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被抓了個正著,王帳周圍的火把紛紛燃起,左右護軍迅速趕了過來,生怕王爺有個閃失。然後,就看到本該睡在王帳中的王爺,悠悠然地從軍師的營帳中走了出來。
右護軍:“……”
左護軍:“……”
右護軍乾笑兩聲:“軍師真是神機妙算!”
左護軍:“嗯。”
景韶毫沒有被抓包的尷尬,踱步過去看了看被五花大綁的人,上穿的是雜役營的服。接過衛兵遞上來的匕首仔細看了看,與白天在弓馬兵上搜到的靴刀一模一樣,冷笑一聲:“東南王這般作爲,是迫不及待想要撤藩嗎?”
那人聞言猛地擡頭,對於被猜出份十分驚訝。弓馬兵隸屬東南王,這件事朝廷應當是不知道的,所以纔敢明目張膽的襲擊大營。
“給你,天亮之前,本王要知道全部。”將匕首扔給左護軍,景韶拎起右護軍懷中不停掙扎的小老虎,若無其事的回王帳睡覺了。
“小左,你說,王爺爲什麼會睡在軍師的營帳裡?”右護軍半晌回不過神來,白天只是有些行狀曖昧,這晚上就……忙搖了搖頭,王爺肯定是跟軍師探討軍了,自己跟小左商量事晚了也會睡在一起……可是,爲什麼覺得怪怪的……但是王爺這般坦然,定然沒什麼……
左護軍瞥了他一眼:“把刺客帶上,去軍牢。”
次日清晨,景韶早早的起來去中帳,聽連夜審問的結果。
不出所料,這刺客並不是真的殺手,而是白天攻營的弓馬兵,因爲摔下馬,趁混到了雜役營中。東南王給他們下了死命令,殺不了王景韶,他們都不能活著回去。
景韶蹙眉,看著趴在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那你們爲何要殺本王的軍師?”
“我們也……認不準……王是……誰,只看那人與……他人服飾……不同,又立在……在……中帳前,以爲他就是……”那人立在中帳前,面對著突襲的騎兵面不改,渾氣度清貴不凡,若不是發現他基本不會武功,誰會想到那不是王?
想起當時的形,他們也只能算是太倒黴,再早來半個時辰,就能把王在營中,奈何認錯了人,隊長髮現那人不是王,便下令四散尋找,結果就被分開來逐一消滅。
景韶聞言,眉頭不皺的更深。若是他當時在營中,以這羣人不要命的打法,一窩蜂地來攻擊他一個人,就算他武功蓋世,恐怕也難逃一死。思及此,不了把冷汗,若是那個隊長沒有認出來君清不是王,那君清這次就必死無疑!
“欺人太甚!”狠狠地捶到桌子上,景韶氣急。上一世裡,東南王幫西南王也只是暗地裡派兵支援,如今竟是明目張膽的行刺,實在可恨!
“東南王這麼幹,是活的不耐煩了嗎?”右護軍很不理解,大軍已經打到了西南,他在這個時間挑釁,不就是把火往自己上引嗎?
“若不是王爺見多識廣,我們未必知道這是東南王的人。”左護軍提醒道。
“王爺,我看不如把這人送還給東南王,嚇嚇那老小子,讓他老實點。”右護軍揮拳頭道。
“此人留不得。”一道溫潤好聽的聲音傳來,衆人轉頭看去,換了一淺藍的慕含章掀簾走了進來。
“君清,你怎麼起來了?”景韶蹙眉,昨晚折騰那麼晚,還以爲他能睡到午時,忙招呼他過來坐。
慕含章也沒有推辭,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只是坐下那一刻微微皺了下眉。
“這人爲什麼留不……得?”右護軍好奇地看著慕含章問,話說了一半,卻被那白皙脖頸上的一點殷紅吸引了注意。
“狗急跳牆,得不償失。”慕含章緩緩磨挲著腰間的玉佩,將其中的利弊一一道來。
如今東南王之所以這麼做,多半是見西南危機,脣亡齒寒,擔心下一個撤藩的便是自己,就想暗地裡幫西南王一把。若是將人送還,就是擺明了告訴東南王“朝廷已經知道是你所爲”,最後只會得他狗急跳牆,乾脆跟西南王一起造反。
“大軍只有十萬,東南兵強馬壯,若與西南相合,我們沒有勝算。”景韶沉默著聽完,緩緩開口道,“那將這人押送回京如何?”
“不可,”慕含章立時否決了這個提議,“撤不撤東南,需要的不過是個藉口,至於證據,這個人本證明不了什麼,東南王絕不會承認。只需上一道摺子將此事盡數告知皇上便可,他日要撤藩,列出罪狀便是。”
西南到京城,三千里山高路遠,這期間會發生什麼誰也料不到,若是走了消息,東南王隨時可能造反,到時候打個措手不及,他們會吃大虧。
看著自家王妃臉漸漸發白,景韶心疼的不得了,忙揮手讓左右護軍把這人帶下去理,自己起把坐在椅子上逞強的人抱進懷裡。手了那圓潤之:“還疼嗎?”
