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羌也沒走多遠，在厲竹看不到的方向，角微微一勾，旋即恢復如常，頓住腳步，回頭。

厲竹走前，揚了揚手藥方：“請問殿下，這其有一味配藥‘待定’，待定是何藥？”

“哦，待定並非是藥名，而是指待你我二人商量後決定的意思。”

厲竹：“......”

“所以，這是殿下口所說的既方便配置，又安全有效的解藥配方？”厲竹將手裡的那張配方朝他口一拍，扭頭要走。

卻是被秦羌喊住：“等等！”

厲竹停下，回頭，一臉不耐。

“怎麼？”秦羌前一步，揚了揚手紙箋：“整張藥方，隻有這一味藥沒寫，你不要了？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嗎？覺得自己定不出那一味藥？還是不敢挑戰，畢竟‘神醫’二字名聲在外，一旦配不出，恐自己失了麵，可你方纔不是說，醫方麵，你是喜歡有難度的嗎？”

厲竹：“......”

所以，這個男人現在是在激將嗎？

又或者故意考驗，其實這一味藥他心裡早已定下，故意留白給？

稚！

不予理會，厲竹又將頭轉了回去，微瘸著往前走。

秦羌抬手了眉心。

知道又倔又犟，卻也不意油鹽不進到這程度，麵對這樣的，他覺得自己本無計可施。

將手放下，他對著的背影道：“厲竹，我答應你，隻要你在一日之，配出此藥方，我從此在你麵前消失，不再糾纏於你！”

厲竹聞言，頓時停了腳。

回頭：“此話當真？”

“當......當然當真！”秦羌著脖子道。

隻有他自己知道，說這話的時候，他有多底氣不足，又有多傷。

那麼不希他在麵前出現嗎？

“好！”厲竹當即回，走過來自他手將那張藥方走，“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希殿下說到做到。”

一語落下，厲竹也不再多言，扭頭走。

回了儲藥室，走到桌邊坐下，又攤了那張藥方於桌麵，垂目細看。

還真不信這麼一味藥能難倒？

在雙手撐著太，一邊按，一邊冥思的時候，忽聞腳步聲響起，一怔，抬起頭，看到眉目如畫的男人已經袍坐在了對麵。

還沒走？

許是見這般反應，一副馬要下逐客令的模樣，男人開口說在了前麵：“為了確保你不是求助於他人，不是藉助於外力，而是靠自己獨自一人將那味藥配出來的，你必須在我的監督下進行。”

厲竹：“......”

所以，這個男人的意思是，要盯一天，直到將那一味藥配出來為止？

“殿下貴為一國太子，已經閑到了這種地步嗎？”

“不，恰恰相反，我很忙，所以，監督你的同時，我也得做事。”

邊說，男人邊將桌厲竹的筆墨紙硯往自己麵前移了移。

厲竹無語得很。

見過厚的，沒見過如此厚的。

不想再跟他多費口舌，任由了他去，反正不理他不睬他行，當他是空氣。

繼續去研究的藥方，他也並沒有再打擾和糾纏，也去做自己的事。

研墨、鋪紙、揮毫......

屋子裡一下子特別靜，靜到他的鼻尖落在宣紙一筆一劃的聲音，似乎都能聽得到。

輕抬眼梢，瞥了一眼。

白紙黑字，似是幾個藥名，好像也在配製什麼藥的藥方。

並不興趣，也未多看，當務之急是，早點將的這一味藥弄出來，早一點將這個瘟神送離開。

垂目看向自己麵前的配方，凝眉沉思。

垂眼的下一瞬，對麵的男人徐徐抬起眼。

終於他們再一次這樣麵對麵坐著，各乾各事，互相陪伴，一個抬眼能看到對方了。

以前經常這樣，他們麵對而坐，研究和配置各種藥或者毒，他坐在對麵，看醫書，或者看做的各種記錄，當然，還有看。

那時，覺得時是如此靜好。

可此刻......

一個人變了，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依舊是靜，卻沒有好，不，應該說，是很不好。

他很不好。

他在研究忘之藥的解藥，希能盡早配置出來。

可是，因為當初配忘之藥的時候，沒想過，也沒打算過要解藥，所以，他現在真的是一丁點頭緒都沒有。

覺得寫下的那幾味藥似乎都不妥，他又拿筆將其全部劃掉。

將筆置於硯臺，他雙手握撐在下，再想。

這廂，厲竹據配方已有的那些藥，終於尋到了一思路，見對麵的男人正好沒用筆，手將硯臺的筆拿了過來，重新拿了一張宣紙，寫下想好的藥。

將筆放回硯臺，又整個將藥方看了一遍。

似乎不對，又想到了另一味藥。

再次去執硯臺的筆。

而這時對麵的男人也正好手準備去拿筆。

一人是看著手配方手，一人是腦想著思路手，都未看硯臺，都是憑著覺，於是，在厲竹攥住筆的同時，男人的大手攥住了厲竹的手。

兩人皆是一震，抬眸。

四目相對。

厲竹本能地要將手回來，男人卻是頭皮一，乾脆攥著不放。

一拉一扯。

“放手!”

“不放。”

厲竹未能如願，便火了：“男授不親，你我孤男寡共一室，本已不妥，你又這般......”

“授不親？”男人輕嗤，直接將的話打斷：“連男最親的事我們都做了，還談什麼授不親？”

厲竹一怔。

男最親的事？

所以......

愕然睜大了眼睛。

“別那樣一副吃驚和難以置信的表，你是醫者，我有沒有騙你，你有很多種方式知道。”男人凝著，字字句句從薄逸出。

厲竹眸微斂，又掙了掙，依舊沒能將手自他掌心出來。

平素都是習慣右手探脈，可如今手被他握著不放，隻得用左手，迫不及待探自己右腕的脈搏。

探完，呼吸一滯，猶不相信，又探向自己耳後的大脈。

華帳暖，皇上隆恩浩