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無須一味追求大眾化,隻要能將某一行做到極致,都將形自己的道。
雖說道不同,所帶來的好也大不相同。但無論何種道,隻要你能夠屹立於道之巔,都會萬人敬仰。
歐淵源所追求的丹道,也是如此。
……
這一日,寒風料峭,大雪紛飛。
東府街道上行人稀,偶爾跑過幾隻可憐的流浪狗在雪堆中覓食。
戶外天氣寒,王記鐵匠鋪卻是熱火朝天。
他們正在為『九月劍閣』打造一批薄劍。
其中所加的寒烏鐵,正是數月前跟魔幻教東分舵大戰後的戰利品。
寒烏鐵,產於極寒極之地。
其特點,是又冷又堅韌。
而劍,本就偏於。造劍時,如果在其中加上些許寒烏鐵,劍的品級立即提升數個檔次。
『九月劍閣』以劍立世,自然對劍的品級極為看重。
劍,號稱百兵之王。
這個說法雖然有些誇大,但這也從側麵反映了劍對劍客的重要。
劍客,不同於其他武者。
劍客對劍的依賴極高,手中的劍相當於劍客的半條生命。更有甚者,是整條生命。
……
詭異劍法與稱手寶劍相結合,所產生的戰力,將會出人意料的強大。
前世在地球村時,艾衝浪最喜歡看的一部武俠,《笑傲江湖》。
其中林平之的節,他更是看得津津有味。
林平之原本武功平平,可是修習了辟邪劍法之後,幾乎以一人之力屠殺了青城派,還有一代高手北明駝木高峰,報了福威鏢局被滅門的大仇。
其迅捷無比、如鬼如魅的劍法,讓艾衝浪看得如癡如醉,但一想到修鍊條件之苛刻,還有林平之的淒慘下場,又不由嗟嘆不已。
嶽不群同樣修鍊了辟邪劍法,境界甚至遠高於林平之。為何嶽不群未能創造出像林平之那般輝煌的戰績?
因為他想走東方不敗的老路,隻用繡花針不用劍。
但他的境界卻又達不到東方那般高度,這就讓嶽不群的戰力大打折扣,頗有些東施效顰的意味。
從中也可看出劍對一名劍客的重要。
……
從魔幻教東分舵獲得寒烏鐵後,雖然『九月劍閣』上下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即打造一批稱手寶劍。但穆滿天卻不敢輕易用,因為他害怕魔幻教秋後算賬。
直到穆滿天親自參加『十人戰約』,並親眼見證艾武神的橫空出世,以及魔幻教的元氣大傷之後,這纔敢放心大膽地使用那些寒烏鐵。
……
穆滿天看得很明白——
以魔幻教如今的況,即便不會被大龍皇庭滅門,恐怕短時間也再難有反彈之機,更不會在這個時候還還敢跟大龍武林勁。
畢竟,僅僅是實力儲存得極其完好的大龍皇家供奉,就足夠讓元氣大傷的魔幻教焦頭爛額了。
更何況,武神大人對大龍武林宗師的友好態度,也讓南宮北忌憚不已。
萬一惹惱了格喜怒無常、行事不可琢磨、武功深不可測的武神大人,魔幻教哪裡還有丁點活路?『盛王府』所發生的一切,但凡有心人,又有誰不知?
……
飛雪冷風中,王記鐵匠鋪迎來了一位既正常又不太正常的客人:一位打造柴刀的中年大叔。
王府四麵環山,林木極為茂,因此以打柴為生的樵夫甚多,而且大多為中年大叔。
而這些樵夫所需要的柴刀,要麼是從王記鐵匠鋪定製打造,要麼是從王記鐵匠鋪已經打造好的品中購得。
從這點來說,這位中年大叔前來打造柴刀,確實再正常不過。
不正常的地方,主要有三點:
不正常之一,外觀有些不對勁。
中年大叔貌相普通,穿著也很普通,但如果細心觀察就會發現幾疑點——
第一疑點,不畏嚴寒。
他穿的比別人要略一些,卻並未像別人那樣凍得頭腦,臉部表也極為淡然,並未像其他行人那樣凍得臉鼻通紅、清涕不斷。
一個普通的中年大叔而已,竟然無視嚴寒?