慕含章頓時紅了臉,忙拍掉的爪子:“不礙事。”
“下次莫要逞強,直接過來坐到爲夫的上便是。”景韶一本正經道。
慕含章瞪了他一眼:“大白天的你收斂些,昨夜你從軍師帳裡出來,他們定然會懷疑的。”
“我猜他們早就知道了,”說著湊過去,在那白皙的脖頸上了,“這裡的牙印都沒遮住。”
“啊?”慕含章忙手去捂,仔細按了按那裡確實有些微痛,這纔想起剛剛右護軍的表,不由得漲紅了臉,起就向外走去。這人定然是不故意的,才吻在這般明顯的地方,如今丟人丟大了,讓他以後如何在軍營裡擡起頭來?
“哎,君清……”見自家王妃賭氣離開,景韶忙追了上去。
“報~”敢剛走出營帳,正撞上了匆匆趕來報信的小兵,急信兵都是騎馬前來,慕含章忙閃要躲,奈何下不舒服,作遲緩了一下,眼看著就要被馬撞上,景韶一腳踹向了飛馳的馬匹,起一把揪住信兵的領,將那嚇壞的小兵拽了下來。
但這世上,總有獻殷勤的人,就比如來送賬冊的王二,看著那般弱俊的軍師就要被馬蹄踏上,鬼使神差的手,抱著軍師就地一滾。
“唔……”慕含章突然被人向後扯著倒在地上,作太大,頓時牽了傷口,不住悶哼出聲。
“君清!”景韶放下信兵,聽到他的聲音忙轉去看,頓時氣炸了,一拳將還在慕含章上的人撂倒在地,復又狠狠踢了一腳,“混帳東西!”
慕含章咬著脣慢慢坐起來,手捂住左肩,鮮紅的沿著白皙的指流出來,甚是刺眼。
“君清!”景韶這纔回過神來,衝上去把人抱進懷裡,但見懷中人臉蒼白,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的落下來,便知是傷口又撕裂了,心疼的無以復加,抱著人就向王帳裡跑去。
趕來聽軍報的左右護軍正看到這一幕。
右護軍對著倒地不起的王二又踢了一腳:“多管閒事!”剛剛明明已經無事了,王爺之所以去踢馬而不是去拉人,就是怕到軍師的傷口,這小子倒好,手不怎麼樣還逞能!王二他是認得的,本來是跟著他的衛兵,但總是無事獻殷勤,急功近利,才被他扔到雜役營去,後來被軍師看上去管賬,如今定然又是不安分了。
左護軍搖了搖頭,問信兵道:“什麼消息。”
“大軍已攻破了二重關!”信兵忙答道。
“這麼快!”左護軍一愣。
“郝將軍破了虎牙鶴,帶著蜀軍一路打下去,在二重關外破了關門,直接迎趙將軍大軍關了!”信兵說起這個消息,不住興不已。
左護軍轉就向王帳走去,這個消息必須儘快告訴王爺。
景韶如今可顧不得這個,傷口撕裂比起初傷之時的疼痛只多不,看著那已經結痂的傷口再次崩裂猙獰的樣子,景韶氣得摔了手邊的凳子,讓衛兵即可去殺了王二。
“不可……”慕含章手去拉他。
衛兵自然是聽從王爺的,即刻領命而去。
“我沒把他五馬分就不錯了!”景韶大聲道,手上的作卻是輕無比。
“王爺,大軍已經攻破了二重關。”左護軍進來,目不斜視道。
“知道了,讓信兵通知趙孟郝大刀,合二爲一,繼續往雲城進攻!”景韶頭也不擡道。
“是!”左護軍領命,“王爺,大軍何時拔營。”
景韶立時蹙眉,看著牀上臉蒼白的人,有些猶豫,如今拔營,這傷口就更長不好了,正要開口說在停幾日,拿著布巾的手突然被牀上之人握住晃了晃,阻止了他的話。
“你先去傳令,稍後再來。”慕含章看出了景韶的心思,但這人正在氣頭上,不能逆著他,只得開口讓左護軍先出去。
“糧草都在這裡,你讓大軍怎麼攻雲城?”慕含章聲音有些虛弱。
“他們所帶的糧草至還能撐三天,你的傷這麼重,我們歇兩天再走。”景韶拿過青玉小瓶道。
“你怎可爲了一己之私而棄大軍於不顧,你……啊……”慕含章欠罵他,卻又痛得倒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逆時針の相遇、瓜瓜、faeire、banjiamao、bluefish、似水約定、阿痛痛痛痛痛∑(。Д、曉幾位大人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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