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江湖門派開放軍械鎧甲,一方麵減輕了九邊力,另一方麵則是增強了門派實力,從而變向的加大了門派與地方士族的矛盾。
    門派的封地製度,從本上就和地方士族存著衝突。
    窮文富武,修練需要資源,實力越強需要的資源就越多。門派要發展壯大,培養更多高手,就必然要擴大自利益。士族要壯大家族,培養家族高手,同樣也需要大量利益。
    若是正常況,無非是互相忌憚,各憑本事,強者多吃,弱者吃。
    但門派封地製卻徹底打破了平衡,旁的不說,隻賦稅減半一項,門派就能用價格戰把士族玩死。有著這等條件,不管門派願不願意得罪士族,在門派發展到一定程度後,都必然會被大勢推。
    然而士族自然也不是易與之輩,無數淋淋的例子都能證明,了士族的蛋糕後果有多可怕。
    要知道,從某種程度來說,門派看似強大,實則是於劣勢的。因為士族向來不是一家一戶,而是一個盤錯節的龐大利益團,部雖也矛盾重重,卻又一至對外。
    如雲鶴派有著雲中五鶴,五位先天強者,看似強大無匹,整個南山郡無一勢力能與之抗衡。
    但別忘了,郡城卻是有七大家族,先天強者加起來足有十五位,若是聯手,完全能把雲鶴派滅門絕戶,要知道,太康皇朝是不限製對江湖門派手的!
    由於門派封地製的存在,任何士族自然都不願看到門派崛起,所以,從立派之初就會進行各種打削弱,甚至直接,若抗不過去,後果就是死滅門。
    而門派私兵製,卻是給門派增加了一個籌碼,從而有了自保之力。而對士族的自衛反擊製,又讓士族投鼠忌,輕易不敢暗下殺手,圍殺門派落單之人,否則一但逃,門中私兵盡出報復,說不得就是滅門之禍。
    有了這兩個製度,門派纔有徹底製地方士族,也讓上層地方大家族輕易不敢手。
    而士族背靠皇朝,又有府和監天司拉偏架,江湖門派也無法把士族徹底拔掉,使得雙方又形了一種怪異的平衡。
    這種建立在一方吃虧,另一方始終無法難盡其功,就像房花燭,不管如何努力,就是沒法最後一哆嗦,那種不上不下的覺,同樣十分難。
    可以預見,隨著門派建立時間越久,雙方怨念就是積累越深,最後達到不死不休的結果。
    而這,也是皇朝想要的結果!
    至於開放管製軍械鎧甲給門派,皇朝一點不擔心,因為江湖門派本沒有造反基礎,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沒有,想反都反不起來。就算頭鐵想不開,天下士族也絕不會允許江湖門派騎到頭上,怕是剛出本郡,就要麵臨本州士族聯軍的狙擊。
    士族卻不同,盤錯節,門生故吏,同窗姻親,朋黨結盟,一但天下有變,很容易就能形一方強大勢力。從歷朝歷代諸多例子都能證明,造反最終能取得天下的,都是世家門閥,包括本朝皇室,也是造反取得天下的世家。
    非功不爵,非爵不得蓄養私兵,門派封地製,私兵製,一環套一環,就是倚重士族治天下,又防著士族造反,以江湖門派來製削弱士族。
    天下門派越多越強,九邊的力就越小,士族的整實力就越弱,越難威脅到皇朝江山。
    縱然是天下有變,有人起兵造反,以雙方多年的積怨仇恨,門派就是天然的第一道屏障。畢竟沒有誰會願意,造反時,後方老巢還存在個多年死敵。
    方塵之前就一直想不明白,皇朝太過優待門派了,一但立派,所在縣域立馬許為領地,給予種種特權,似乎生怕江湖門派發展不起來一樣。
    從前世歷史就沒見過如此奇異的況,不管哪個朝代,都隻重視士族和讀書人,對於江湖武人向來都是輕視,甚至打。
    如今從鄒雲書的資訊,很多想不的東西終於串連起來了。
    方塵也不由為之驚嘆,這種皇帝能在位上百年甚至幾百年的修練皇朝,思考的東西,果然和前世那種普通人皇帝是不同的。
    皇帝在位越久,想得就越全麵,實力越高,神魂就越強,思維能力同樣也會越強。而且這種皇帝,自然很難被大臣愚弄,他們能看到的東西,要遠遠比普通皇朝的皇帝更多。
    想明白後,方塵心裡對於功績更加火熱起來,既然皇朝有意扶持,隻要不作死,並抗過最初的立派力,門派就能很容易發展起來。而之後發展壯大的關鍵,就是功績!
