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隻聽得有人驚恐地大聲道:“陣法破了!”
眾人心下發涼,舉頭四顧,剛才還籠罩著小島的那層半明的護罩,此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慶抬眼往飛宮下一看,沒有看見回來的元初宮弟子,卻看見了護罩外不斷飛進來的敵人,主持陣法的四名明字輩前輩,多半是已經回不來了!
神機飛宮上的防護陣法已經啟,飛宮也緩緩從峰頂升了起來,片刻之後便猛然加速,試圖一舉沖出敵人的包圍。
無數飛劍、法寶彷彿雨點一般擊打在飛宮的護罩上麵,濺起朵朵漣漪又迅速消散,眨眼之間,飛宮已經沖出了二十餘裡,數十名擋在前麵的修士來不及閃避,一撞之下便“嘭嘭嘭”地裂開來,在天空中留下一團團絢麗的之花。
更多的天星道院修士彷彿蝗蟲一樣從後麵追了上來。但所有元初宮弟子都知道,這些人現在並不能對他們造威脅。
最大的危險在前麵。
看著飛宮十裡外突兀出現的兩名老道,周慶心裡突然打了一個寒戰,不是他,所有人都已經清楚了這兩名老道的份。
天星道院副掌院賀介,真無道院副掌院錢狀。
一名合真境修士,以及一名比合真境還要高一個境界的明道境修士。
兩人聯手之下,神機飛宮基本沒有逃的可能。
現在,原本已經開始慢慢提速的飛宮不知什麼原因,速度又降了下來。
到了這個時候,杜明森的心反而平靜下來,他心裡很清楚,自己今日難逃此劫,他現在能做的,隻有盡力為弟子們爭取一些時間各自逃命。
哪怕隻逃出一人,也能將今日的景轉告給四位長老,請宮主為自己報仇恨。
“明海明鏡,你二人速去通知所有弟子,等我和兩名老賊一上手,就讓所有人四散逃離。”
到了這個時候,兩人如何還不知道杜明森心中有什麼想法?但此時況已經迫在眉睫,二人躬作揖,對杜明森行了一禮,便匆匆地出了大殿,吩咐弟子們準備逃離。
生死攸關之際,周慶的頭腦反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他腦中各種念頭飛快地轉個不停,不斷地設想逃離路線,然後又一條條地推翻。
現在的形和剛才相比又有了變化。
如果逃離飛宮,剛才對他們還沒有什麼威脅、猶如蝗蟲一般不斷追上來的天星道院弟子,立即就能變要命的存在。
別想著躲在別人背後占便宜,飛宮周圍百丈以外,就是數千名天星道院弟子,他們要麵對的是十倍以上的敵人,而且這是在空中,前後左右上下都有可能到攻擊,躲在哪兒都不會安全。
飛宮前麵是最危險的區域,周慶現在已經能夠明顯地到兩名老道的恐怖氣息,那個方向,絕對不能靠近!
其它幾個方向也有許多超出化炁境的修士,那也是自己無法抗衡的存在,自認為強悍的說不定在這些人麵前本就是不堪一擊。
周慶迅速地將周圍的形勢觀察了一遍,然後飛快地在腦中計算,數息之後,他便得出一個結論:隻有東北方向有一線逃生的機會。
那兒隻有幾名化炁境修士,剩下的全是玄境,因為某種未知原因,在這群人周圍數丈方圓之,並沒有什麼空相境以上的修士。
隻是一瞬間,周慶就作出了決斷,他用隻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對旁的雷騰說道:“雷師兄,等下一起往東北方向,你趕和周師兄他們說一下。”
雷騰並沒有馬上將這話向其他幾人轉達,隻是疑地看了周慶一眼,因為他覺得敵人太多,無論從哪個方向突圍都沒有多大區別。
修士的移速度和他們的飛劍法寶決定了這個包圍圈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破綻,哪怕現在那個方向隻有一些低階修士,但如果有人從那邊突圍,下一秒就會發現擋在前麵的已經換了一群空相境修士和無數飛劍。
“不是直接突圍!沖到他們前麵的時候直接轉向下方,水!水遁!”周慶用非常快的語速說了兩句,然後便閉上了,因為這個時候,明海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了起來:
“杜殿主會為我們爭取一點時間,隻要他和前麵兩個老賊開始說話,我們就一起手,先將飛宮外麵的敵人消滅一批,剩下的就看各人的運氣!”
