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晚風吹拂,難得地給盛夏的杭湖帶來了幾涼意。
杭湖機場,蘇雨馨、蘇琉璃姐妹兩人迎著晚風,站在距離一停機坪不遠的地方,等待著蘇宏遠所乘坐的飛機翔而來。
「爺爺也真是的,飛機都降落了,還不開手機!」蘇琉璃第n次撥打蘇宏遠的電話無果後,忍不住埋怨了起來。
埋怨,是因為急於告訴蘇宏遠葉帆出事的訊息——雖然心裡已經認準葉帆是個流氓,對葉帆印象不好,但很清楚,如果葉帆出事的話,蘇雨馨的病就無法繼續治療了。
和蘇琉璃不同,蘇雨馨並非因為自己的病而擔心葉帆。
隻是單純地擔心。
那份擔心,比蘇琉璃更多,但卻沒有流在臉上。
一分鐘後,在蘇雨馨、蘇琉璃姐妹兩人的等待中,飛機在夜幕下緩緩到了停機位。
飛機停穩,機艙門開啟,蘇宏遠在福伯的攙扶下,緩緩走下飛機。
「爺爺,這裡!」看到蘇宏遠出現,蘇琉璃第一時間揮手。
嗯?
蘇宏遠見狀,不由覺得奇怪,奇怪蘇雨馨、蘇琉璃姐妹為何這麼晚來到機場接他,而且還直接來到了機場跑道。
帶著這份好奇,蘇宏遠下機後,加快了步伐。
「爺爺,不好了,葉帆那傢夥出事了!」
蘇琉璃與蘇雨馨第一時間迎上,不等蘇宏遠停下腳步,便忍不住揭開了謎底。
「葉神醫怎麼了?」蘇宏遠沒來由一驚。
「爺爺,事是這樣的……」
這一次,不等蘇琉璃開口,蘇雨馨便飛快地、簡練地將事經過告知蘇宏遠,然後帶著幾分擔憂,道:「爺爺,事已經過去很久了,您現在就打電話救人吧。」
「好。」
聽完蘇雨馨的敘述,蘇宏遠也是滿臉擔憂,隻是……和蘇雨馨不同,他不擔心有楚姬當靠山的葉帆會被茍家用見不得的手段死,而是怕蘇家沒有在這件事上做什麼而被楚姬遷怒!
一分鐘後,眼看蘇宏遠結束與某位警方大佬的通話,蘇琉璃再次搶先開口,問:「爺爺,那傢夥沒事吧?」
「據警方那邊的訊息,他在十分鐘前,打傷警察逃走了!」蘇宏遠語氣複雜道。
「啊——」
愕然聽到蘇宏遠的話,無論是子較急的蘇琉璃,還是冷靜沉著的蘇雨馨,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驚得目瞪口呆,不過蘇雨馨很快便從驚訝中回過神,滿是擔憂,道:「爺爺,您一定要救他!」
「雨馨啊,他不但打傷警察,而且這件事恐怕會在杭湖乃至整個江南警方引起巨大震,我想救他也有心無力。」
蘇宏遠嘆了口氣,語氣中不流出了幾分擔憂,「如果事曝,輿論力大的話,楚姬也未必會出麵救他!」
「為什麼?」蘇琉璃不解地問,「那個傢夥不是和楚姬姐姐關係很好麼?」
「一個是醫生,一個是聞名京城乃至整個華夏的魔後,關係能好到什麼程度?」
蘇宏遠一臉明,道:「依我看,葉帆之所以認識楚姬,多半是幫助楚姬邊的人或者楚姬本人治過病,楚姬算是欠了葉帆一個人。但你們要明白,這世間,任何人都是有價值的。讓楚姬為了償還一個人而承著巨大的輿論力去救葉帆,這種可能不大。」
蘇雨馨聞言,臉上的擔憂更加明顯,知道蘇宏遠說的都是事實——職場磨練讓早已懂得世態炎涼四個字的含義!
「都怪蘇飛羽這個混蛋!」
眼看葉帆多半要栽,蘇琉璃沒來由想起了蘇飛羽這個罪魁禍首。
蘇宏遠臉微變:「他跟這事有關係?」
「不是有關係,而是這事就是他在幕後指使。」
雖然蘇琉璃沒有證據證明是蘇飛羽指使茍偉故意開車去撞葉帆,但以對蘇飛羽的瞭解,基本可以斷定這一點。
「怎麼回事?」
蘇宏遠的表變得凝重了起來,他很清楚這件事有多麼棘手,自然不希蘇飛羽被捲。
眼看蘇宏遠詢問,蘇琉璃本想將自己臆測後的改良版節告訴蘇宏遠,不過不等開口,蘇雨馨便率先說道:「爺爺,剛才我為了節省時間,沒有詳細說,經過是這樣的……」
「這個孽障!」
蘇宏遠聽了事的詳細經過,氣得渾一抖,稍後不作停留,直接拿出手機撥通了蘇飛羽的電話。
「爺爺。」
此時的蘇飛羽已經趕到了醫院,與茍偉的父母一起等待著手結果,察覺到蘇宏遠打來電話,因為做賊心虛的緣故,臉變得極為難看,不過他也知道,該發生的終歸會發生,有些事,終究是躲不過的。
「你在哪?」
「爺爺,我在紅河醫院。」
「你是不是暗中指使茍偉開車撞葉神醫?」
「沒……沒有。」
因為害怕蘇宏遠責怪乃至行使家法,蘇飛羽下意識地否認。
蘇宏遠有些懷疑:「真沒有?」
「爺爺,真的沒有。」
既然已經開口否認,蘇飛羽隻能著頭皮繼續下去,在他看來,茍偉雖然傷不輕,但並沒有生命大礙,可以痊癒,而罪魁禍首葉帆很可能這輩子都出不來了,在這樣一種形下,隻要他與茍偉私底下通好,真相便可以掩蓋。
「如果讓我發現你跟這件事有關係,我打斷你的狗!」蘇宏遠沉聲道:「立刻滾回家!」
「是……」
蘇飛羽第一時間回應,結果發現電話那頭的蘇宏遠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這讓他長長鬆了口氣,角也不浮現出了謀得逞的笑容。
雖然劇本沒有按照他原定計劃的進行,但事到如今,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葉帆註定悲劇,蘇雨馨跟著陪葬!
