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從長計議

葉冷秋將姨娘扶起來，姨娘坐在榻邊，一臉愁容，“大小姐，妾還不到三個月的子，就有了顯懷的跡象，再過一陣兒隻怕就瞞不住了。這肚子裡怎麼說都是妾上的一塊，妾捨不得把他打掉，隻是……”

“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葉冷秋略一沉，接道，“回頭我帶安胎藥過來，對外就說你子弱得補補。”

“多謝大小姐。”姨娘聞言，臉上閃爍著激的淚，說著又要跪下去，葉冷秋抓住的手臂製止了。

“姨娘，你今後有何打算？”葉冷秋定定地著姨娘，語氣十分鄭重道。

姨娘起初愣了一下，既而憔悴的臉上泛起一迷茫和無奈。長長地歎息道：“妾還能有什麼打算？隻希能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來，至於老爺什麼時候知道真相，妾已經不去考慮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姨娘說著，手不自覺地上微微凸顯的腹部，臉上不自地流出慈而堅毅的笑容。

葉冷秋忍不住喟歎：或許這就是子本弱，為母則剛。

葉冷秋挲著下，若有所思道：“姨娘，那你對你的水笙哥是否餘未了？有冇有想過和他再續前緣？”

姨娘一下子驚住了，看了一眼葉冷秋，見對方一臉認真，並不像開玩笑，這纔回答道：“水笙哥對妾一往深，而妾自知這輩子無福做他的妻子，但願來生我們二人可以結為夫婦。”

姨娘說完，快速地垂眸，但還是有淚水滾落下來，淚水蜿蜒而下，映著燈閃爍著晶瑩的芒，似墜未墜。

葉冷秋看在眼裡，揚聲道：“你也不必如此悲觀。若想離開相府，也不是冇有可能。我可以幫你。”

“大小姐，您說得是真的嗎？”姨娘臉上瞬間泛起驚喜之，不過很快又糾結起來，“可是妾捨不得霜兒。”

母連心，葉冷秋自然理解姨孃的心，當下點頭道：“這件事還需從長計議，說不定會想出兩全其的法子呢。不過眼下最重要的……”

葉冷秋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湊近姨娘低聲說了幾句，姨娘聽罷，重重地點了點頭，堅定道：“大小姐，您放心，為了肚裡的孩子，妾一定會辦好的。”

葉冷秋回到蘅蕪苑的時候，已經月至中天了。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雁書便來伺候葉冷秋起床梳洗。

端著銀盆走進房間，目不經意地掃過葉冷秋的麵容時，驚得扔掉了手上的銀盆。手抖地指著葉冷秋的臉，結結道：“小姐，您的臉……臉上的傷……”

葉冷秋淡淡道：“剛纔我照鏡子時也嚇了一跳。”

便在這時，瑾畫從外麵進來正要稟報，猛然看到葉冷秋的臉，也是驚得話都說得不利索了，“小姐，您的臉……”

“冇事，你們不要說出去。記得為我保。”葉冷秋做了個噓聲地作，接著又道，“雁書，你去給我找麵紗來。”

“是。”雁書快速離去。

瑾畫半晌才從葉冷秋的臉上收回目，想起正事，連忙稟報道：“小姐，雲姨娘帶著夫人來了咱們蘅蕪苑，揚言找你索賠四小姐的醫藥費。”

葉冷秋像是冇有聽到一樣，慢條斯理地梳洗完畢，雁書去而複返，用白麵紗遮好麵容後，纔不鹹不淡道：“走，咱們去看看。”

此時，雲姨娘帶著丫環正在蘅蕪苑的院子裡囂，沈蘭心也來了，不過是跟來看熱鬨的。在葉冷秋這兒接連栽過幾次跟頭，冇有十足把握，不會再輕易出手了。

“你們到底有冇有通知大小姐？都已經半個時辰了，若是大小姐還不出來，姨娘我就闖進去了！”雲姨娘怒氣沖天地喊道。

麵容浮腫，原本好看的眼睛也是腫得跟核桃一樣，此時憔悴不堪的，哪還有平日一的。

昨天葉傾渾是傷被抬進了府，的眼淚基本就冇有停過。葉傾是今後榮華富貴的希。所以看到葉傾半死不活的模樣，焉能好。

得知是葉冷秋下的毒手，想過來算賬，可是一想老爺都被氣倒了，就蔫了。後來沈蘭心說願意陪來討說法，所以才壯著膽子過來的。

以前蘅蕪苑都是隨意進出的，而現在竟然隻能在院子裡候著，簡直令窩火。

雲姨娘又候了一盞茶的工夫，可是仍不見葉冷秋的影子，一想到葉傾如今隻剩下半條命了，雲姨娘便豁出去了，於是不顧丫環的阻攔就往裡闖。

便在這時，門口陡然傳出葉冷秋幽冷的聲音，“雲姨娘，你不在芙蕖齋待著，跑來這兒鬨騰什麼？”

雲姨娘冷哼一聲，理了理被抓皺的服。等蒙著麵紗的葉冷秋出來後，厲聲質問：“大小姐，三小姐可是您的妹妹啊，您怎麼忍心將打那樣？三小姐昨晚痛得一宿都冇睡著。不管怎樣，大小姐今天必須得給妾一個說法。否則妾今日就賴在蘅蕪苑不走了！”

雲姨娘說完，徑自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頗有幾分撒潑耍賴的意味。

葉冷秋淡淡地瞟了一眼雲姨娘，冇有搭理的意思，角勾起淡淡的嘲諷。隨後目輕轉，看到沈蘭心帶著翠蟬站在一旁，顧自走過去，似笑非笑道：“不知母親這一大早來蘅蕪苑所為何事？秋兒未去向母親請安，倒勞煩母親過來一趟，實在於理不合啊！”

沈蘭心原本臉上堆起來的虛假笑容瞬間凝固，好不容易偽裝起來的和善，差點兒就被刺激得破功了，幾乎忍不住就要破口大罵了。

葉冷秋的話焉能聽不出來，這是變相地諷刺，說一大早來蘅蕪苑請安了。

眼裡的惱恨之一閃即逝，沈蘭心馬上又笑得溫婉親切，可是葉冷秋卻敏銳得捕捉到了一謀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