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 ‘現任男友’深深刺激著慕靳裴,其實他想要定位謝昀呈的位置很簡單,隻不過不想惹來季星遙的厭惡, 一定深惡痛絕別人跟蹤調查。
自從給打過電話,直到現在他也沒理清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千頭萬緒, 不知道該怎麼去彌補那道深不見底的傷痕。
他一直以為,隻要他想, 沒有什麼事他做不到, 偏偏對無能為力。
慕靳裴把謝昀呈剛才發來的那條礙眼的資訊刪除,回復他沒關係, 你可以不告訴我遙遙在哪。你現在沾調查墜機事故的,我不跟你一般見識,調查結束後,我再慢慢跟你算賬。
謝昀呈不管怎麼樣,好歹也是一家人,我好心給你提個醒, 找我算賬前先把你心臟去釘個鋼板,不然我怕你被得撐不住。
對了, 以後不要星遙遙遙喊得那麼親熱, 現在是我的人, 麻煩下次你有點禮貌, 稱呼一聲大嫂。
儲征轉臉,正要提醒老闆把手機調飛航模式,他到了邊的話又沒敢說出口, 老闆一瞬不瞬盯著手機螢幕,冷冽的眼神差點能把手機屏給紮碎。
儲征微微嘆氣, 他們私人飛機上有空姐,他就等著空姐來提醒老闆。
很快,空姐過來提醒,“慕總,飛機馬上起飛。”
慕靳裴回神,“好,辛苦了。”
在調靜音模式前,他給季星遙發了條資訊遙遙,我們能不能見一麵?很多事我想跟你當麵聊。
傳送後,他把手機關機。
其實他知道不會回復,關機了,就算沒收到,他可以給自己一個自欺欺人的藉口。
飛機沖上雲霄,一片雲海。
慕靳裴著窗外出神,忽然他轉頭問儲征,“張伯這幾年沒跟遙遙在一起?”
儲征搖搖頭“季小姐知道了張伯是您的人。”頓了頓,“沒人知道張伯去了哪裡。”他還有個疑,“慕總,我們接下來是什麼行程?”
這回不是直飛紐約,老闆事先也沒說有什麼商務活。
慕靳裴“去趟五十號公路。”
離婚後,沒找到季星遙之前,他一直不敢去看那年人節季星遙在樹乾上刻了什麼願。
時隔六年,再次故地重遊,一切都變了。
是人非。
沒人陪著他。
也沒人關心他是不是孤獨。
深秋,公路兩旁的景已經蕭瑟。
沒有盡頭的戈壁,枯草綿延。
儲征上次因為參加許睿和齊琛的婚禮,沒來五十號公路,他隻知道老闆在這裡向季星遙求婚,不知道細節。
車裡沉默,他什麼都不敢多。
司機還記得老闆在什麼地方求婚畫畫,到了那個路段,他慢慢減速,生怕錯過那個臨時休息點。
他們今天來得正是時候,趕上了日落。
慕靳裴戴著墨鏡,了一眼西半邊天,自從季星遙離開,沒有哪次日落再好看。
汽車停下,幾米外有路邊長椅,破舊不堪,上頭的漆已經掉得差不多。
慕靳裴推門下車,著那張長椅許久沒回過神。
六年前他在那給季星遙畫了一幅畫,也在那跟求婚,給所有的許諾他至今一字不落都記著。
但再也不需要他,也不會再給他打電話。
直到天暗下來,慕靳裴才收回視線上車。
汽車駛離,後麵的那張長椅越來越遠,跟曾經的幸福和承諾一樣,它們還在那裡,他卻走了。
晚上,他們依舊住宿在六年前住的那個小鎮,推開窗就能看到那個古老的鐘樓,那天季星遙一直在看鐘樓,他問在想什麼,說是。
至於那個是什麼,他再也沒機會知道。
翌日清早,他們接著趕路。
司機對那個湖泊印象深刻,當時季星遙還問他借了一把瑞士軍刀。他沒問老闆的意見,直接將車停在路邊。
慕靳裴下車,他沒讓儲征跟著,一個人徑自走向湖邊那棵枯樹。
在離枯樹兩三米的地方,他停下腳步,連著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纔敢一步步朝前走。
