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默默地接過那些紙稿,認真地看了一遍,然後挑出一副遞給大太太:“這個最好!”
大太太看著一怔,道:“那個中間寫個大‘壽’字的不好嗎?”
二姨娘淡淡地道:“五小姐畢竟年紀小,筆力不足。寫那簪花小楷書時候還不覺得,寫斗方大字,未免過於嫵了!”
五娘聽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這話,教小姐讀書的夫子也曾經說過。
並不服氣,私下找了名帖來練大字……
大太太聽了就嘆了口氣,將二姨娘挑出的那幅遞給了五娘:“就這幅吧!”
趁著遞過來的機會,十一娘看見了圖樣——是那幅圓形百壽圖。
“老人家都喜歡圓圓滿滿……就這幅吧!”大太太的語氣裡有幾份疲憊,“五娘儘快寫出來,十一娘好繡。”
五娘怎敢有異議。接過圖樣,曲膝應“是”。
二姨娘突然向十一娘:“那這段時間就要繡‘百壽圖’了?”
十一娘恭敬地應了聲“是”。
二姨娘點了點頭,不再尋問。到讓大太太好奇。
“我們原本想讓十一娘幫著打幾副絡子,”大姨娘笑著解釋道,“看來十一娘沒這功夫了。”
十一娘就笑著了大太太一眼,好像在看大太太的眼似的,見大太太並無不悅,這才笑道:“五姐寫字還要兩天功夫。您要打什麼絡子?多了只怕要等等!”
意思是活不多的話,還是可以幫忙的。
“我給庥哥做了兩個披風,”大姨娘笑道,“想讓十一娘幫著打兩五蝠絡子。”
用一線打出五個蝙蝠,是簡師傅的絕技之一,後來教了十一娘。
蝙蝠,是“福”的諧音,五個蝙蝠,寓意長壽、富貴、康寧、好德、善終五種福氣,用一線編出五個蝠蝙來,沒有比這更吉祥的件了。
三歲的庥哥是大爺的長子,更是大太太的心頭。
大太太臉上的表變得非常和起來:“也不知道那些丫鬟媳婦子有沒在好好地照顧他?”
三年前,羅家老太爺去世,羅氏三兄弟辭回鄉丁憂。今年十月二十四日三年期滿,三兄弟都需回吏部備報。二老爺和三老爺帶了家眷隨行,大太太想著家裡的事丟不開手,就讓兒子、兒媳帶著孫子和魯姨娘一起,跟著大老爺去了燕京。一來大老爺邊有個照應的人,二來讓兒子帶了家眷去看看姐姐和姐夫,借永平侯之勢留在燕京國子監讀書,以便參加明年的會試——兩年前新帝登基開恩科,羅振興有孝在沒有參加。
“庥哥邊有大,”吳孝全家的笑道,“你就放心吧!”
而十一娘既然知道了這絡子是做什麼用的,自然立刻表態:“別的不敢說,打兩絡子的功夫還是有的。”
“那敢好。”大姨娘笑道,“我那邊彩繡坊的五彩線都準備好了……”竟然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那你就去幫姨娘打絡子去吧!”大太太笑著吩咐十一娘,“我這邊讓吳孝全家的陪著說說話就是了。”
聽話聽音,兩位姨娘、五娘和十一娘都起退了下去。
大姨娘就拉了十一孃的手:“走,到我那裡去,等會我讓彩霞做玫瑰蓮蓉糕你吃。”頓了頓,又對五娘笑道:“五小姐也到我屋裡去坐會吧!”
看著大姨娘那言不由衷的樣子,五娘心中不悅,又想著這兩位姨娘現在都是尸位素裹只等著死了的人,連應酬的心沒了。
“不用了。”表淡淡的,“大太太待的事我可不敢馬虎。”
大姨娘還說什麼,二姨娘已拉了大姨娘和十一娘往居所去:“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留了。五小姐快去忙去吧!”
十一娘被二姨娘拽著,回頭朝著五娘說了一聲“姐姐慢走”,便跟著二姨娘匆匆而去。
五娘著三個人的背影撇了撇,回了園。
大姨娘不由抱怨:“何必這樣,也是個可憐人!”
