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誌維當然記得。

十五歲的顧言之還沒有後來那麼鋒芒銳利，也沒有參軍後的冰冷淩厲，但是俊年站在自己麵前，眼神堅毅，背脊拔如鬆。

他說，我不需要家族的庇蔭，我可以做的比爺爺年輕時更好。但是，屬於我的東西，我也不會讓人染指半分。

“隻要你能在五年，不依靠家族，拿出讓我認可的實力，我就要答應你一件事。”顧誌維緩緩說道：“我記得。”

顧言之道：“不知道這個約定到現在是否還算數？”

顧誌維深深地看著他。“從你十五歲到現在，已經快要十年了，你想給爺爺看的就是你私自參軍之後留下的這一傷痛嗎？”

聽出顧誌維話裡的責怪和心痛，縱然顧言之從不後悔自己的選擇，此時此刻也有麵對至親的愧疚。

“行了老顧，男子漢就該誌在四方，為國家為人民跑頭顱灑熱，這一不是傷痛，是勛章！”齊老爺子是參加過衛國戰爭的人，雖然後來兒子兒都沒有從軍，但是他對部隊的是很深的。當時顧言之執意要參軍，還加了特殊部隊把顧老爺子氣的七竅生煙，也是他先妥協，然後幫著顧言之把顧老爺子給勸住的。

顧誌維瞪他：“你還敢說！當年要不是你，我早就把他拉出來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一躺就是整整三年！”

齊老爺子自知理虧，隻能揮揮手聲氣的說道：“行行行我的錯行了吧？我閉我閉！我，我看畫兒去！”

說著齊老爺子起走到客廳裡掛著的一幅水墨畫麵前，背著手“認真”的欣賞起畫來。

顧誌維氣呼呼的又瞪了齊老爺子一眼，然後才重新看向顧言之。

“你當年答應我的時間是五年，時效早就過了。”

顧言之沉聲道：“爺爺知道閱網路嗎？”

顧誌維“唔”了一聲，輕哼道：“怎麼，終於要跟老頭子我坦白了嗎？你是想告訴我閱網路是你的公司對不對？在你十四歲那年暗中讓人投資收購了一間快要破產的小公司，原本名字東山網路，後來被你改了閱，我說的對不對？”

顧言之點頭，臉上帶了一點笑意。“什麼都瞞不過爺爺。”

顧誌維哼了一聲，這回可就得意多了。“你以為你爺爺真的是老糊塗了？你的一舉一在我眼裡可都清楚著呢！”

一直支棱著兩隻耳朵聽爺孫倆對話的齊老爺子聽到這句話後故意大聲的嗤笑一聲，惹的顧誌維又瞪了他好幾下。

顧言之怕這兩個老小孩又要一言不合的開始互懟模式，連忙說道：“爺爺說的是。”

顧誌維這才勉強控製住自己想懟老夥計的沖，重歸正題。“關於這個事，我的確是要稱贊你，你做的很好，不管是你選人的眼，還是選公司的眼，對一個公司未來方向的把握，這些都做的很好。”說到這裡，顧誌維停頓了一下。“比你那個不的爸爸好了不知道幾百倍。”

閱網路在七八年前在電子網路行業中突然異軍突起，在這之前都沒人聽說過這間公司。而顧誌維之所以會注意到這間規模不大的新興公司，是因為那幾年他正好有意朝電商和網路行業試試水，於是對這類公司難免多了點關注，沒想到這一關注還真關注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出來。

“你的眼很不錯，很有前瞻，格局也很大。”顧誌維欣的拍拍顧言之的肩膀，語氣中不無憾。“如果不是後來你非要去參軍，這個公司應該會比現在發展的更好。不過啊，言之，你不要怪爺爺打擊你，雖然閱網路現在發展的不錯，但是你隻是參與了投資和前期運營，你參軍後都是雇傭的職業團隊幫你打理的吧。還有葉閃那小子，他也在幫你，你，對不對？”

顧言之倒是不否認。“我記得爺爺以前曾經跟我說過，所謂決策者和領航人，要做的事不是零零碎碎的公司這個月掙了多，下個月掙了多，而是要看到公司五年，十年，甚至更久以後的將來。”

在那麼多需要資金注的公司裡，他選擇了閱。

在那麼多的管理團隊和負責人中，他選擇了現在的團隊和葉閃。

他為公司製定了五年計劃和十年目標，為公司的發展選擇了一個大致方向。

這是他與生俱來的商業眼和大局觀。

這也是一種實力。

但顧誌維還是搖頭。

“你做的很好。”顧誌維說道：“但是，還不夠好。”

想要被他認可，是這麼一點可不行。

顧言之沒有說話，隻是點開了椅扶手上的控式控製屏，裡麵的控製係統和房間的智慧控製是聯網狀態的，隻見他在上麵輕輕點了幾下，客廳落地窗的窗簾就自拉開，視野廣闊的花園全景就出現在眾人麵前。

“如果再加上這間療養院呢，足夠讓爺爺認可我的能力嗎？”

“你說什麼？”顧誌維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震驚的看著顧言之。“你說這間療養院……”

“背後是我。”顧言之也不賣關子，直接承認。“閱第一年掙錢之後，我就開始著手建起了這間療養院。”

“怎麼可能？”顧誌維不敢置信的說道：“你當時纔多大？”

“我既然可以在十五歲救活閱，為什麼不可能在十七歲建起這間療養院？”顧言之淡淡反問，“不知道閱加上療養院，是不是夠讓爺爺承認我的實力了。”

“你後來一直在部隊，怎麼可能有力管理這裡？”顧誌維想不通，療養院和閱網路不同，顧言之十八歲走的那年閱網路已經上了軌道，再加上有葉閃看著，在專業團隊的管理下公司完全可以自行正常運作，顧言之隻要作為出資最大的老闆躲在幕後做甩手掌櫃就行了。

雁鳴院（療養院）是在六七年前才建起，而在建起第二年就是顧言之進部隊那年，換句話說，在療養院剛開始起步時，顧言之就應該已經沒有辦法手了。

顧誌維沉著臉，他心裡已經想到了一個可能。“你在跟誰合作？”

顧言之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打了兩下，目從顧誌維上轉到了不知何時已經完全忘了自己看畫的偽裝，正聚會神聽爺孫倆講話的齊老爺子上。

看到這倆爺孫突然都把目轉向他，齊老爺子吃了一驚，大聲喊道：“不是我！”

顧誌維想想也覺得應該不是齊老爺子，不然他早就憋不住跟自己炫耀了。

雁鳴院不是一個單純的療養院，它的背後是龐大的，橫軍政商三界的人脈網。

齊老爺子這個人太過耿直，這東西他玩不轉。

顧誌維的眼在齊老爺子上打了個轉就挪開了，然後再從墻上的畫掃到畫下麵的多寶架上放著一排軍功章。

前幾年顧言之昏迷後部隊給頒發了特等功的軍功章，再加上過去幾年顧言之在特殊部隊掙下來的軍功，都被放在這個多寶架上。

顧誌維心裡一，然後猛地回頭盯著顧言之。

“是……”

“是。”顧言之知道自己爺爺已經猜出來了，他點點頭，又重復了一次。

“是。”

－－－－－－題外話－－－－－－

字數啦~沒有分兩章來發的我是不是很可？

今天院啦，明後天的更新字數可能會點，有評論可能也沒辦法及時回復，不過如果我看到了就會回噠！

小天使們等等我哦！

你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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