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青大咧咧地將素不相識的蕭心妍往後一藏,擺出一副今天我就跟你杠上了的架勢,準備跟李蘭大吵一架。
李蘭在家裡在公司橫行霸道慣了,還從來沒有遇到一個人敢跟顧盼青一樣,跳出來跟吵架的,李蘭一袖指著蕭心妍,「你給我過來!」
「就不過去!」
顧盼青藏起蕭心妍,對著李蘭反駁道。
「你憑什麼管我的家務事?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大家快看看啊,這個人要公然唆使兒媳婦跟婆婆作對!就你這樣,一定嫁不出去,就算嫁出去了,也一定不得老公也婆家的喜歡!」
李蘭這話無疑是到了顧盼青的痛,這幾天正因為和婚姻的事傷腦筋,李蘭就這樣撞上來了。
顧盼青冷笑一聲,「我第一次見到一個不講理的人居然說別人不講理!我告訴你,如果你是老闆,拿著你的工資,你刁難,我還不會多管,正因為是你的兒媳婦,你這樣欺負,就是不行!」
「你沒拿我的工資,但嫁到我們家這麼多年,沒有工作沒有收,吃的用的花的,哪一樣不是我們家的錢?你真是可笑!」李蘭不服氣一哼。
「你等一下,聽你這話的語氣,就沒有把當一家人,還有,我要問你,你說花你們家的錢,我先問一句,您兒子是沒有工作嗎?閑散在家的啃老族嗎?」
「我兒子是公司副總,一表人才的高階英!」
提到兒子,李蘭頗有幾分驕傲。
顧盼青冷笑,「那就對了,你兒子收不菲,肯定不會花你的錢,那你兒子賺的錢,就是人家的夫妻共同財產,花老公的錢,天經地義,又不要你養,你憑什麼對指手畫腳的?你要求兒媳婦對你畢恭畢敬,你給了兒媳婦基本的尊重沒有?我告訴你,沒有人會怕你,如果不是因為在乎你兒子,誰願意伺候你?你誰誰!」
顧盼青一氣吼完,心頓時好了許多,李蘭卻被吼得一愣一愣的。
吵不過顧盼青,轉頭指著蕭心妍道:「馬上過來,送我回家!」
「你自己回回!」
顧盼青又是一句嗆道。
李蘭氣得臉都綠了,而躲在顧盼青後的蕭心妍一直垂著頭,一聲都不吭。
李蘭低聲音罵道:「上次唐燁帶你離開,不也第二天就回來了,你還沒有認清事實嗎?多大的人了,還在這裡丟人現眼,趕去開車過來,送我回家!」
「是,我不想丟人現眼了,我不跟你走,我不是鬧脾氣,這麼多年,我一直忍氣吞聲,我什麼時候鬧過,我是真的不了了!連陌生人都看不下去,為什麼你們家的人,你的兒子能看得下去?那就是因為不夠我!」
蕭心妍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通紅,嚨哽咽著,卻沒有流下眼淚。
顧盼青驚了一跳,這麼多年?這個人是怎麼過來的?
馬上對蕭心妍說,「你別怕,我是大學教師,我現在跟我好閨住在一起,你如果暫時沒有地方去,你可以跟我們在一起。」
顧盼青轉眸,在人群裡找尋著秦晚夏的影,發現秦晚夏一直站在一旁,卻沒有靠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但顧盼青沒有喊。
「世界之大,總有我容的地方!」
蕭心妍激地對著顧盼青一笑,上前一步,將李蘭的購袋,全部扔給了李蘭,轉朝商場外走去。
「蕭心妍,你敢!」李蘭厲吼。
蕭心妍頓了頓,像是用盡了全的力氣,才轉過頭來說了一句,「麻煩你告訴唐燁,讓他拿著離婚協議來找我吧!」
今天,一個陌生人的言論,徹底拯救了!
蕭心妍覺得舒坦。
蕭心妍走出商場時,顧盼青和秦晚夏不約而同地追了上去,人來人往的公車站,找到了。
「心妍?」
秦晚夏拉了拉。
蕭心妍驚異地抬起頭來,發現秦晚夏邊站著顧盼青,有些怔愣。
秦晚夏解釋,「打抱不平,但在這之前,不知道我們認識,剛才我也在,我怕我的出現會給你徒添麻煩,所以沒有出聲。」
「還能有什麼麻煩?」
蕭心妍苦笑了笑,明明隻有二十多歲的臉,卻有著老年人般的沮喪和頹然,看得顧盼青心裡悶得慌,衝過去拉了一下蕭心妍。
「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一個惡婆婆,鬥不就完了!」
蕭心妍苦笑搖頭,「我如果有你一半的功力,就不會被欺負這麼多年,我做不到的。」
「你做得到,你不用怕!」顧盼青鼓勵道。
蕭心妍搖搖頭,「我不是怕,我是不喜歡吵架,不想唐燁為難,也不想自己難堪,隻是沒想到會越來越難堪。」
「好了,別多想了,這裡不是聊天的地方,我們找一個地方坐下來吃點東西?」秦晚夏沖笑了笑。
蕭心妍才稍稍提起點神,點了點頭跟著們離開。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秦晚夏把一杯咖啡送到手裡。
蕭心妍迷茫地著窗外,「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想在唐家繼續生活,我要離婚!」
提起離婚兩個字的時候,神的堅定看得秦晚夏心驚,從未見過蕭心妍有過這樣堅定的眼神,看來這段婚姻傷至深。
顧盼青有點害怕,「古人有雲,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不會是我......」
「不是,如果一對人彼此堅定相,生活幸福滿,你就算是每天跟我婆婆吵架,也不會拆散我們,拆散一對夫妻的,從來不是別人,而是夫妻自己。」
蕭心妍自嘲地笑笑,「我二十歲就嫁給了唐燁,一晃都這麼多年了,我竟然今天才悟到這個道理,我以前總是抱怨我婆婆,如果沒有,我的婚姻該有多幸福,我一直替唐燁開,覺得他孝順,他夾在中間很為難,我他,他也我敬我,我忍忍就過去了,等我有了孩子,或許就能好一點。」
「直到今天,當一個陌生人為我出頭的時候,我才知道我活得有多可憐,而我這麼可憐,我丈夫竟然從來沒有真正堅定地為我出過頭!我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肯定他對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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