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在顧言之過去的人生當中很出現“失敗”這個詞。
他是顧家大爺,是顧老爺子最疼,最寄予厚的孫子,自己又天資聰穎,能力出眾,自小到大不管什麼事都能夠做到最好,哪怕是他去到部隊,也能夠在最短的時間之掌握所有訓練專案,在短短的時間之完的比那些老兵還要好。
他在新兵營還沒呆夠一年就被破格選去參加特種兵的考試,為當時整個基地最年輕的特種兵,後來還為了最年輕的副隊長,他所帶領的那個小隊是整個基地任務完率最高的一支英隊伍。
甚至有段時間基地裡麵都在說隻要有顧言之和戰北落,就不可能有失敗的任務。
“但其實在這之前,我也失敗過很多次。”顧言之角噙笑,因為想起過去的時而心生懷念。“我剛進部隊那會兒很不懂事,不服管,為了這個沒挨教和班長收拾。”
想也知道顧言之當年才十幾歲,表麵再怎麼冷漠,裡的也是熱的,一個養尊優大爺突然來到紀律嚴明的部隊,不僅他自己需要時間適應,周圍的人也需要時間去適應他。
當時的顧言之十分不服管,是部隊中的孤狼,這次教啊連長啊都沒找他談話,做他的思想工作。到後來見顧言之不吃,油鹽不進,負責訓練新兵的教乾脆跟顧言之立下一個‘賭約’:隻要顧言之能夠在一個星期之在和擊這兩方麵擊敗他,那以後他們不會再去煩顧言之,任由他獨來獨往。但如果顧言之輸了,就得配合他們,開放自己,經歷融到這個大集當中去。
一個星期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顧言之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而且為了能夠更有把握,他每天其實都在的給自己加訓,就是為了向所有人證明,他一個人就夠了,不需要什麼集。
“那後來呢?”蘇雲卿聽得了神,顧言之很提及他以前在部隊的生活,這些也都是蘇雲卿第一次聽說,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顧言之還有這樣的一麵。
覺過去那個表麵冷酷心中二的顧大哥有點可。
顧言之笑著刮刮的鼻梁,“當然是失敗了。我後來才知道我們隊長是那一年全軍區比武大賽的亞軍,他的擊技在全軍區也是得上名號的。”
短短一個星期的突破訓練和勤學苦練幾年所付出的努力是無法相提並論的,顧言之那一場輸得毫無懸念。
顧言之願賭服輸,自從那天之後真的開始改變自己的態度,開始慢慢學會和他人合作,逐步融進集當中。後來他在特種部隊意外見到戰北落時,對方見他不到一個禮拜就和自己的戰友打一片,還以為他被人附了。
在他印象中冷酷無的顧大爺怎麼會是一個輕易跟其他人稱兄道弟的人呢——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麵無表,但是看到戰友把手搭在顧大爺上他都毫無反應,是這一點就已經足夠戰北落吃驚了。
“我放棄了優越的生活和爺爺為我鋪墊好的錦繡前程,當我一隻腳踏進部隊時,我也是重新開始。”顧言之蘇雲卿的臉,輕聲道:“後來沒有到軍區,而是去考了特種部隊,這又是一個新的開始。所以從頭再來沒有什麼可怕的,反正最慘不過就是回到最初。”
蘇雲卿靠在顧言之懷裡久久不語,良久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不該沉溺於現在的舒適圈,不該覺得就這樣留在原地就好,總有一天會被所有人都拋下。
所以要踏出這一步。
而且即便失敗也無所謂,既然能夠起來一次,就肯定可以起來第二次。
正如顧炎之所說的那樣,反正最慘也不過就是回到最初,沒什麼可怕的。
想通之後蘇雲卿的心輕鬆多了,顧言之剛纔跟說的那些過去勾起了的興趣,纏著要顧言之再多說一些。
顧言之哪裡會不順的意,就將過去幾年的部隊生活挑揀了一些有趣的事說與聽,為他們出任務時的遇到的事故或是看到過的慘狀隻字不提。
幸好蘇雲卿對這方麵不甚瞭解,對顧言之他們到底會出哪些任務也沒什麼概念,隻約知道很危險,不然顧言之也不會在最後一個任務時傷那樣。
兩個人聊到後來,蘇雲卿眼含崇拜的對顧言之說道:“顧大哥,你們真的是太厲害了,那你們小隊真的一次都沒有失敗過嗎?”
顧言之角的笑容微斂,眼裡的笑意淡了下來。
蘇雲卿一見他這樣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抱著的脖子,仰頭親親他的下聲說道:“算了算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換一個話題,好不好?”
顧言之回吻,片刻後才鬆開,說道:“我們失敗過的。在最後一次任務,輸了個徹徹底底。”
“怎麼會?”蘇雲卿驚詫道:“你當時不是已經把任務品帶回來了嗎?”
用小隊隊員所有人的命和顧言之的九死一生才完的任務,怎麼到顧言之裡就變失敗的呢?
顧言之沒有看蘇雲卿,他的眼神落在了虛空中的某一點,裡麵藏著深深的痛苦。
“對我和北落而言,那次任務就是失敗的。我們帶回了任務品,可是我卻沒能把我的戰友和兄弟帶回來。他們至今還在那裡等我,我至今仍舊沒有功。”
蘇雲卿心中一,聲道:“顧大哥,你,你是不是……”
顧言之低下頭,看向的眼神裡第一次沒有溫,隻有全然的痛苦和後悔。
顧言之的眼神讓蘇雲卿如遭雷擊。
知道在他心中一直都有一個結,但這是顧言之第一次這麼直接的把這份痛苦**的攤在了麵前,指著那些鮮淋淋至今未曾癒合的傷口對說。
我還記得。
我還很疼。
蘇雲卿突然覺得心痛得無以復加。過往的那些挫折和煩惱在顧言之的痛苦和悔恨麵前不值一提。
“是我錯了,我不應該提這個。”跪坐在顧言之的上,雙手環在他的脖子上,與他額頭相抵。
“事已經過去了,你的戰友和兄弟們一定也不願意看到你和戰北落現在這樣。你們的痛苦和自責已經足以緬懷已逝之人,但若是一直沉溺當中,隻會讓他們擔心和痛心。”
蘇雲卿雙眸直視顧言之,眼裡都是擔心和心痛。“我知道沒有那段經歷的我在這裡說這麼幾句輕飄飄的話就想讓這件事為過去,是很不負責任的一件事。可是顧大哥,我更加不願意看到你一直傷心難過,我……我很難。”
顧言之傾在角輕輕一吻,輕聲道:“抱歉。”
蘇雲卿連忙搖頭,“我隻是很擔心你。”
抓著顧言之的手,然後把自己的額頭抵在他的掌心,閉著眼睛輕聲說道:“其實我也隻是想要讓你知道,不管你是傷心難過也好,痛苦自責也好,不要你自己一個人扛著,你還有我。”
即便一個人的傷心變兩個人分擔,也不能夠減輕這個痛苦半分,但至蘇雲卿想讓顧言之知道,在他傷心難過痛苦自責的時候,就在他的邊,陪著他,護著他。
“事都過去了。”蘇雲卿說:“一切都在變得越來越好,對嗎?”
對於的這句話,顧言之沒有回答,隻是把的抱在懷裡,像是溺水之人抱住了一塊救命的浮木。
還沒有結束。
他在心中無聲的吶喊著。
所有事,都還沒有結束。
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一切都還無法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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