數百丈外,無數天星道院和真無道院的弟子仍然在不斷地用各種法寶攻擊著飛宮護罩,而神機飛宮上的元初宮弟子,則悄悄地祭出自己的法劍法寶,隻待時機一到,便要發猛烈一擊。
是生是死,片刻之後就能見分曉!
周慶將目轉向飛宮前麵,那名著紫袍的老道正在得意地放聲大笑:“杜明森,有這麼多人給你陪葬,你應該知足了!”
“我們損失了上萬弟子,沒想到隻引來你這麼一個蠢貨,不過,元初宮玄真殿主加七百名弟子,這一筆買賣還是我們賺了!”
“錢老賊!”一聲厲喝在飛宮響起,隨即,杜明森的影出現在了飛宮前麵,指著紫袍老道就是一頓破口大罵:“真無狗賊背信棄義,撕毀盟約!今日之事必將傳揚天下,日後妖族來攻,可有哪個門派還願相助?”
飛宮之上,當杜明森罵出那句“錢老賊”之後,明海明鏡二人便同時呼喝起來:“手!”
剎那之間,數百件法劍法寶齊齊從飛宮向外激而去。
飛宮上的防護陣能夠擋住外麵的進攻,但卻並不妨礙自己人從裡麵向外發起攻擊,這一點圍攻飛宮的幾派弟子全都清楚,此時見元初宮弟子開始反擊,大多數人下意識地閃後退。
正在此時,杜明森狂怒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賀老賊,老子今日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好過!”話聲剛落,便是一聲驚天地的巨響傳來,伴隨著這聲巨響的,還有一波無比猛烈的氣浪。
就連方圓百多丈寬闊的神機飛宮,也在這沖擊波的沖擊下劇烈地震起來,包裹著飛宮的陣法護罩開始扭曲變形,在堅持了數息之後無聲無息地崩潰消散。
在逃無可逃明知必死的況下,杜明森選擇了元炁自,這是目前有可能給強大的敵手造傷害,並形短暫的混,從而給七百多名弟子製造一個逃的機會的唯一辦法。
一名合真境真人元炁自,其威力足以將一座山完全炸平,杜明森這一下臨死反撲,雖然讓賀介了一點傷,但卻對明道境的錢狀完全沒有影響,沖擊波甚至連他的角都沒有吹起。
修為相差一個境界,懸殊竟然如此之大。
飛宮因有陣法護罩抵擋,上麵的元初宮弟子也沒有到什麼傷害,最慘的是那些離得稍近的幾派低階弟子,上千名玄境修士在這一之後或暈或死,猶如下餃子一般掉進了下麵的湖水之中。
高階修士之間的拚殺,哪是他們這些小嘍囉能夠承得起的?哪怕僅僅隻是被波及也是非死即傷,若是再離得近些,恐怕連也別想找到。
“就是此時!”明海道人一聲大喝,數百名元初宮弟子同時從飛宮的玉階上向四麵八方急掠而出。
生死在此一搏!
周慶等四人跟在雷騰後,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拚命向東北方向逃竄,然而敵人的反應速度也不慢,無數飛劍法寶鋪天蓋地向他們撲了過來!
轉折向下!
周慶本來不及提醒周圍的同伴,隻是按照剛才心中設想了幾遍的逃生路線,在空中猛地一個急停,然後像一枚出膛的炮彈一般向水麵疾而去。
如果能夠順利鉆進湖裡,那他就有極大的機率逃。
他現在沒有其它念頭,一心想的就是全力逃命。他全力催真炁,將速度催到極致,隻是兩息工夫,就已經下降了上百丈的高度,如果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沒有人注意到他,那他的計劃就算是功了。
水麵越來越近,他甚至已經能夠看到水麵下魚兒遊的影。
然而,就在他已經開始覺到水澤上空潤的水氣的時候,一柄巨劍卻如流星一般疾馳而來,無聲無息地擊中了他的後背!
