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這姓艾的傢夥真是位深藏不的高手？

不太像!

如果真是高手，這般摭摭掩掩的到底想幹什麼？

現在的東府，武林方麵『九月劍閣』一家獨大，且與軍方關係極佳。整個東府，那是前所未有的穩定。

這個時候，誰會來東府搗？

麵對團結一致的東軍方和東武林，誰又有那個實力來搗？

嗯，那個艾衝浪的小武神除外。

據說小武神戰力強橫無比，在神都竟然以一人之力，瞬間斬殺十五位大帝，並喝退朝堂數萬兵。

……

『東域三公子』雖是自封，卻倒也無人反對。

他們的武功雖然弱了些，在東域武林本不上號，但誰他們都有一個護短的好爹呢？

老大白『鷹勾鼻』，名殷公旺。

其父殷正剛，乃是東域領主，是整個東域權勢最大之人，也是東域第一高手，大帝五階大圓滿。

老二黑『招風耳』，名耳其高。

其父耳通天，乃是東域軍方最高統帥。耳通天的武功僅次於殷正剛，大帝五階巔峰境。

綠『尖猴』，名侯曉。

其父侯興軍，乃是東域武林第一大派『明月飛華宗』的宗主，是東域武林界的第一人，大帝五階大境。在整個東域，侯興軍的武功僅次於殷正剛和耳通天。

殷正剛、耳通天、侯興軍分屬皇庭、軍方和武林，都是手眼通天的人。也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三人關係莫逆，不是兄弟勝似兄弟。

白『鷹勾鼻』殷公旺、黑『招風耳』耳其高、綠『尖猴』侯曉三人早就結為異兄弟，並自號『東域三公子』。

在父輩的蔭庇下，『東域三公子』雖然武功僅僅隻算一般，但名頭卻是越越響。

三人自知武功不濟，而且家教較嚴，除了偶爾狐假虎威之外，行事倒也還算老實，沒有飛揚跋扈地做出更多坑爹之事。

……

在場諸人思緒飄飛，王記鐵匠鋪之人則對三位公子的舉視若未見，隻顧埋頭打鐵。

見艾衝浪仍是一副淡定之，『東域三公子』不由暗自惱怒：這半老頭子倒是沉得住氣，弄得咱三兄弟好似跳樑小醜一般。哼，倒要看你忍到幾時。

『鷹勾鼻』搖搖頭：「二弟、三弟怎麼還是那般淺？早就跟你們說過了，看事不能隻看錶麵，而是要過現象看本質!」

『招風耳』一臉正地道：「對啊？咱就是這樣做的啊？就這位艾老頭來說，什麼是現象？三十斤重的柴刀就是現象!什麼本質？不會武功的老頭子就是本質!」

『尖猴』搖頭晃腦地道：「二哥此言甚善!」

雖然『尖猴』侯曉屢次向著『招風耳』耳其高說話，『鷹勾鼻』殷公旺這個大哥也不生氣，隻是再次搖頭道：「兩位賢弟隻知其一，不知其其二。」

『招風耳』耳其高道：「原聞其詳!」

「其實，有時候事的現象，就是它的本質。本來極其簡單的事，卻被人為地複雜化了。」

『尖猴』侯曉問出了眾人的疑問：「大哥的意思是說，這艾老頭本就是能施展三十斤柴刀的高手？」

「差不多吧!」

對『鷹勾鼻』殷公旺的話，『尖猴』侯曉並不敢茍同：「可在他上完全看不到毫武者的痕跡啊？」

「三個原因!」

『東域三公子』的對話進行到現在，就連一直在暗觀察的王鐵杴也被勾起了些許興趣。

王記鐵匠鋪裡的師傅和夥計，落錘的作也要輕了幾分，落錘的頻率也緩了幾許。顯然，他們也有好奇心。

至於那些顧客，更是扯長了耳朵，聽得津津有味。

……

眾人的表現，『鷹勾鼻』殷公旺自然全瞧在眼裡，心下不由暗暗得意：小地方的人就是缺乏見識!如此簡單之事，竟然推理不出!