二姨娘冷冷地“哼”了一聲,道:“這屋裡誰又不是可憐人。只不過是你可憐,還有比你更可憐的人罷了。何況我們都這樣了,橫豎不過是一個死,還有什麼怕的。”
大姨娘看了站在一旁有些無措的十一娘一眼,到底把沒說的話忍住了。只笑著招呼十一娘:“你坐,我去拿線。”
兩位姨娘比鄰而居,但大姨娘除了禮佛,還喜歡給羅府那些小孩子做針線打發日子。十一娘和兩位姨娘有點,也是大姨娘聽家裡的婦僕說起十一小姐擅長針線,是簡師傅的得意弟子,這才起心請十一娘幫著繡了部佛經。後來接多了,又發現十一娘溫和,雖語言不多,卻行事穩重大方,待人溫和寬厚,與投緣。這才常邀了到自己居所坐坐,或是自己去十一娘那裡走走,說說閒話,做些針線。而二姨娘除了禮佛之外,什麼事也不興趣。幾次偶然遇到,也只是恭敬地問聲好,二姨娘都是板著臉與點點頭,並不和說什麼。
而今天的景卻有些奇怪。
大姨娘去取線了,二姨娘不僅沒有像往常那樣回自己屋裡,而是吩咐大姨娘邊的彩霞:“你們家姨娘說了,要做玫瑰蓮蓉糕招待十一小姐的,你還不快去。”
想來二姨娘這人面孔嚴厲由來已久,彩霞喏喏應聲而去。
又喝斥自己的丫鬟:“杵在那裡做什麼?來了客人也不知道沏什麼茶,你能做什麼?”
說得彩雲滿臉通紅,給十一娘福了福,轉去換茶了。
十一娘忙端起茶來喝了一口:“這茶就極好。是上等的西湖龍井吧?”
二姨娘臉上很難得的有了一笑意:“不錯,是上好的西湖龍井。不過,我這裡還有福建送來的玉溪鐵觀音。你嚐嚐!”
十一娘暗暗吃驚。
現在的父親,也就是羅府的大老爺羅華忠在福建連任三屆布政使而沒能挪個地方,認爲是生平大憾。也因爲這樣,他在福建基深厚,雖然在家裡丁憂,以前過他恩惠的下屬常給他送福建特產來。這玉溪鐵觀音就是其中的一種。
當然,羅華忠這種做到了封疆大吏的人,不管是在朝廷還是在皇帝眼中,都是有一定份量的。只要不涉及到謀逆,遲遲早早要重新出仕。何況他還和永平侯是親家。那些人是不會馬虎他的。
一時間,心如麻。
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一逝而過,想要抓卻抓不住!
十一娘不由擡頭朝二姨娘去——然後突然發現,二姨娘竟然有一雙清亮如水的眸子,波流轉間,有吸人魂魄的瀲灩。
一個非常平常的人突然在你面前出與衆不同的特質,十一娘驟然生警,想著今天發生的事。
大姨娘雖然給小孩子做針線,可這小孩子並不包括大爺在——因爲在羅府,他不是普通的小孩子。還要打五蝠絡子,這種除了簡師傅只有會的絡子……
“拿了玉墜在眼前左右晃,眸子盯著轉,時間長了,你也能有這樣一雙眼睛。”二姨娘突然朝笑,眼中的豔更濃,“你從今天開始練0,也不算太晚。”
十一娘故作不知,出滿臉的茫然。
二姨娘突然笑了起來:“青桐那樣老實的人,竟然生了你這樣一個兒。真是有趣!”
青桐,是呂姨娘的名字。
“二姨娘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十一娘不聲。
“聽不聽得懂沒關係,你只要不聾就行了。”二姨娘神宜然,好像對十一孃的裝聾作啞不僅沒有惱怒,還有欣賞,“算算日子,大老爺和大爺應該到燕京的。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大老爺和大爺竟然一前一後各自差了邊得力的人來給大太太送信。大太太接到大老爺的信,就讓人你來做屏風。接到大爺的信後,就差了許媽媽去慈安寺送香油錢,還把邊那個漂亮的琥珀賞給了你,突然了我和大姨娘去問印一千本《法華經》怎麼個印法……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不過在隔壁,拿個線,用得著這麼長的時間嗎?
十一娘已有九分的把握,這兩位姨娘挖了個坑讓跳。
一個妻子六個妾,還有一大堆同父異母的兒在爭鬥,鬼也不會相信這個家就表面那樣和和睦睦,兄友弟恭。
可不管這本質是什麼,十一娘也不會腳其中——既不願意,也沒有這個能力。
“大太太本就信佛,讓許媽媽去慈安寺送香油錢,問姨娘怎麼印《法華經》,我看著平常。”笑著二姨娘,“至於賞了我個丫鬟,說實在的,我邊的冬青和濱也一樣是大太太賞的,都是極忠心厚道的人。我實在不知道姨娘所說的‘奇怪’從何而來!”
