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府門口,著青白羅的劉元標跪在那兒口稱師父,臉上難掩激之。
“元標,起來。”等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周慶才將他扶了起來,問他:“如今你修煉得如何了?”
“師父請府安坐,容弟子詳細回稟。”
周慶含笑道:“離開此也有些年月了,那就進去看上一看。”
他邁步走進來,隻見府明亮,靈泉依舊,也沒有新增任何日用之,和原來還是一個模樣。劉元標搶先一步,拉了一張椅子來給師父坐了,方纔恭聲稟道:
“自師父離去之後,弟子於府關門閉戶,靜心修煉,已經於年前開通了第八脈,如今黃庭之已清濁二氣,隻是還未開始融合煉化,未得窺三玄之境。”
周慶已經進空相境,比劉元標足足高出兩個大境界,自然能夠看得出他修煉到何種地步,有此一問,隻是想知道他在修煉中有沒有到什麼問題。
但聽他說來,還算順利,並沒有什麼阻礙。
周慶又仔細看了看劉元標黃庭之清濁二氣,發現比當初自己煉之時略有不如,太極既,他也沒有辦法改變,但真元也是稍顯駁雜,這卻有必要再行洗煉了。
他收回神念,道:“你真元稍顯不純,雖然對融合二氣、煉化一炁無礙,但勢必對日後的修煉有所影響。”
真說起來,沒有修煉過洗神經的修士,十有十個真元都不會特別純正,隻不過真元稍有不純對初期的修煉影響並不大,所以也沒有多人在意,而且哪怕是在元初宮,這洗神經也不是平白得來。
因此,即便是資質上佳者,開通八脈之後也沒有誰想過要先洗煉真元,而是繼續修煉希早日開通第九條仙脈。
殊不知清濁二氣一融合,再想洗煉卻是千難萬難,越是往後修煉越是艱辛,但這個本原因卻連許多高階修士都不知道,隻以為是自己的資質不夠或是功法出了問題。
周慶也是因為真元駁雜,無法融合清濁二氣,不得不修煉洗神經最終才開通九脈,正因為此,他才察覺洗煉過的真元更為圓轉如意,如今聽得劉元標還未開始融合清濁二氣,心裡便有了一些想法。
劉元標聽得此言,連忙微一躬:“師父,可有什麼解救之法?”
周慶曲指一彈,一道白鉆劉元標黃庭之,然後才微笑道:“這洗神經可洗煉真元,你先將開脈仙經停下來,用洗神經將真元洗煉純粹之後,再來融合清濁二氣。”
“是,師父!”劉元標聽得能夠補救,心下大定,暫不會周慶用神識傳到他黃庭的功法,開口問道:“師父,您是何日回山的?此番去東海可還順利?”
“東海一行小有波折,不過無甚大礙……今日剛回琉璃湖,見過你祖師就來去濁山了。元標,你將東西收拾一下,我這就帶你回鹿山。”
語畢,周慶便出一隻儲袋來,耐心教了他使用之法。
劉元標滿心歡喜地去收拾東西,他和周慶一樣都是一心修行之人,沒有什麼外,不多時便收拾利索,走出府來,周慶摧真元化為一清風,托著二人便往尚真殿而去。
院弟子歸尚真殿管轄,無論來去都要去尚真殿稟明,以方便改換玉籙,此番周慶將劉元標帶到琉璃湖,暫時還不能以徒弟的名義登籙,但卻可以像章彥一樣先用管事的名義掛在鹿山,如此方可辦理進出牌符。
到尚真殿稟明殿主,注銷玉冊之後,天已經不早,周慶仍舊帶著劉元標飛遁回了鹿山,剛在殿坐定,韋含和章彥便聞訊趕了過來。
周慶見他們急匆匆的樣子,便向他問道:“可是有什麼急事?”