這短短的幾米路像刀山火海,他親手毀了所有的幸福和願。也可能謝昀呈說得對,他得給心臟釘個鋼板上去。
好不容易走到跟前。
季星遙當初刻上去的那幅畫還在,字也清晰可辨。
一個很大的星星牽著一個小月亮的手,旁邊是一個簡筆畫的人,還有名字,慕黑夜。
那行字是有了星星和月亮,你就再也不會孤單。
慕靳裴用拇指一遍遍挲著那個小月亮,這個應該就是他們的兒。隻是五年裡,他的世界全是雨天,星星和月亮再也沒出現過。
們已經忘記他了。
猛然間,他心裡一震。
駱鬆的兒就月月,也是四歲。
可下一秒,他又覺得自己可能神經出問題了,他跟季星遙每次在一起都是做了措施。
心裡涼了半刻,瞬間又燃起希,月月長得不像駱鬆,也不像周羽西,他們倆的眼睛沒有月月好像,月月的眼睛像季星遙。
也許就是做了措施,也可能出現意外。
這一刻,慕靳裴灰暗的人生終於看到了一亮,他也顧不上再看看這幅畫,用手機拍下來,大步流星朝路邊走。
儲征見老闆行匆匆,臉焦急,所有的緒都寫在了臉上,不管什麼時候老闆也沒有這麼喜形於過。
他趕下車,“慕總,怎麼了?”
慕靳裴“去查一下駱鬆和周羽西,五年前周羽西是不是真的懷孕,就算現在能生孩子了,不代表以前就能生,還有,駱鬆這幾年跟星遙有沒有聯係?星遙跟月月見麵是不是通過謝昀呈?”
說著,他突然停下,一瞬不瞬盯著儲征看。
儲征心裡發,他把吃的勁都使出來讓自己鎮定鎮定再鎮定,“慕總,我知道您不信,但我真的不清楚月月是不是您的孩子。我也希是,這樣您跟季小姐就不會那麼痛苦了,至以後還有希。”
為了表忠心,他把自己的手機給慕靳裴,“在確定月月份前,我不跟任何人聯係,您派人跟著我。”
慕靳裴沒接手機。
儲征“慕總,希借這個機會能消除我們信任上的隔閡。這是我主要求的,跟您沒關係。”
慕靳裴示意保鏢把手機收起來,他吩咐司機,“去機場,今天回紐約。”他已經等不及去調查,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跟月月做親子鑒定。
“你什麼病,能不能吃過飯再看手機!”謝昀呈實在看不下去,一頓飯下來,眼睛就長在了手機上。
至於吃不吃飯,看不看手機真礙不著他什麼事,可現在這個行為就過分了。“季星遙!”
“你喊什麼!”季星遙抬頭,突然也不吱聲了,原本要夾菜,結果筷子過了頭,直接到他碗裡了。
訕訕收回筷子,不打算再吃。
“慕靳裴可能懷疑月月的份了。”
謝昀呈手上一頓,“什麼意思?”
季星遙“昨天儲征跟我說,慕靳裴突然要去50號公路,我今天就一直盯著他手機定位看,結果他在某段路上停留二十多分鐘,忽然掉頭往回走。”
他停的那個地方應該就是湖邊,他看到了以前刻上去的那幅畫。
謝昀呈一頭霧水,“去個50號公路就知道月月是他兒了?”
季星遙“我以前在樹上刻了星星和月亮牽手的一幅畫,月月代表我跟他的孩子,他跟我爸一樣,對蛛馬跡都很敏。”
謝昀呈把事從頭至尾捋了捋,不由擔心“儲征為了自證,估計連手機都上了,慕靳裴接下來肯定會做親子鑒定,k下屬的醫院就有做鑒定的資質,不過醫院一直都由慕靳裴直管,我跟鑒定機構的醫生不悉。”
沉默了片刻。
“隻有一個人能幫我。我們現在就去紐約。”季星遙拿著手機匆匆回臥室收拾行李。
謝昀呈看看碗裡被季星遙筷子過的米飯,吃了兩口又放下。他好幾個月才吃這一次中餐,結果這麼掃興。
謝昀呈在客廳等了半個多小,季星遙還沒出來,他沒了耐心,去臥室找。
季星遙剛才一直在打電話,敲門聲響,通話正好結束。
謝昀呈推開門,“你能不能別那麼磨嘰!我們要是比慕靳裴晚到紐約,什麼都來不及了!”