在這一瞬間,周慶就覺到一強大的力量,似乎要將他全的骨頭都震散,五臟剎那間就到重創,“噗”地一聲,一口鮮從他口中噴湧而出,隨即,眼中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原本以為來到這個世界是個新的開始,沒想到剛剛有點希就要死在這兒!更可恨的是連死在誰手裡都不知道,不過,如此死法,倒是比被空間流切割碎片要好得多!”
他腦中開始閃過一些七八糟的想法,然後“撲通”一聲落進了湖麵,冰冷的湖水一激,讓他有些混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還沒死!
不能絕!
他的很快沉到水麵十丈以下,恍惚之中,似乎看到那些魚兒正在慌地四逃竄。
不行,不能夠留在這兒,哪怕是在水麵下,修士的神念也能輕易發覺!
周慶忍著臟腑之中的劇痛,強行凝聚真元,運轉水遁法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水麵上,不時有修士從空中墜落,更是有大量的天星道院修士在水麵上來回飛掠,用神念不停搜尋……
從周慶煉新的氣種收功到現在,不過才一刻鐘功夫,然而,就是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元初宮七百多名弟子九以上殞,隻有數十人僥幸逃!
…………
周慶施展完水遁之後,眼前頓時一黑,差一點就直接昏迷過去。
但他不知道剛才遁出了多遠。
要是換在以前,他全力施展水遁的話,最也能逃出數百裡,隻是現在重創,所能凝聚的真元有限,想來一次也遁不了多遠。
如果隻有幾十裡,那仍然很容易被天星道院的人從水底揪出來,或者,他們會在水麵上直接用飛劍來自己幾下。
他不能冒這個險。
四週一片漆黑,手是一片淤泥,自己應該是在深水水底,這讓他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
繼續用水遁也不知能遁出多遠,而且哪怕是逃出幾百裡,恐怕也還是在天星道院的搜尋範圍之,說不定現在他們就已經派人封鎖了整個水澤。
周慶決定使用土遁,隻要能鉆進地底十裡,絕大多數修士的神念就不能到達這麼深的地下,況且他覺得,自己應該能鉆得更深一點。
他的土遁比水遁更為練,當年在地球上為了到場區去翡翠料可沒練這項手藝。
耳朵裡傳來一陣尖銳的耳鳴,頭暈眼花的覺越發嚴重起來。
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周慶再次凝聚真元發了土遁,隨即便徹底昏迷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慶才從昏迷中悠悠醒轉,他發現四周空的,自己並沒有在巖石泥土之中,而是在一空間之,但他現在本沒有力去探索周圍的環境,他現在需要的是立即療傷。
肺腑中的疼痛稍微輕鬆了一點,他翻盤而坐,首先檢查自己的傷勢。
外麵沒有傷痕,也許傷害自己的是鈍,但鈍有這麼快的速度,不可能不發出風聲,這應該是自己的比較強悍的緣故。
檢查完表麵,然後再心神視,五臟嚴重移位,而且還有好幾破損,這種程度的傷勢,哪怕是有宮中分發下來的療傷丹藥,最起碼也要好幾天時間才能復原。
不過這樣也好,在這療幾天傷,躲過這幾天再說。
也不知雷師兄和周師兄他們逃出來沒有?
想想當時那種況,自己實在是無能為力,連自保都不能做到,周慶第一次對力量無比起來。
這是一個沒有法律,強者為尊的世界,其它一切都是虛的,隻有修為和實力,纔是自己在這個世界安保命的保障!
這種倉皇逃命的事,他不想再經歷第二回。
心裡暗暗下定決心從今以後要一心修煉將修為提升起來之後,周慶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從落魂鐘裡拿出符籙,佈置了一個小型防護陣和一個隔絕陣法,然後服下一枚療傷丹藥,運轉水行法開始療傷。
我本煉炁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