章彥恭敬道:“並無,小的正和韋管事接各項事務,見得老爺回府,便來看看老爺有沒有事要吩咐。”
周慶點了點頭,又向韋含道:“勞煩韋管事了。”
韋含慌忙道:“四老爺折煞小人了,這都是小人分之事。”
“卻還有一事要勞煩韋管事去辦。”周慶指了指一旁侍立的劉元標,“這是我兩年前收的徒弟,今日才帶回山來,暫時掛個管事的職事,明日韋管事帶他去上真殿將名字登記一下,早日將出牌符辦下來。”
等劉元標和兩人互相見過,周慶才又問起府中事,章管事作答道:“魚姬喜戲水,暫時都安排在琉璃湖中,不過在山頂也準備好居舍,願在那兒住都由得們,老爺若是有事,一呼即至。”
“山腰還有幾座小些的府,小的也命人打掃乾凈,隨時都可以住……”
“那正好,元標等會去選一間好的,明日起就開始修煉。”除了周慶那座府元炁更為濃鬱之外,其它幾間卻都差不多,因此便讓劉元標自己去選。
接下來說到其它事,章彥都辦得井井有條,周慶誇了他一句,又拿了一些元珠來給他維持日常開銷,發放仆役月例,最後又問:“可還有什麼為難之?”
“其他都還好,隻是鹿山占地寬闊,人手不大夠用,老爺若是有暇,可否點化些怪來乾些活?”
“這卻好辦!”周慶剛從師父那兒學來點化,正想要小試手,不過這山間怪也不是隨意點化的,若是靈不足,就算化為人形也是癡癡呆呆,沒什麼用。
他想的是鹿山下珠場邊緣那些已經開了靈智的怪。
鹿山挨著珠場,元炁比琉璃湖中各島還要濃鬱,這山中飛禽走也得了此利,多半都頗靈,但若要點化來用,卻還是比不上珠場邊緣那些被元炁吸引來的怪。
周慶要去點化怪,章彥和韋含都不足為奇,隻有劉元標覺得稀罕,跟著周慶便往後山而去。
後山珠場是魯子敢的地盤,那老傢夥乖張,雖然現在他不會主來招惹周慶,但周慶也不敢飛遁過去,以免被他抓到把柄又來消遣自己。
山風陣陣,巨木蕭蕭,走得沒多遠,就聽見魯子敢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周小子,你再往前走,可就進了珠場了,到時我若出手打傷了你,你可沒地方講理去。”
周慶連忙停下腳步,空拱了拱手道:“魯師伯且慢手,師侄這次來是有事找你商量的。”
魯子敢的聲音遲疑道:“你還有何事?咱們之間的事……已經兩清了!”
“以前的事我已經不記得了。師伯,這次我來,是想在珠場周圍抓些怪來點化,因此先來稟告師伯。”
“原來是抓仆役的。”隻要周慶不進珠場就不關魯子敢的事,但這老道哪兒是個能閑得住的人?一聽周慶要點化怪,他眼珠一轉又有了一個主意。
“周師侄,這珠場周圍的怪有好多都是開了靈智的,最善藏形,你如此大張旗鼓的來,抓到的都是些笨畜生,要來又有何用?”
周慶陪笑道:“所以師侄才來找師伯啊,師伯在此住了上百年,那些畜生平日裡躲在何你最清楚。師侄也不要你白幫忙,事之後,願奉上一壇比八珍釀還好的仙酒答謝。”
“你能什麼好酒?”魯子敢知道周慶不是好酒之人,也不大相信他能拿出什麼好酒來,“你先將酒拿來我聞上一聞,若真是好酒,抓怪的事就給我了。”
周慶從落魂鐘拿出一壇當年拜師宴時來的好酒,剛拍開封泥,一飽含元炁的濃鬱酒香便鉆了出來。
“噫……你這小賊,當真有如此好酒,且讓我試試口味如何。”
周慶聽得此言,連忙將酒壇收了起來,滿麵笑容地道:“師伯,現在辦正事要,等事辦完了,這一壇酒都是你的,你想怎麼試就怎麼試。”
話音剛落,魯子敢的形就出現在兩人麵前,瞪著一雙大眼道:“早知你不是什麼大方人,你且說說要多怪?”