第二疑點,高手氣質。
其人雖然看似無甚特別之,屬於扔在人堆裡就會找不到那種,但在明眼人看來,他上竟然有一種超然外的氣質。
這是屬於絕頂高手獨有的氣質。
別的可以作假,但氣質卻作不得假:要麼與生俱來,要麼環境陶冶,要麼後天養…無論哪一種,都不可能無中生有。
一介中年樵夫而已,何來這種獨特的氣質?難道他同王鐵杴一樣,通過打柴形了自己的道?
第三疑點,細。
強力壯的樵夫也好,泯然眾人的中年大叔也罷,都不會太過細。
相反,當是比青年人糙得多才對。
可這位大叔在外的,卻細,圓潤飽滿,明顯是養尊優之人。
……
不正常之二,柴刀規格與眾不同。
正常況下,柴刀的規格一般長一尺五寸、寬三指、重量則在三五斤左右,用普通鋼鐵打造即可。
可這位中年大叔所要求打造的柴刀規格,卻是長三尺、寬五指,重量更是達到驚人的三十斤!
而且要求加一些玄鐵鋼。
這哪是什麼柴刀?
完全可以算得上一把加長版的厚重大砍刀了。
甚至比大多數刀客的兵都還要來得重。
他真的隻是一名樵夫麼?
就算要用這把柴刀對付林中的猛,可是他真是揮舞得這麼重的柴刀麼?
以柴刀為兵刃的修鍊者?
可其雙目平淡無神,哪像什麼武功高手?
而且,東府幅員並不算遼闊,能以三十斤重的柴刀為兵刃的武者,當是聲名足夠響亮才對。
可前來王記鐵匠鋪打造兵的武者並不在數,卻從未聽人談起有這麼號人。
……
不正常之三,打造柴刀的時機不對。
此時正值天寒地凍的冬季,大雪封山,樹枝和山路均全被冰雪覆蓋,哪裡是打柴之時?
備而用之?
既然不著急使用,又何必在這大雪紛飛、寒風凜冽之時前來打造柴刀?
挑一個明的日子出門,不更好麼?
這三點不太正常的地方,雖然瞞過了王記鐵匠鋪的夥計、師傅,以及其他顧客,卻瞞不過王鐵杴。
隻不過,他除了暗中窺視之外,並未現相見。
在王鐵杴想來,既然別人不想暴份,他又何必揭穿於他?就當他是一名普通顧客就好。
……
這名三大五的中年漢子,正是艾衝浪所扮。
現在的他,除了無法變人、小孩及和尚之外,扮演其他人都是小菜一碟。
晉階至小武神後,、骨骼拉和的程度,已經遠超大帝之時。
王記鐵匠鋪的師傅和夥計,雖然對艾衝浪的要求略詫異,但除了多看了他一眼之外,並無二話。
為生意興隆的匠人,他們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什麼樣的顧客沒有見識過?別說三十斤重的柴刀了,就是一斤重的繡花針,他們都有打造過。
然而,王記鐵匠鋪的人不想多事,並不代表其他人也會容忍。
顧客跟顧客之間發生幾句口角,並不影響王記鐵匠鋪的生意,也並未破壞王記鐵匠鋪的規矩。
……
即便天氣如此惡劣,名聲在外的王記鐵匠鋪仍然有十數名顧客。
他們有的來自鄰近的州府,有的就是東府本地人;有的著華麗,有的簡樸寒酸;有的是打造雪橇,有的修補火炕…
在為數不多的十數名顧客看來,艾衝浪這般做法不過是嘩眾取寵而已。
這種天氣打造柴刀?
而且還是如此奇怪的柴刀。
就算你天生神力,揮舞得三十斤重的柴刀;就算有買主,可是有這種天氣上山打柴的麼?
是要錢不要命?
還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哼,這年頭想出名的人簡直太多。
因而,即便在小小的東府,各種驚世駭俗、花樣百出的舉,也是時有發生。
想以一把與眾不同的柴刀,來表現自己的與眾不同,從而一舉名,讓別人前來見識這把柴刀的同時,順便買走柴薪。
別說,這傢夥雖然其貌不揚,還真是打得一好算盤!妥妥的名利雙收不是?
