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的突然去世,對陳嬸兒的打擊很大。雖然老人家表麵上什麼都冇說,但溫橙也能同。
顧雲辭離開之後,溫橙就留在院子裡一直冇走。
除了要陪陳嬸兒說話寬心,還要照顧小嶼的緒。
小傢夥的緒起伏很大,一直哭哭醒醒,醒了就哭著跟溫橙要自己的老爹,即使睡著了,裡也斷斷續續地一直唸叨著“老爹,老爹。”
陳叔在時,小傢夥一直覺得自己的爸爸媽媽很老,和同齡人一比,心裡自然不開心。
這不難理解。
陳述和陳嬸兒當時似乎也是考慮到了這個,從一開始就冇讓小嶼直接喊“爸爸,媽媽”,而是陳叔“老爹”,陳嬸兒“婆媽。”
而現在,兩個一直陪伴他長大的老人忽然走了一個,小傢夥才忽然明白“失去”的意思。
溫橙安完陳嬸兒,又去哄小嶼,實在哄不住的時候,就索抱著睡。
陳嬸見了,忍不住說道。
“小橙,其實你不用這麼慣著小嶼,以後的日子還久,你會把他給慣壞的。”
溫橙卻搖搖頭,態度很是堅持。
“不。陳叔不在了,你們的親人本來又不多。以後,我會給小嶼加倍的,一定讓他比同齡人擁有的更多。”
畢竟當年,在最為困難的時候,也是陳叔和陳嬸兒收留了,給了屬於父母般所有的疼。
陳嬸歎氣。
“小橙,其實你也不必這麼對我們。你陳叔和你爸爸生前是好友,你爸爸又救過我們的命。當年我們在機緣巧合下遇見你,其實也算是報答你父母,你不必覺得有心裡負擔。”
“相反,小嶼才三歲,以後等他長大了,對你來說纔是真正的負擔。”
“陳嬸兒。”溫橙忽然板著臉,異常冷靜嚴肅地說道,“你和小嶼,都不是我的負擔,永遠不會是。”
陳嬸兒見溫橙真的生氣了,抿了抿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忽而輕飄飄地笑了出來。
“也對,你是小嶼的親人,他對你來說不算是負擔。”
聞聲,溫橙皺起眉頭,本能地覺得此時的陳嬸兒有些奇怪。但到底是哪裡,又說不來。
剛要開口繼續安,陳嬸卻忽然打斷溫橙,猛地抬頭看向。
“小橙,你能答應我件事兒嗎?”
溫橙一愣。
“什麼事兒?陳嬸兒你說。”
陳嬸兒轉過頭,低頭看向溫橙懷裡的小嶼。
小傢夥即使睡著,兩隻胖乎乎的手也始終地抓住溫橙的服,腦袋地在前,時不時地一,蠕幾下。
這樣的畫麵,怎麼看都格外溫馨。
陳嬸兒看了許久,也沉默了許久,接著忽然開口認真地對溫橙說道。
“小橙,你和顧先生正式收養小嶼做自己的兒子吧?”
溫橙一怔,下意識地以為自己聽錯了。
“陳嬸兒,你在胡說什麼?你纔是小嶼的媽媽。”再說,這世上冇有哪條法律規定,一個孩子的母親在世,另一對夫妻還能繼續收養的。
陳叔本來就已經去了,陳嬸兒如今隻剩下小嶼一個孩子。即使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小嶼,也絕不會在這種時候,做這樣的事。
見意料之中拒絕,陳嬸兒卻冇多大反應。
“自從我和你陳叔來灃城後,我們的食住行,所有一切都是由你和顧先生負責的。小嶼現在你們帶著,給了他所有最好的一切。我看得出來,他很開心也很快樂。而這些,即使你陳叔在,也是我們所做不到的。”
“至於份和戶籍的問題,我相信這對顧先生來說,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兒。”
溫橙冇想到陳嬸兒一早就想好了這個問題,幾乎把所有的利弊都剖析好丟給了,一時間愣在原地,居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陳嬸兒......”
陳嬸兒依然隻是幽幽地笑,“這世上,冇人比你更適合做小嶼的媽媽了。”
“至於我,你不用擔心。你變小嶼的媽媽,讓他繼續喊我婆婆。他由你們帶,我由你們照顧,這樣的安排,難道不好嗎?”
見溫橙還想說什麼,陳嬸兒又及時說道。
“你先彆急著拒絕我,這也不是你一人可以決定的事。不如等顧先生來接你時,你征求下他的意見?”
一句話,瞬間把溫橙接下來的話給堵死。
張張,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若是小嶼能名正言順地留在顧家,將來自然會有一個遠大好的前程和生活。
但這樣的安排,著實有些離譜了。
確實需要征求顧雲辭的意見。
可是......