此人也算有些城府。

心下得意，麵上卻是一副淡定之態。

緒是會傳染的，或許是艾衝浪一直表現出來的淡定，讓接『鷹勾鼻』殷公旺也在不知不覺間染上了淡定。

小人得誌便猖狂？

『鷹勾鼻』殷公旺並非蠅營茍利的小人。

而使，他就算不得誌也是一如繼往地猖狂。

……

『尖猴』侯曉一聽竟然有三個原因，而自己卻一個都想不出，在略愧之餘，不由暗自疑：我怎麼覺自己越來越蠢笨了？莫非大哥又在故弄玄虛不？

他之所以表現得親近『招風耳』耳其高，就是因為『鷹勾鼻』殷公旺這位大哥比他們兩人要聰明得多，因而不得不抱團取暖。

『招風耳』耳其高也有同樣的疑：「請問大哥，是哪三個原因？」

殷公旺故作高深的微微一笑：「其一，他的武功高出了咱們的知；其二，他修鍊了匿武功的法門；其三，他確實不會武功，隻是長年打柴，臂力奇大而已。」

「那大哥認為是哪個原因？」

「一切皆有可能!」

「難道不會是『故弄玄虛』這個原因？」

「不會!」殷公旺回答得斬釘截鐵。

「何解？」

「既然花大價錢打造這把柴刀，既然他要靠這把柴刀吃飯，那他總得將這把柴刀帶在上吧？」

「當是不會束之高閣作為傳家寶!無論是嘩眾取寵也好，是故弄玄虛也罷，這把柴刀總得隨時亮相才對。如若不隨攜帶，那就失去了意義。」

「如果艾老頭沒有這個實力，帶著這麼重的柴刀，不管是打柴，還是生活，豈非很是不便？」

「嗯，有理!如果是普通人，定然為此刀所累!」

「這不就結了？他一個依靠打柴為生的老頭，老老實實的打柴就好，又何必搞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又何必作繭自縛？」

……

聽到這裡，眾人不由暗暗佩服——

這『鷹勾鼻』殷公旺為『東域三公子』的老大，倒也並非草包一個。

至，其邏輯思維就非常嚴，遠超常人。

至，他們不會以勢人!

就連艾衝浪，也對『鷹勾鼻』殷公旺的變得不再像之前那麼厭惡。

他並不知道對方的份。

既然是歷練心境，驗紅塵百味，當然不會輒就施展讀心，更不會以力力。

他打定主意冷眼看世間，就算是別人欺負上門，也絕不輕易展示武力。

當然，不顯示武力，並不意味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不出手、不反擊，但被防還是有必要的。

他可不想平白無故落得一傷。

……

作為『東域三公子』議論的焦點，艾衝浪卻並沒有任何緒變化，仍是一臉的淡然。

既不言，也不離去；既不惱怒，也不尷尬。

對把自己喊老了幾十歲，也是滿不在乎。

好像跟自己完全無關一樣。

不管怎麼說，這個艾樵夫的表現，不太正常。

要麼就是心大，本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要麼就是臉厚，對一切不利言論自免疫；要麼就是世外高人，本不跟『東域三公子』一般見識。

這個傢夥有點古怪!

這，是那些顧客和王記鐵匠鋪的共同想法。

……

艾衝浪所要求打造的柴刀，雖然比較特別，但相比起雪橇、火炕、火爐等什而言，卻也要簡單得多。

因此，負責為他打造的方師傅，隻耗時一個半時辰，就已打完收工。

當艾衝浪正準備細細驗貨之時，『尖猴』侯曉卻突然搶上一步：「如此柴刀，堪稱天下第一柴刀，且讓咱先欣賞一番，如何？」

口中說得客氣，完全是一副徵詢的態度。手下卻毫無不客氣，幾乎是從艾衝浪手中把那柴刀給搶了過去。

……

刀一手，子頓時往前一撲。

要不是其懷武功，見勢不對急忙運勁沉腰，恐怕當場就要出醜。即便如此，侯曉也不由有些裂吡牙，其模樣很有些狼狽。

也無怪乎『尖猴』侯曉如此大意，他之前雖然在不停的嗶嗶，但也一直在觀察各方靜。

方師傅錘打之時，翻之間好似並不費勁。

艾衝浪從錘打臺拿起柴刀之時，好像也不費力。

這就讓侯曉產生了一個錯覺：這把柴刀其實並沒有三十斤重，應當是艾老頭事先跟王記鐵匠鋪達了一致，讓鐵匠鋪幫忙演了一齣戲。至於目的嘛，當然是為了嘩眾取寵，突顯他艾老頭的特別。