……
著華麗的三名年輕顧客,在腦補完之後,相互對視一眼,決定在等待雪橇出爐的空檔,找些事來做,以打發這段無聊的時。
苦苦的等待,最是無聊,也最是煎熬。
對於一些喜不喜靜的公子哥來說,最怕的就是無聊的等待。
而這幾名著華麗的年輕顧客,早就等得無聊。
在艾衝浪進王記鐵匠鋪之初,並沒有引起他們過多的關注。直到艾衝浪說明自己的來意後,這三名公子哥模樣的顧客,方纔將注意力集中到艾衝浪上。
他們知道,自己的樂子來了!
瞧見三名公子哥狼撞見羔羊一樣的神,其他顧客和王記鐵匠鋪的人不由心暗嘆:這位樵夫杯了!不過這又怨得誰來?嘩眾取寵也不看看時機和場合。
由於見多了投機取巧之人,他們看向艾衝浪的目中,連最起碼的同都沒有,甚至對即將到來的打臉還有些期待。
看戲嘛,誰不喜歡?
……
三名公子哥長得各有特點:一人白如雪,鼻如鷹勾;一人黑如墨,兩耳如扇;一人綠如翠,尖如猴。
但也有一個共同特點:眼神冷厲。
『鷹勾鼻』率先發難,隻聽他怪氣的看著艾衝**道:「喲唷喂,用三十斤重柴刀打柴?瞧不出這位老頭還是位武功高手?看來還真是高手在民間啊!請問貴姓?」
艾衝浪神略顯尷尬:「艾!這位公子恐怕瞧走眼了,俺可不會什麼武功。」
他所表現出來的尷尬有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裝的。
之所以尷尬,是因為他對自己的表現很失——
太失敗了!
竟然連這幾些小角都瞞不過麼?
唉,看來扮演一個普通人,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啊!在晉階小武神之前,曾經數次扮豬吃虎,都大獲功,還以為裝這一套很簡單呢。
扮演武功較低之人容易,沒想到扮演定個完全不會武功的普通人,竟然會如此之難。
可是,他們的武功不過武師而已,怎能瞧出破綻?
還有,我隻是裝扮四十餘歲的中年人而已,怎麼在這小子眼裡就了老頭了?
什麼眼神吶!
不對,他年紀輕輕的,又有武功在,眼神不可能如此之差。
而且極大——既然眼神差,那又怎能瞧出我是高手?我藏武功的手段,恐怕連大帝也很難瞧得真切吧。
使詐?
或者是胡言語?
嗯,多半如此!
嘿嘿,第一次扮演變通人,既沒經驗也沒把握,未免有些疑神疑鬼。
既然是心境歷練,怎能輕易搖自己認準之事?反正就咬定自己不會武功了!誰問都不承認,直到把自己都忽悠功,此次心境歷練當是纔算有所收穫。
……
見艾衝浪一臉的淡定,『招風耳』心頭很是不滿:山野村夫就是不懂禮貌,咱們『東域三公子』當麵,怎能表現如此鎮定而淡漠呢?不是應該誠惶誠恐的麼?
『招風耳』心中思付,口中卻是冷哼道:「艾老頭是吧!你說你不會武功,這點本公子是相信你沒有撒謊的。會不會武功,明眼可見嘛!」
『尖猴』點點頭:「二哥說得不錯!這艾老頭要真是練家子,誰會靠打柴為生?在哪不能混口飯吃?為何非要做樵夫這種低賤之事?」
……
『東域三公子』一口一個艾老頭,讓現場眾人既聽得暗暗好笑,又暗奇怪。
好笑的是——
那三個長相各有特的傢夥還真有意思,這個姓艾的樵夫明明正當壯年,頂多算中年大叔,偏偏要把人家喊為老頭。
又不是在麵前爭風吃醋,這三個奇形怪狀的公子哥為何刻意拔高別人的年齡?
奇怪的是——
麵對冷嘲熱諷,那艾姓樵夫不敢發火、不敢回應也可以理解,畢竟明麵上的份地位相關太遠。
小人哪敢能這些背景深厚的公子哥較勁?
但卻能聽若未聞,卻能表現得那麼的雲淡風輕,這份鎮定功夫,還真有點異於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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