考慮到茍偉父母的心,蘇飛羽調整了一番緒,假裝出一副擔憂的表後,才朝手室走去。
「請問哪位是茍偉的家人?」
不等蘇飛羽走到手室門口,他便看到手室門開啟,一名滿頭是汗的醫生走出,詢問道。
「我兒子怎麼樣了?」
眼看醫生出現,茍誌風夫婦立即迎了上去。
「傷者的顎骨、膝蓋均為碎骨折,其中顎骨因為骨頭碎裂程度有限,勉強可以治癒,但膝蓋沒辦法。」
醫生了頭上的汗水,一字一句道:「這也就是說,傷者隻有截肢,安裝假肢,否則未來要在椅上度過。」
「什……什麼?」
愕然聽到醫生的話,茍偉的母親驚得渾一震,爾後像是到莫大刺激一般,一把拽住醫生的服領子,扯著尖銳的嗓子,怒吼道:「你放屁!我兒子怎麼可能在椅上度過?明明是你醫太差!轉院,我們要立刻轉院!」
「你……你不要激。」
眼看茍偉的母親王桂花像是潑婦發瘋了似的,醫生一邊掙,一邊道:「你兒子的膝蓋全部碎,以現在的醫學水平,任何人都沒辦法,除非截肢安假肢……」
「啪!」
隨著一聲脆響,醫生的話戛然而止,氣急敗壞的王桂花直接給了醫生一記耳。
「你……你怎麼能打人?」
察覺到臉上傳來的火辣疼痛,醫生顯得十分憤怒,但見茍誌風和其司機都站在一旁,沒敢還手。
「打你?我告訴你,如果因為你們醫不耽誤我兒子治療,我砸了你們這家破醫院!」
王桂花手指著醫生,吐沫芯子噴地罵了一句,然後轉對茍誌風,道:「這家醫院醫療水平太差,我們必須立即給小偉轉院!」
「你胡說,我們醫院是三級甲等醫院,而且是整個江南最好的骨科醫院!」主治醫生的助手眼看王桂花不但打人,還侮辱他老師和整個醫院,當下生氣地回應。
「我扇死你!」
王桂花一聽更加怒了,像是潑婦一般撲上去要扇那名年輕醫生耳。
「製止!」
茍誌風見狀,麵難看地對司機說了一句。
司機聞言,二話不說,連忙上前阻止王桂花。
看到這一幕,蘇飛羽想了想,連招呼也沒給茍誌風夫婦打,便腳底抹油溜走了——如果茍偉的真的接不上的話,那麼茍偉絕對會說出他這個幕後指使,屆時,即便茍誌風不敢遷怒他,他也不好麵對。
待王桂花停止撒潑後,茍誌風讓司機陪著王桂花去辦轉院手續,而他則是走到無人的安全通道口,麵沉地撥通了劉保軍的電話。
「茍老闆,你兒子惹誰不好竟然惹到江湖人士上,這不是找死嗎?」電話接通,不等茍誌風開口,電話那頭的劉保軍便不悅地說了起來。
江湖人士?
這四個字像是帶有魔咒一般,令得茍誌風渾僵在了原地。
為杭湖上流社會的一員,茍誌風自然知道江湖人士是怎樣一群人。
更為主要的是,如果按照劉保軍所說,打傷茍偉的是江湖人士,那麼,剛才那名醫生的話就不是危言聳聽了!
「劉局,實在抱歉,我也沒有想到孽子會惹上這樣的人。」
短暫的愣神過後,茍誌風開口了,原本他得知茍偉日後隻能在椅上度過這個訊息後,打算改變主意,不再滿足於要葉帆的四肢,而是要葉帆的腦袋,如今得知葉帆是江湖人士,卻也知道這事不是劉保軍能辦的。
「老茍,你也不必擔心,那小子雖然不好招惹,但他剛纔打傷了我的手下,還繳了我手下的槍。我已經將此事上報了,想必上麵很快便會派人剷除他!」儘管茍誌風沒有吐心意,但劉保軍在場爬滾打多年,豈能不知茍誌風的心思?
「呼~」
聽到劉保軍這麼一說,茍誌風不鬆了口氣。
在他看來,如果上麵手的話,打傷他兒子的人等於被宣判了死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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