……

看別人吃苦不覺得有多苦，隻有自己親驗之後，方纔那知道那是真的苦。

『尖猴』侯曉心中暗付——

這把柴刀在艾老頭和鐵匠鋪方師傅手中，並未顯得有多沉啊？怎麼到了自己手中，就會變得如此沉重呢？

即便我的武力等級是由藥堆積而，但好歹也是堂堂武師吧，臂力竟是連樵夫和鐵匠都不如麼？

鐵匠臂力大一些倒也可以理解，畢竟整日都於錘打之中。可那艾老頭隻是一介樵夫而已，總不能整日也於揮刀之中吧？

上山、下山、挑往集市、討價還價、採購生活資、生火做飯…做這些活兒時所消耗的時間，當是要遠遠多於揮刀伐木的時間。

既如此，這艾老頭何來這般厲害的臂力？

難道真被大哥說中了？這艾老頭竟是位武功高手？

……

這一幕，直瞧得那眾人顧客麵麵相覷。

要不是『東域三公子』長得比較醒目，早被他們認出，眾人必定會認為『尖猴』侯曉是艾衝浪請的托。兩人聯合起來演戲，以達到不可告人之目的。

這把柴刀真有三十斤？

真有人用三十斤重的柴刀打柴？

既然能自如地使用這麼重的柴刀，為何還要做一名樵夫？看家護院的武師、走南闖北的鏢師、武館裡的執法隊、大型商會的打手…

這些份無論哪一樣，都要比風吹日曬的樵夫強。

可他卻甘願做一名風裡來、雨裡去的樵夫。

……

到了現在，除了王鐵杴之外，其餘人等也對艾衝浪的真實份起了疑心。

沉穩、能忍、力大無窮…這些特點出現在一名樵夫上，其實也不算什麼。

人到中年大都沉穩!

窮苦百姓誰不能忍？

至於力氣大這一點就更好理解了：以賣苦力為生的飯量都很大，力氣不大能養活自己麼？

真正讓眾人生疑的地方有三點——

第一個疑點，艾衝浪的表現實在是太穩健了。

給人的覺是，『泰山崩於前而不驚、麋鹿興於左而不瞬』，這是一名樵夫能夠備的心理素質麼？

當然不是!

說來容易做來難，如此心，恐怕很多馳騁沙場的大將都做不到吧？

這個樵夫有古怪!

……

第二個疑點，艾衝浪的柴刀實在是太沉了。

柴刀之於樵夫，與劍之於劍客無異。

關鍵時刻，那是可以保命之。

劍客的劍，功用很純粹：隻是用來殺人或救人，殺自己認為該殺之人，救自己認為該救之人。

樵夫的柴刀，功用就要複雜得多了：劈柴、割草、披荊斬棘、對付猛的武…

如果隻是用來劈柴，沉重一些倒還說得過去。刀落樹斷，非常乾脆。

但用於他途，不覺得太過沉重、太不方便了麼？

當然，如果艾老頭是一名刀客，那一切都好解釋了。畢竟，刀客的刀千奇百怪、無所不有。可瞧他的著打扮，分明就是一名樵夫。

這個樵夫有古怪!

……

第三個疑點，艾衝浪的手實在是太了。

在接刀的那一瞬間，眼尖之人早就將艾衝浪的手瞧得清楚明白。

五指如玉、細長、堅實勻稱…

這哪是樵夫所能擁有的手？比絕大多數大家閨秀、小家璧玉的手都還要令人呯然心。

相貌如此糙的中年漢子，竟然會擁有如此奐的『玉手』!而且，這『玉手』竟然會用如此沉重的柴刀去打柴，說出去誰會相信？

這個樵夫有古怪!

……

產生這些疑點後，眾人看向艾衝浪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複雜。之前的戲謔，瞬間被震驚代替。

眾人不約而同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傢夥是個高手!

艾衝浪雖然並未施展讀心，但眾人的神哪裡逃得過他的法眼？

見自己的高手份敗，不由搖頭苦笑：別人是扮演『虎』很難功，自己卻是連扮『豬』都不。唉，到底還是閱歷不足啊!

不過，即便無法泯然於眾人，他仍然決定按照既定計劃，完樵夫這個份的心境歷練。

歷練的是自己的心境，哪管他世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