠。這是他從出生到現在做過的做勇敢的一件事,也是他說過的最膽怯的兩個字。
是的,他最先麵對的就該是秦瀾。
“我……”
心裏想的很好,可是不是太聽話。想要說出道歉兩個字,心中的障礙就必須克服。
“我……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遲了很多年,一句對不起已經代表了喬舜辰的虧欠,隻是他說了對不起也不敢抬頭直視秦瀾。
“我……”
這回到秦瀾不知如何應對,多年後的第一次見麵,怎麽也預料不到是道歉兩個字。不過秦瀾聽著心裏很酸,酸的所有委屈一腦湧上來。
“我……我和溫溫一樣稱呼您姑姑吧。”
喬舜辰深呼吸讓自己的心跳放緩,隨後移步到秦瀾麵前。
“姑姑,我錯了,我對不起您。”
有了開始,這句對不起說的就更走心。讓所有人想不到的是,這句話說完,喬舜辰雙膝落地跪在了秦瀾麵前。
“姑……我……”
“孩子快起來,我們起來說話。”
秦瀾慌了,這一跪讓本就泛紅的眼眶潤了。
二十多年的仇恨,二十多年的避而不見,換來的是喬舜辰雙膝跪地的懺悔,值得了,的委屈沒有被辜負。
“姑……你讓我把話說完。”
“我恨了你二十多年,恨不得親手把你推下樓去。這二十多年你在我心中就是不能原諒的仇人,不共戴天的存在。可是我竟然錯了,這一切本就不是你的錯。”
“你知道事真相之後,不但沒替自己辯解,反倒為了我願意繼續背黑鍋。姑……我……”
話到此,喬舜辰已經哽咽,眼淚順著眼角落下來。
他這輩子跪過的人不多,除了死去的母親,秦瀾是第二個人。可即使這樣,他也彌補不了秦瀾這麽多年的委屈,更詮釋不了自己的懺悔。
“孩子,我懂你。這麽多年你才是最不容易的人,錯的不是你。孩子,起來說話,我們坐下來好好聊。”
秦瀾是個心的,喬舜辰這麽一跪早已把喬舜辰的過錯通通忘掉。
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兒跪蒼天跪父母,可喬舜辰卻為掉了眼淚落了膝蓋。這足以證明他知道錯了,他敢於麵對敢於承擔。
“我就是個混蛋,不但傷害了您還傷害了溫溫,就連靜怡我都沒放過。姑,你懲罰我吧,你打我罵我都行,我甘願罰。”
喬舜辰並沒有站起來,想想自己做的事,在想想秦瀾為他們家付出的一切,不是一句狹隘就能比較的。
“知道錯了就好,姑不打你也不罵你,姑原諒你。”
秦瀾眼淚撲簌的流著,很清楚,喬舜辰即使有錯也是在不知的況下。換句話說他也是害者,被仇恨蒙蔽雙眼二十多年,這樣的痛苦也不是一般人能承的。
“不要原諒我,我不值得被原諒。”
想想自己的孩子是姑姑帶大的,想想不計前嫌照顧老人,想想為他送去公司的午餐,喬舜辰就更痛恨自己的。
可以說秦瀾全心全意為了喬家人,這一生所有的力都投注在喬家人上,而自己卻偉大的不求任何回報。
如此品德的高尚,格局的偉岸,換了男人都做不到。
看喬舜辰一直跪在地上不肯起來,看他不停的自責懺悔,秦瀾忍不住心疼。蹲下來張開雙臂輕的擁抱了喬舜辰。
“孩子,不要自責。事已經過去,我們都不要放在心上。”
“錯不在你,是你父親沒把事理好。可他的初衷是好的,隻是沒預料到二十多年還沒有消除你們心中的恨。”
一邊輕聲細語的勸說著,一邊輕拍喬舜辰的後背。秦瀾清楚的覺到喬舜辰因為悔恨全都在抖,希這個擁抱對於喬舜辰來說是最好的安。
“他們夫妻一場,沒有給和守護,你父親總覺得虧欠你母親。所以守護你母親最後的尊嚴是他能為你母親做的唯一一件事。”
“瞞著你們,是想在你們心中的形象不要打折,想留給你們一個完的母親。每當想起母親至是幸福的,而不是抬不起頭。”
秦瀾必須替喬梁解釋,否則父子之間的怨恨就解不開。
“當我知道你父親的想法時,其實我很支持他,畢竟他的出發點是為你們好。所以我願意繼續承這一切,讓你繼續恨我。”
“所以我想帶著溫溫和靜怡離開,想把這一切繼續瞞下去。”
“現在想想我也有錯,我不該支持你父親的做法。”