“自然是多多益善!最好是都開了靈智的。”
元初宮珠場麵積雖然不大,但卻是恕洲有的幾元炁最濃鬱的地方之一,這樣的地方自然吸引了不飛禽走前來,天長日久,數量卻是非常可觀。
琉璃湖道人也不驅殺它們,若有誰需要,隻要能哄得魯子敢高興,得了他的許可,便可來此點化一些帶回去充作免費勞力,比其它各峰各島的怪都要好用得多。
“你胃口倒是不小。”魯子敢瞇著眼睛開始思索,先衡量一下劃不劃得來,然後再計算這周圍還有多得用的怪。
“一百隻,兩壇好酒,我就給你抓一百隻開了靈智的怪過來,不要你親自手。”
周慶毫不猶豫地拿出兩壇酒出來扔給魯子敢,道:“好!師伯趕快抓來。”
魯子敢收了酒壇,一眨眼就不見了影,盞茶工夫不到便回到二人前,將袍袖一甩,一大堆熊虎狼鹿等走便從他袖口飛了出來,在地上瑟瑟發抖,但奇怪的是沒有一隻起逃竄。
“飛禽蛇蟲走不快,我這些跑得快,力氣大,可都是上好的勞力,你要烤給我下酒才抵得過。”魯子敢得意地笑了一聲,又轉頭喝斥那些怕得一團的走:
“你等怕個甚麼,又不是要將你等宰了吃!日後跟了這明主子,不比現在要強得多?”
開了靈智,便能聽懂人言,這些走聽說不是要殺了他們吃,頓時便了幾分驚恐。
周慶看得有趣,他“嘿”地一笑,摧法訣,指便開始點化離得最近的一頭巨熊。
真元法力到,那黑熊搖一變,了一名膀大腰圓的九尺大漢,翻跪倒在地,口稱老爺。
“且到一旁候著!”
周慶手指一,又指向了旁邊一頭斑斕猛虎。
不大工夫,一百隻走便全部點化完,在前麵黑地站了一片,周慶頗為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對劉元標道:“你先將他們帶去給章管事,然後自去挑選府去修煉,我在這兒和魯師伯敘敘舊。”
劉元標躬領命,帶著百名怪化形而的仆役自去鹿山,周慶轉過頭來,對魯子敢笑道:“師伯,你要烤吃酒,莫非就在此不?莫如去我鹿山上,有下人仆役侍候,你隻管喝酒吃,豈不更加爽快?”
魯子敢哂道:“哪些畜生懂得整治什麼吃食?去你鹿山也行,不過這還得你親自來烤!”
能哄著當然要哄著,況且烤也費不了多工夫,兩人飛到了鹿山頂,也不進那樓宇之中,就在那平坦之,就著月,周慶拿出一應工來,開始服侍這老傢夥。
等到他將烤好之時,魯子敢已經將一壇酒喝了一半,但卻僅有兩分醉意,令周慶咂舌不已。
想當初他僅僅隻飲了十來杯酒,就醉得在床上躺了一天,但看這老傢夥的模樣,恐怕兩壇酒下肚,也不過是剛剛好而已。
魯子敢知道周慶不善飲酒,見烤上來,也不招呼他,自顧自抓起來,大口吃喝酒,直到將第一壇酒徹底喝凈,方纔打了一個飽嗝,斜著眼睛向周慶道:
“你小子還算是有些天賦,烤手藝不錯,修煉進境也極快,突破空相境竟然隻用了四五年。”
“想當初老道在突破空相境時,也足足用了六年有餘。周小子,我見你上有劍氣,可是已經開始凝練劍丸了?”
周慶點頭道:“師侄不會神通,也沒有什麼厲害法寶,隻能修煉劍訣用以自保。”
“趁著老道今日心好,你將你劍丸祭出來,老道幫你點評一番。”
周慶將劍丸祭了出來,好奇地道:“師伯也凝練過劍丸?”
“廢話!論起殺伐來,飛劍之當為第一,老道又怎會不練?”魯子敢一邊凝神看那劍丸,一邊隨口說道。
過得一會,他突然“噫”了一聲,轉頭向周慶道:“你這劍丸好生奇怪,為何會呈現這銀白之?而且這劍氣當中,含有腐蝕之意,莫非你在凝練劍丸之時,加了什麼毒之?”
這老道隻是一眼就看出了劍丸的問題,周慶心下暗暗佩服,他本來就有些擔心這劍丸會有什麼後患,此時卻正好向魯子敢請教一二。
“師伯,我這劍丸凝練之時,確是出了一些意外,並非師侄特意新增了什麼毒之!”
我本煉炁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