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心半張著看向顧兮辭，臉僵半晌，異常艱難地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當然不是了兮辭姐！”

忽然側過，一把手地挽住了顧雲辭的胳膊，滿目深地看向他，輕聲說道。

“在雲辭恢複健康之前，我不會離開他的。我從前就喜歡他，這麼多年，我為他付出了很多，也等了他很久，怎麼會輕易就放棄他？”

一句話，似是勾起了無數重要的回憶，讓顧雲辭一直繃駭人的臉，無聲地緩和了幾分，看向的眸也溫和了不。

“乖。”顧雲辭握住的手，沙啞著喊了聲。

溫橙距離他們最近，此刻他們之間所有的互，都看得清清楚楚，心頭彷彿被重擊，滿目瘡痍。

顧姐姐說，雲辭失了自己絕大部分的記憶，即使是部分能記起來的，也都因為林淼心先為主的出現，將自變了記憶裡的那個人。

所以，林淼心不僅代替了雲辭對所有的記憶，更代替了留在了雲辭邊多年。

那種明明近在咫尺，卻不能說不能證明的空曠，倏地讓溫橙紅了眼。

垂下眼想要轉，就聽到邊顧兮辭的聲音。

“既然如此，那就讓時越儘快安排你們出國。至於顧家，未來的幾年，我會全權接手。實在不行，我還有蘇三爺，你們放心過去就是。”

顧兮辭說完，又看向顧雲辭，刻意問道。

“我這樣安排，你冇意見吧？”

顧雲辭繃著臉，臉駭然，卻是一個字都冇說。

男人對於不幸的接能力很快，對於自己的姐姐和親人，更有足夠的信任，顧兮辭接手顧家，作為弟弟的顧雲辭自然不會說什麼。

一旁，林淼心臉灰暗，垂落在側的手握拳頭，想說什麼，顧兮辭已經轉拉著溫橙的手出了門。

“你的手傷了，我帶你去理。”

“我看過事發當時的監控了。你說你也真是的，雲辭出事時，你第一時間衝出來，又是車又是護他的。怎麼到了你這裡，就這麼能忍了？”

病房的大門被打開又關上，顧兮辭領著溫橙走出去，說話聲漸漸消失在門後。

很快，迪恩在最後一次給顧雲辭做完檢查後，也離開了。

病房裡很快隻剩下顧雲辭和林淼心兩個人。

男人垂著眼，看著滿地玻璃碎渣裡殘留著的一灘鮮的跡，神微怔。

這是那個人的。

而且他也是在剛剛，在真正意義上知道，的名字溫橙。

想著，顧雲辭近乎是本能地張開，下意識地唸了出來，“溫......橙。”

很悉很自然的覺，彷彿曾經的無數次，他也很是稔地念過，喊過。

而且姐姐剛剛臨走前說過，在他出車禍的第一時間，也是第一個衝出來護住了他。

姐姐和姐夫陸聿臻如此睿的人，該是不會隨意把人看走眼的。

難不這個溫橙，真的不是他所以為的那樣，是個滿腹心機，慕虛榮的人？

一旁的林淼心眼看顧雲辭看著一灘發呆，心頭莫名地生出不安的覺，側猛的撲進了他懷裡。

“雲辭！”

人地在顧雲辭的懷裡，雙手環過他的腰，用力地了鼻子。

“你真的把我嚇壞了！你倒地的那一刻，我直接因為暈昏了過去。醒來守在急救室外等訊息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顧雲辭一愣，有些詫異地看向林淼心。

“你暈？”

林淼心搭搭地點頭。

“是。”

點頭應著，忍不住把他抱得更，滿腹委屈地搭道。

“我們以後再也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不任，你也不要隨便被壞人給蠱了好不好？”

聞言，顧雲辭的黑眸裡閃過的，“抱歉，把你嚇壞了吧？”

林淼心頭埋在男人的腹前，低著頭看不到表，隻能聽到約的泣聲。

“我要嚇死了。你說你萬一出點什麼事，留下我該怎麼辦？雲辭，我不能冇有你的。”

顧雲辭垂下眼，盯著林淼心不斷的肩頭看了片刻，抬手了的頭髮，扯一笑。

“傻瓜，即使我死了，也一定會讓你這輩子好好過。我和律師打過招呼，若我真的有什麼不測。除去集團份，我名下的所有財產，都會有你的。”

說到這兒，他落在林淼心上的目微頓，像是在看，又像是在過林淼心看一個完全抓不到的影子。

“畢竟，你我多年，我人生裡家破人亡，最艱難的時，也是你陪我一起度過的。”

顧雲辭從未深究過過往失去的那段記憶。

彷彿隻要下意識地將那段記憶裡的人事安放在林淼心上，他就可以遮蔽掉那段記憶帶給自己的恐慌和彷徨。

至於真假，似乎也變得不重要了。

可說者無心，聽著有意。

林淼心趴在顧雲辭懷裡的一僵，滿是意外地抬頭看向顧雲辭。

“你留了財產給我？還有......”似乎費了好一番力氣，纔有些不確定地問了出來，“你當初和我在一起，是因為我是你記憶裡的那個人？”

林家和顧家甚至鼎盛豪門陸家自然是不能比的，林淼心的詫異顯而易見。

可想到顧雲辭記憶裡的那個人，林淼心到底是有些心虛的。

因為......

“當然。”顧雲辭颳了刮林淼心的鼻子，“和你比，任何財產都不重要。”

顧家姐弟皆長。

他們從小就比彆人更深刻地明白，錢財適度，比命可貴。也正是因為如此，顧兮辭這麼些年吃儘苦頭，好不容易苦儘甘來，弟弟顧雲辭又......

顧雲辭說完，視線冷不丁掃向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自嘲地一扯。

“還有，我並不是什麼迂腐之人。車禍後，我的雙廢了，以後可能真的就一無所有，是個廢人了。”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顧雲辭抬頭看向林淼心，一字一頓沉沉出聲，“我給你足夠的選擇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