秦瀾自我檢討,若不是一直有所顧慮,事也不會拖了這麽久,不會讓喬舜辰這麽痛苦。
“您沒有錯,是我的錯。”
秦瀾一番細如春雨的話,一番暖如的話讓喬舜辰徹底崩潰。還有溫暖的擁抱那充斥著母的關心,讓喬舜辰失聲痛哭。
“我錯了,我做了太多對不起你們的事。”
流下的眼淚不隻是對秦瀾的懺悔,還有對秦靜溫的想念。如果他早一點意識到自己錯了,秦靜溫怎麽會遭遇那麽多的痛苦。
秦瀾的溫潤如玉既往不咎,讓喬舜辰寄無所。
“舜辰起來吧,是爸的錯,爸不該瞞你們事實。”
喬梁雙眼噙淚,心疼痛哭的兒子。
“我當時就該實事求是,也就不會有這麽多事發生。怪我,都怪我。”
喬梁也該道歉,確切的說他是最該道歉該向所有人道歉。
喬舜辰不為所,沒有因為父親的懺悔而起。不知道是沒有原諒父親的打算,還是秦瀾的懷抱過於溫暖。
“舜辰……起來吧。你姑姑這幾天腰疼……腰疼不能蹲著。”
喬德祥心酸,眼淚也早就流個不止。可此刻他也必須讓喬舜辰站起來,不為喬舜辰也為秦瀾的。
“我起來,我起來。”
喬德祥的話起到了作用,喬舜辰站起來的同時把秦瀾也扶了起來。
“不哭了,事都過去了,你的道歉姑姑接。”
秦瀾一邊抹著自己的眼淚,一邊拿起麵巾紙幫喬舜辰眼淚。這一舉像極了母親安在外委屈的孩子。
“舜辰……爺爺……也道歉。要怪就怪我,罪魁禍首是爺爺。”
喬德祥不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孩子們所有的痛苦都是因為他的專橫和執拗。他才是錯的最離譜的一個人,他該到最嚴厲的懲罰。
“我誰都不怪。”
一句誰都不怪,喬舜辰原諒了所有的過錯所有的人。
在秦瀾擁抱他的那一刻,在秦瀾原諒他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格局的渺小。
秦瀾遭的苦難比他多了太多,都能選擇佛係的對待,能原諒所有,他一個大男人還計較什麽呢。
就像秦瀾所說,事已經發生,糾結過去才是對自己的懲罰和對所有人的不負責。
“好好,是個男人……”
喬德祥喜極而泣,所有的擔心也終於可以放一放。喬舜辰能說出這些話,代表的不僅僅是原諒,還有他心的釋懷。
隻有他釋懷這一切,他今後的路走的才能輕鬆,他苦了累了二十多年的心才能輕鬆自在。
夜深了,秦瀾躺在床上沒有一點困意。
“還不睡?”
喬梁關心著。
“今天的事發生的措手不及,到現在我還覺得不真實。”
“二十多年了,怎麽也想不到和舜辰見麵會是這樣一種狀況。”
秦瀾歎著,回想著。就像做夢一樣,自己都不相信這是真的。
“我也沒想到,如果早知道是會是這樣,也用不著瞞這麽久。”
喬梁何嚐不覺得突兀呢,可事往往就是這樣,總是喜歡措手不及的來。
“舜辰可憐啊,一個三十幾歲的大男人,哭的像個孩子。”
“都怪你,一個錯誤的決定,讓孩子痛苦了二十多年。”
秦瀾忍不住要抱怨幾句,雖然有些遲,可想替喬舜辰發泄一下。
“怨我,的確怨我。我當時的想法還是過於簡單了,沒考慮孩子心深的需求。”
“唉……我這個父親不配啊,毀了孩子二十多年。”
秦瀾即使不埋怨,喬梁也已經很自責。
錯都在他,是他沒有控製好局麵,沒有把事考慮的周全。
他不僅傷害了孩子,還傷害秦瀾,秦靜溫更是無辜的讓他心疼。讓人欣的是事終於有了結局,沒有延續到下一代。
“知錯就好,以後在遇到事一定要多考慮。”
抱怨也僅僅是一句話,秦瀾知道自己不能過於苛責喬梁,不能讓他火大傷。
“聽你的,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都聽你的。”
喬梁保證著,不管以後遇到什麽事他一定不會自作主張自以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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