    他立刻迫不急待的仔細詢問起邊境之事,以及獵殺妖的況。畢竟林在最南端,離北方太遠,今後最大可能就是到西邊抗妖。
    鄒雲書並沒瞞,都是知無不言,可惜,他也沒去過九邊,知道的東西都是從師門長輩或門中記載所得,很多細節上的東西也不清楚。
    不過,這些資訊還是對他有很大幫助,至對九邊況有了大致瞭解。
    隻是,越是瞭解,他就越是皺眉,從鄒雲書所說的資訊來看,功績果然不是那麼好拿的。縱然是有軍械鎧甲,同樣有著不小風險,隻是要比裝好上許多。
    這時鄒雲書笑道:「方兄弟,功績之事暫時還是別想太多,莫怪愚兄多,貴派就是創立,短時間,怕也就是你一個先天強者,想來也無法長期在外。此外,為穩妥起見,最好還是先積累兩個大功,向朝廷申請更強軍械,或是如郡城劉家一樣,運氣好,尋到一黑鐵礦,以之鍛造墨鋼箭頭。否則單憑重弩,還是太過勉強了。」
    他對方塵能不能突破先天並不懷疑,但其它人就不好說了,沒第二個先天坐鎮門派,那些道貌岸然的士族,可未必會安份守已。
    何況,重弩雖然號稱一百五十步能殺先天,可那針對的是人族先天,妖皮厚可沒那麼好殺。若遇上披甲帶鱗的,如穿山甲一類妖,五十步都未必得死,一但近,就算最後能夠斬殺亦要損失慘重。
    若運氣不好,遇上煉化橫骨,能口吐人言,實力堪比明神境宗師的小妖,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當初雲鶴派一位長輩就是這樣隕落的,連同進蠻荒的弟子,一個都沒跑出來。是以,雲鶴派才回了江安,沒敢再派人去邊境,努力積累功績,申請更強軍械。
    方塵一副虛心教的模樣,心裡卻不以為然,先天對別人很難,對他卻不算太難。林傳承在當世層次應該不算太低,一部易筋經就讓先天算不上太大的檻,無非是時間問題罷了。
    至於妖,隻要自己能突破先天,遇上同級妖本不虛,重弩的存在,還會讓自己輕鬆許多。
    不過,鄒雲書的話也並非沒有道理,但兩個大功,可是二十個小功,相當於二十位先天!開什麼玩笑,雲鶴派花了幾十年都沒攢到一個大功,照這速度,自己就是一百年都去不了邊境。
    攢功是不可能攢功的,但黑鐵礦……似乎郡城劉家就有一座,正好這次結仇了,要不,把劉家端了,把礦搶過來?
    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鄒雲書見他沉良久,不再說話,以為他問題問完了,在思考獲取功績之事,不由乾咳兩聲,勸道:「方兄弟,此事無需著急,功績雖好,但門派纔是本,慢慢來,總有立功之時。」
    方塵回過神,這事確實急不來,需好好謀劃一翻,但這種事當然不能說出來,於是抬起頭,笑道:「多謝雲書兄相告,某已知道厲害,沒有一定把握斷然不會去冒險。」
    「如此甚好!」鄒雲書點點頭,說到這一下頓住了,麵猶疑之,言又止。
    方塵心道,鄒雲書此來果然不是拜訪那麼簡單,表麵卻是朗笑道:「雲書兄可是有事要提?方某承惠良多,若能辦到絕不推辭!」
    鄒雲書心裡苦笑,哪有什麼恩惠,當初師父前往扶餘是收了錢的,自己無非就是告之了一些資訊。而這些資訊都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就算不說,待他立派,監天司那邊自然也會相告,而自己要提之事卻是有些為難,但師門安排,他又不能不來。
    想著,他還是深吸了口氣,有些吱唔道:「方兄弟莫怪,鄒某師門所託,想要冒昧問一下,海貿一事,不知本派可能參與?」
    在他想來,這事有些強人所難了,扶餘重新開海一事,在南山郡已經不是什麼,對於有心人來說,甚至一些幕細節都打探清楚了。
    也就鄒雲書跟著師父在外賺取功績,東奔西跑,他這一脈又不手產業之事,這才後知後覺,但這次師門囑託,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掌控海貿的正是郡城七大家族,沒有七家點頭誰也出不了海。偏偏七家是士族,與本門關係十分僵,他們能允許其它小士族,甚至商賈出海,卻未必會讓雲鶴派也出海。
    而除開七家,唯一還有出海話語權的,就隻有眼前這位方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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