“的確沒什麼奇怪的。”二姨娘在的注視下綻開了一個愉悅的笑容,“我也只是說說罷了。有的人聽得進去,有的人卻聽不進去。”
十一娘笑而不答,低下頭吹開茶盅裡的浮沫,輕輕地喝了一口。
屋子裡陷了寂靜。
“這個彩霞,把線放到了我的枕頭下,讓我一陣好找。”不一會,大姨娘笑著走了出來,“讓你久等了!”
“沒有!”十一娘笑容溫婉,“有二姨娘陪著呢!”
大姨娘笑著點了點頭,將線給了十一娘:“你看看,這線行嗎?”
(今天還有一章哦!)
上一世,她受盡殘害,遍體鱗傷。 重生回四年前,一定要讓她們付出代價! 渣渣?虐! 白蓮花?打! 上一世你矯揉造作,裝可憐,這一世讓你真可憐! 上一世你對我誤會無情,這一世要讓他擺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開始轉向白瓔時,某個男人不淡定了......
白切黑裝柔弱小白兔侄女x恪守成規清醒共沉淪小叔叔謝丞相嬌養了十七年的侄女居然是個假貨,京城里炸開了鍋,討論謝希暮是從哪兒抱來的野種。那廂流言蜚語滿天飛,這廂紅帳輕倚,謝識瑯抱著自己假侄女共赴云雨,滿榻春色。完事后,謝識瑯穿上衣裳不認人,還想為謝希暮挑選婚事。可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她早知謝識瑯清貴無雙,皎如月光,可她偏要污了他的皓衣,拉他掉下神壇,為她瘋魔!外界風言風語又如何?真千金搶她尊貴身份又如何?這本就是她一手安排的。她知道在這個丞相府里,瘋了的從來不止她。她招招準狠,處處緊逼,迫得他方寸大亂,清醒著一步步走進她為他設的陷阱。謝識瑯心里一直都藏著魔。后來的某日,她身份大白,滿殿奴仆跪在地上求她回宮。清冷自持的謝大人終于崩潰決堤,死拽著她啞聲逼問分明是你先撩撥,難道你就不要我了嗎?謝希暮心滿意足地入他懷做公主有什麼好的,丞相夫人才是絕頂好。
沈清煙生下來就被姨娘扮成男娃,成了伯爵府唯一的庶“子”。 矇在鼓裏的父親盼她光宗耀祖,想盡法子送她進英國公府族塾,望她高中入仕。 姨娘卻讓她藉機攀高枝,盼她嫁入高門大戶。 奈何沈清煙單長了張禍水臉,性情呆笨天真。盡遭同窗戲弄欺負,無人真心與她交好。 起初親近表兄顧明淵是尋求庇護。 她的表兄是英國公嫡子,矜貴俊秀,性情冷漠,年少三元及第,及冠之年位居大理寺少卿,她對表兄又敬又怕,卻仍舔着臉依賴他。 後來她發現她想攀的那根高枝,那位溫厚良善的永安侯世子也和表兄交好,便對表兄癡纏更緊。 可是表兄看她的目光越來越深沉。 終有一日,她才發現,原來表兄對她生了見不得人的邪心。 可沈清煙想借着他的光gou搭世子。 她笨拙的撩撥着表兄,跟他說些意味不明的話,求他給自己牽線。 表兄對她越來越冷淡,任她向好友示好傳情。 就在她以爲她要飛上枝頭時。 她的身世被捅了出來。 她原來不是伯爵府的庶“子”。 她只是個野種。 她被伯爵府掃地出門,人人唾棄,無家可歸。 走投無路時,她又看見了表兄,他站在她身前如清風明月,脣勾一抹笑,朝她伸來手。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將手遞過去,被他抱起來藏進深宅中。 後來她費盡腦子,終於瞞着表兄搭上世子爺,正當她滿心歡喜等着世子爺來迎娶她,卻等來了表兄。 她從沒見過那樣的表兄,他的目光陰厲,手掌撫上她的臉龐,戾氣再也無法剋制。 “你莫忘了,我纔是你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