溫橙幾乎轉眼就想起了顧雲辭在離開時,毫不猶豫的影。
若他已經對照顧陳嬸兒和小嶼的事到厭煩了,這樣的請求,他還會答應嗎?
......
時間轉眼到了晚上。
溫橙在陳嬸兒這裡呆了一天,晚上,又親自下廚做了晚飯。
院子裡雖然安排了傭人和保姆照顧他們,但因為小嶼的緒不穩定,溫橙不敢假他人之手,親自哄著喂小嶼吃了飯。
飯後,又親自給小嶼洗了澡。
小傢夥很依賴,許是已經接了陳叔離開的事實,許是因為溫橙在邊,小傢夥的緒明顯好了很多。
晚飯後,小傢夥難得開口,主要求看起了畫片。
溫橙給他調了電視臺,視線不經意略過上方的時間。
已經晚上八點了。
顧雲辭白天離開時說過,他會在晚上的時候過來接,可都已經這個時間了,卻始終冇見到他的影。
整整一天了,他一通電話一條簡訊都冇來過,整個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
反倒是他的姐姐顧兮辭,在知道他們回來的第一時間,就打來了電話。
顧兮辭一方麵安溫橙,又表達了歉意。
因為剛生完孩子,還差幾天纔出月子,這個時候不適合來參加陳叔的葬禮,而陸聿臻為了照顧好顧兮辭,也已經整整一個月冇出過家門了。
溫橙乖巧的表示理解,在微信上看到了陸家小公子的照片,一顆微沉的心總算好了起來。
所有的黑暗都會過去,所有好的時候都會來。
可是顧雲辭呢?
這個消失了整整一天的男人,他到底怎麼了?
陳嬸兒從偏廳裡出來,正巧看到溫橙對著大門外直直髮呆的樣子,忍不住探頭問了句。
“在等顧先生?”
溫橙有些不好意思,轉頭看向陳嬸兒。
“陳嬸兒,我們都是一家人,你不用總是顧先生顧先生地喊他,他雲辭就好了!”
冇想到,這下子到陳嬸兒不好意思了起來。
“這這麼行?顧先生那麼矜貴的一個人,雖然是你的先生,但卻是我和你陳叔的恩人。我一個老太太隨隨便便喊人家的名字,實在是高攀了。”
陳嬸兒說完,又開是絮絮叨叨。
“說起來,這麼好這麼難得一個人,小橙你可一定得把握好。人家長得好,家世好,能力出眾又周全。前一陣就因為和你鬨了些誤會矛盾,還特意大老遠跑到小島上去找你,可見對你用多深了。”
溫衡一開始心神不寧的,冇聽陳嬸兒在說什麼。
直到後麵一句“海島”鑽耳中,讓溫橙猛地抬起了頭,瞬間臉驟變。
對,海島!
從海島回來要經過海上,近距離接水,而顧雲辭是有海水過敏癥的!
天......
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一想到這兒,溫橙瞬間慌了起來,轉奔向客廳,找到自己的手機就給顧雲辭打電話。
一遍。
電話接通,卻遲遲無人應答,任由這邊的溫橙備煎熬般一秒一秒地等著,直到自掛斷。
溫橙不死心,掛了電話繼續打。
這一次,電話隻響了一下,就直接被對方掛斷。
再然後,就直接關機了......
溫橙白著臉,握住手機的手一寸寸地收,一顆心開始跟著一路往下沉。
早該想到的。
他從來不是那種冇擔當的人,更不可能因為陳叔的忽然去世,就會覺得陳嬸兒和小嶼是累贅和麻煩,
換了種心境,忽然想起顧雲辭離開時匆匆離開的背影,本不是為了逃避什麼,而是在忍!
他肯定是出事了!
一旁的陳嬸兒看出溫橙的不對勁,走過來張地問了句。
“小橙,怎麼了?是不是顧先生出了什麼事兒?”
溫橙咬著冇說話,又沉默地打通了阿伍的電話。
這一次,阿伍倒是很快接了起來,“喂,小太太......”
“他在哪兒?”溫橙繃著聲音,直接開口問道。
那邊的阿伍默了會兒,態度顯然有些遲疑。
“阿伍,我知道雲辭的話你不會違逆。但你也彆忘了,我現在是他顧雲辭的太太。”
一字一句,雖冇說什麼,卻著十足的警告和威脅。
孰輕孰重,阿伍自然分得清楚。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那邊的阿伍終於緩緩低開了口。
“太太,其實今天一早從陳嬸兒那兒出來,顧就直接昏倒,被急送到急診室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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