季星遙晃晃手機,“我已經解決好了。”
“你找誰幫忙?”
“你不用知道那麼多。”
“你以為我稀罕知道!”謝昀呈轉就走,剛走幾步又停下,“不用回去了是不是?”
“回,我這幅畫已經完,想去看看月月。”季星遙走到門邊,“你能不能問問月月,今天穿了什麼的子?”
謝昀呈上下打量著,“乾什麼?”
季星遙“想跟穿次親子裝。”
傍晚時,謝昀呈和季星遙到達曼哈頓,月月今天在畫廊有課,他們過去時課程還沒結束。
季星遙拿著一個漂亮的娃娃,站在畫廊窗邊等月月下課,意興闌珊看著窗外熙攘的馬路。
暮漸漸閉合。
謝昀呈坐在沙發上喝咖啡,不時也會看一眼季星遙,這幾年來第一次穿白長,鋒芒的氣質斂去,多了以往的仙氣和和。
“星星!”
季星遙猛地轉頭,月月已經下課,今天穿了白公主,臉上是剋製的喜悅和激。
“星星,你怎麼來啦?”
季星遙俯,張開雙臂,“想你了呀。”
月月一路小跑奔過去。
謝昀呈不樂意了,抗議道“我這麼明顯一個目標,你沒看到?”
月月撲到季星遙懷裡,這才轉頭看謝昀呈,“謝爸爸,我你。”說完趕回頭親親季星遙,“星星,我這幾天也特別想你。”
季星遙把娃娃給,一把抄起。
月月抱著娃娃,不釋手,“謝謝星星。”
“不客氣。”季星遙問“我們去吃冰淇淋好不好?”
“好,”月月角上揚,“我要吃草莓味。”
謝昀呈穿上風,陪們一塊下樓,做個合格的付款碼。
樓下不遠就有冰淇淋店,謝昀呈給月月買了兩個草莓味的球,他問季星遙“你吃什麼味道?”
問完又自言自語,“算了,你別吃了,吃冷的。”
月月手裡抱著娃娃,謝昀呈拿著冰淇淋,一勺勺喂給吃。季星遙一直盯著月月的臉看,月月吃冰淇淋時,就盯著月月的菱形小看,怎麼看都看不夠。
謝昀呈瞅著季星遙,“你就這麼饞?”
季星遙“”
謝昀呈舀了一勺直接送裡,“解解饞,就沒見過你這種人。”
這一幕,被路對麵的人收眼底。
儲征也看到了,他默默低下頭。
慕靳裴著那個他想了五年的人,此時,正在別的男人邊。他想喊名字,卻堵在心口,發不出聲。
“月月!”
他沒法再看謝昀呈接著喂吃冰淇淋,隻好打斷他們。
季星遙倏地抬頭,隔著馬路,隔著人群,他們還是看到了對方。四目相對,跟他們初遇時一樣,猝不及防。
那次,他們是陌生人。
然而這一次,卻隔了千山萬水。
綠燈亮了,慕靳裴大步朝這邊走來,黑的風跟夜重合,他上和眼裡危險的氣息一如當年。
謝昀呈湊近季星遙耳邊說了句“他現在想弄死我的心都有了,今天結賬給我時記得多給點小費,不然我死不瞑目。”
慕靳裴走近,他一言不發盯著那個冰淇淋。
謝昀呈角勾著一抹揶揄的笑“怎麼,你也想來一勺?”說著,他真舀了一勺送過去。
慕靳裴“”
謝昀呈慢條斯理收回,然後放進自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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